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三世怨靈之寒夜驚鈴 裂鏡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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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涼氣裹著雨腥從窗縫滲入天意緣直播間,我對著手機鏡頭理鬢角時,暖黃台燈光暈裏浮動著細小塵蟎,像無數蜷曲的鬼影。屏幕右上角的數字跳到 3047 時,彈幕突然被 “任仙姑救我” 刷屏,字縫裏滲出的焦灼幾乎要衝破屏幕 —— 直到我指尖觸到卦盤的刹那,後頸皮膚突然像被冰錐刺穿,那寒意裏裹挾著腐爛指甲刮過顱骨的聲響。
蟒天花的靈體在燭火中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蛇瞳泛著磷光貼近我耳畔:“珊珊,是‘扒皮客’。” 話音未落,門鈴炸裂般響起,監控畫麵裏的中年男人讓我握碎了卦簽 —— 他西裝肩線處蹲著團佝僂黑影,那東西用枯枝似的指節反複掏挖他的百會穴,每一次起落都帶下幾縷青灰色的魂霧,在他後頸聚成扭曲的蛇形。
木門洞開的瞬間,零下十度的寒氣裹著墳土味撲麵而來。男人 “噗通” 跪地時,膝蓋砸在青磚上的悶響讓我想起兒時拆凍肉的骨裂聲。他掏出的手機視頻裏,七歲男孩林小北在病床上抽搐成弓形,脖頸蛇形胎記正滲出黑血,而病房鏡中那個黑袍人影,指尖正掐進孩子後頸的皮膚,指甲縫裏滲出的粘稠液體在鏡麵上畫出古老的咒文。
我攥緊天蓬尺的刹那,法器突然燙得像烙鐵,尺身 “敕令” 二字爆起金光時,蟒天花的蛇尾掃碎了半麵牆:“是三世血咒!那鏡子碎片沾了掘墳人的陰氣 ——” 她話音未落,我瞥見林建國帶來的生日宴照片邊緣,那截青銅鏡殘片的紋路正在蠕動,鏡角倒影裏分明有三百個童男疊在一起的臉,每個眼眶裏都爬出細小的黑蛇。
兒童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裏混著腐魚臭,燈管滋啦爆響時,我看見自己映在牆上的影子正被無形的手擰斷脖頸。708 病房的門鎖在我掌心化成冰水,推開門的瞬間,天蓬尺在包裏狂震,震得我鎖骨生疼 —— 林小北被束縛帶勒出青痕的手腕上,正爬滿細小的蛇鱗,而他倒影裏的兩個黑影更清晰了:穿鏽蝕鎧甲的東西每踏一步,鏡麵上就滲出血腳印;穿書生袍的黑影則舉著半片繡球,金線裏不斷滴下黑血,在鏡底積成小小的血泊。
三枚乾隆通寶擲在地上的刹那,銅錢不是裂開,而是像活物般爆成齏粉,千萬隻黑蟲從粉末裏湧出,在地板上拚出 “血債” 二字。蟒天花的蛇尾掃碎鏡子時,玻璃碴在半空凝成三百張童男的臉,每張嘴都在無聲尖叫。我掐訣按上小北眉心,指腹觸到的皮膚滾燙如熔鐵,而他突然睜開的眼睛裏,瞳孔是豎立的蛇瞳,開口時發出三個重疊的聲音:“第一世斬我頭,第二世奪我妻,第三世 ——”
陳實的語音消息突然中斷在 “北魏武將雷劈墓”,與此同時,小北肩頭的命燈右盞驟然熄滅,燈芯處鑽出條青銅小蛇,順著他鎖骨爬進嘴裏。我扯開朱砂袋畫符的手被猛地抓住,轉頭看見玻璃窗上不知何時貼滿了人臉,那些臉像被揉爛的麵皮,每個眼洞都在往病房裏滲黑水。黃小花叼著繡球跳上病床的瞬間,那繡球突然炸開,飛出的金線全是活蛇,咬穿了她的狐耳。
“看鏡中!” 蟒天鳳的斬妖劍劈出火光時,我看見鏡裏世界正在翻轉 —— 黑袍人站在林家祖墳前,手裏舉著的不是骨頭,而是根串著三百顆童男頭骨的骨杖,每顆頭骨的牙齒都在打顫,發出 “哢噠哢噠” 的聲響,像極了我兒時在城隍廟聽到的更夫梆子。
揚州的雨裹著百年黴味,羅盤指針在掌心擰成麻花,針尖戳破皮膚滲出的血珠竟凝而不散,在掌紋裏聚成蛇形。推開林家祖宅木門時,門軸發出的吱呀聲讓我想起老家屠宰場褪毛機的轟鳴,堂屋中央的八卦陣血跡未幹,暗紅線條間蠕動著無數細小蜈蚣,每條蜈蚣都背著半片銅錢。
梁上懸掛的十二具貓屍突然同時睜眼,碧綠瞳孔裏映出我們的倒影 —— 我的影子被分成三段,陳實的影子在吐血,而黃小花的影子正被無數黑蛇纏繞。黑貓撲向繡球的刹那,我甩出的天蓬尺穿過它身體,卻在牆上砸出個血洞,洞裏伸出隻枯手,指甲縫裏卡著半片人的指甲。陳實慘叫著倒下時,他手臂上的銅錢傷口裏鑽出條蛇尾,鱗片上刻著 “宇文烈” 三個字。
供桌上的蠟燭突然爆出綠火,照亮牆壁上用血水畫的百子圖 —— 每個孩童都缺了腦袋,手裏舉著的不是蓮花燈,而是自己的心髒。黃小花嘴裏的繡球突然自燃,火苗裏浮現出清末繡樓的畫麵:穿嫁衣的蘇婉清將繡球拋向人群,卻被戴青銅麵具的手接住,那麵具縫隙裏滴下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黑血。黑貓直立起來的瞬間,我看見它肚子上縫滿了銅錢,每個銅錢都嵌著半顆牙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