“君傑抱我的時候掐的，” 她指尖蹭著青斑，像在抹勻粉底，突然壓低聲音，“但你不覺得很性感嗎？像紅衣女鬼留下的吻痕。” 她話音剛落，衣櫃門 “吱呀” 開了條縫，縫裏閃過一抹紅 —— 不是林君傑的紅領帶，而是浸透血的綢緞，邊角還掛著幾縷黑發。
    我猛地抽出羅盤，指針炸裂般轉動，盤底朱砂線滲出鮮血，在 “子醜” 方位匯成三個字：“陰物借”。血字在光線下蠕動，凝成女人長發的形狀。“大橘子！你看清楚，附在林君傑身上的不是普通邪物，是紅衣厲鬼！” 我把羅盤懟向鏡頭，血字突然炸開，變成無數細小的紅點，鑽進她手機屏幕。
    她突然尖叫著摔開手機，畫麵裏閃過衣櫃全貌 —— 門板內側用紅筆畫滿符咒，每個符的中心都貼著張照片，全是林君傑的笑臉，但每張照片的角落都被煙頭燙出洞，洞眼連起來，竟組成一個女人的輪廓。“她來了……” 大橘子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飄出來，帶著哭腔，“她說我搶了她的男人，要剝我的皮做書皮……”
    這時，屏幕裏的衣櫃縫突然被拉開，一隻慘白的手伸出來，指甲縫裏塞著黑泥，掌心紋著朵橘子花 —— 和大橘子最新小說裏 “紅衣鬼” 的標記分毫不差。
    大橘子斷聯三天，直播間天天收到匿名快遞。拆開看，是林君傑的債務單，每張紙的角落都按著血指紋，指腹紋路裏嵌著黑毛，像某種動物的鬃毛。第七天半夜，她的頭像突然亮起，畫麵裏是間堆滿稿紙的臥室，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地板上，那些稿紙竟在自動翻頁，發出 “沙沙” 聲。
    “姍算子，你看這個……” 她舉起張 a4 紙，上麵用紅筆寫滿 “林君傑”，每個字都被畫成吊死鬼，繩結處滴著暗紅液體。“昨晚寫完稿，紙上就滲出這種東西，像血又像墨水。” 她的手突然劇烈顫抖，稿紙背麵滲出的液體匯成一張女人的臉，眼睛是兩個血窟窿，正死死盯著攝像頭。
    “這是紅衣鬼的‘顯形咒’！” 我抓起朱砂筆在卦盤上疾畫，筆尖剛觸到 “火雷噬嗑” 卦象，銅錢突然發燙，燙得我指尖冒白煙。“你是不是把林君傑前任的故事寫進書裏了？”
    大橘子猛地愣住，背景音裏的鍵盤聲停了。“你怎麽知道……” 她的聲音發顫，“君傑說他前任是意外去世的，可我寫《紅衣剝皮夜》時，總感覺有人在我身後看……” 她話音未落，電腦屏幕突然藍屏，上麵跳出張女人的照片 —— 穿著紅嫁衣，吊在西郊倉庫的房梁上，腳尖正對著大橘子常坐的電腦椅。
    我翻開師門傳下的命簿殘頁，血滴在空白處，瞬間映出畫麵：五年前，林君傑和穿紅嫁衣的女人在西郊倉庫爭吵，女人手裏攥著孕檢單，被他推倒在生鏽的鐵架上，後腦勺撞出的血在地上匯成橘子花的形狀。“她叫蘇曼莉，” 殘頁上滲出血字，“死於陰年陰月陰日，死前發下毒誓，要讓負心人血債血償。”
    這時，大橘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 “君傑”，但接通後隻有女人的笑聲，像無數根針在紮耳膜。“她在我家！” 大橘子尖叫著躲到桌下，鏡頭拍到床底伸出的半截紅裙，裙角沾著濕泥，正是倉庫地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