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唐糖失蹤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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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姐姐在等我……她說鑰匙就在水裏……”
鏡頭劇烈晃動,唐凱峰衝上去拽住糖糖。
就在他碰到糖糖的瞬間——
糖糖的頭突然180度扭轉,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一個不屬於人類的猙獰笑容:
“爸爸,你也來呀……”
視頻戛然而止。
我的手機屏幕突然滲出水珠,一股鹹腥的海水味彌漫開來。直播間裏,彈幕瘋狂刷屏:
“糖糖被附身了!”
“唐凱峰不對勁!他剛才的眼神像死人!”
“任姐快跑!怨靈要找上門了!”
我立刻點燃三炷黑香,可香剛點燃就“噗”地熄滅,香灰在地上扭曲成兩個血字——
“來了”。
唐凱峰連夜帶著糖糖趕到我的堂口。
推開門的瞬間,屋內的燭火全部變成幽綠色。
糖糖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瞳孔擴散成兩個黑洞。她的脖子上……赫然戴著那個銀鎖,可鎖身已經鏽蝕發黑,像是被海水泡了幾十年。
“任阿姨……”糖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紅衣姐姐也跟來了。”
我猛地抬頭——
糖糖身後,站著一個穿紅嫁衣的小女孩。
她的臉被水泡得腫脹發青,嘴角裂開,脖子上戴著鏽蝕的銅鎖,鎖鏈一直延伸到門外……延伸到無盡的黑暗中。
“我叫小紅。”紅衣女孩咧嘴一笑,黑血從嘴角滴落,“糖糖答應幫我找鑰匙,你……也要幫忙嗎?”
我強忍恐懼,咬破指尖在桃木符上畫血咒:“小紅,你早就死了,該去投胎了。”
“投胎?”小紅突然尖笑起來,聲音像是無數個孩童同時在哭,“海葬婆說,找到鑰匙才能投胎!”
她猛地撲向供桌,黃大仙牌位“哢嚓”裂成兩半。蟒天花的身影被迫顯形,可她的陰陽鏡已經碎得隻剩框架,根本擋不住小紅的怨氣。
“三十年前,你見死不救!”小紅的聲音突然變成淒厲的尖叫,“現在,輪到你的弟馬了!”
蟒天花噴出一口銀色的血,勉強結印護住我:“任珊……快走……她不是一個人……”
話音未落,堂口的牆壁突然滲出海水,無數蒼白的小手從水裏伸出,每隻手腕上都係著鏽蝕的銅鎖鏈。
是那些被海葬婆囚禁的童魂!
小紅的身影在怨氣中扭曲膨脹,她的紅嫁衣化作血浪,瞬間淹沒了半個堂口。
“任阿姨……”糖糖不知何時爬到了供桌上,手裏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你看,我找到鑰匙了……”
我手腕上的鎖鏈印記突然劇痛,黑血汩汩湧出,在地上匯成一條條細小的血蛇,向糖糖遊去。
蟒天花猛地推開我,自己卻被血蛇纏住。她的蛇鱗一片片剝落,露出下麵腐爛的皮肉。
“走!”她嘶吼著將陰陽鏡砸向地麵,“去找——”
鏡子碎裂的瞬間,一道刺目的金光炸開,將小紅暫時逼退。我趁機抱起糖糖往外衝,可剛跑到門口……
糖糖的身體突然變得冰冷沉重。
我低頭一看——
懷裏的哪是什麽糖糖?
是一具穿著紅嫁衣的童屍,腐爛的臉正對著我笑。
“任阿姨……”童屍的嘴一開一合,“我們一起去海底呀……”
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堂口的地上。
供桌倒塌,香爐翻覆,蟒天花不知所蹤。
糖糖和唐凱峰也不見了。
隻有地上用血畫著一行字:
“望夫塔下,子時見。”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直播間自動開啟的提示音。
屏幕上,無數彈幕瘋狂滾動:
“任姐!你身後!”
“牆上有人臉!”
“快跑啊!”
我緩緩回頭——
整麵牆都變成了血紅色,無數張孩童的臉在牆皮下遊動,糖糖和小紅的臉在最中央,正對著我露出詭異的微笑。
海葬婆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時辰到了……”
糖糖“康複”後,唐凱峰千恩萬謝,帶著她回了遼西。
臨行前,他握著我的手,掌心冰涼黏膩,像是剛泡過海水。
“任師傅,這次多虧了你。”他嘴角掛著僵硬的笑,眼珠卻一動不動,“糖糖終於……解脫了。”
我強忍著抽回手的衝動,勉強點頭。
可當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車站人潮中時,我手腕上的鎖鏈印記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根本不是解脫,而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深夜,我點燃三炷黑香,請蟒天花上身。
香剛燃起,屋內便響起“滴答、滴答”的水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從天花板滲下來。蟒天花的身影比之前更淡了,她的陰陽鏡幾乎完全碎裂,隻剩下幾片殘片勉強拚湊在一起。
“查鑰匙。”我咬牙道。
蟒天花抬手,殘破的鏡麵映出一片幽暗的海底——望夫塔下的溶洞裏,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鑰匙嵌在岩石中,鑰匙上刻著和小紅銅鎖一模一樣的符號。
“那是‘姻緣鑰’。”蟒天花的聲音虛弱不堪,“百年前,新娘的嫁妝……能打開她的梳妝盒,裏麵藏著她的頭發和……她的怨氣。”
鏡中的畫麵突然扭曲,浮現出小紅的身影。她站在海底,腐爛的小手撫摸著鑰匙,喃喃自語:
“娘說……找到鑰匙就能見她……”
突然,小紅猛地抬頭,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盯”著我:
“任阿姨……你來幫我拿呀……”
我猛地後退,鏡子“啪”地炸裂,蟒天花噴出一口銀色的血,身形幾乎消散。
“來不及了……”她艱難地開口,“海葬婆要用鑰匙……打開‘海底之門’……”
我聯係惠安的同行,讓他打聽鑰匙的傳說。
三天後,他帶著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來到海邊。老人佝僂著背,眼睛渾濁得像兩顆發黴的玻璃球,可提到那把鑰匙時,他突然激動起來:
“那是‘鎖姻緣’的鑰匙!”老人的聲音嘶啞,“新娘死前詛咒……誰拿到鑰匙,誰就得替她……永遠留在海底!”
同行遞給我一個發黴的木盒——是當年那個新娘的梳妝盒,盒子上有個鑰匙孔,孔周圍刻著和小紅銅鎖一樣的符號。
“在望夫塔下的礁石縫裏找到的。”同行低聲道,“可鑰匙……”
“在海底。”我盯著木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盒子裏傳來“哢噠”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輕輕敲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