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逆亂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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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裂縫的崩塌聲如萬馬奔騰,林霄的混沌領域剛將最後幾名修士送回現實,掌心便被魔神本源的時空觸手洞穿。劇痛中他驚覺,方才還呈晶體狀的本源,此刻已化作液態金屬般的存在,表麵流動的波紋竟與時空羅盤的指針軌跡完全一致。
"愚蠢的螻蟻,真以為擊碎印記就能消滅我?" 魔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液態本源突然分裂成七個倒影,每個倒影都穿著燕無極的衣袍,眼中卻跳動著魔神特有的赤金豎瞳,"當我融合時空羅盤碎片,這裂縫便是我的主場 ——"
話音未落,林霄手中的龍淵劍突然發出哀鳴。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方才斬出的三道劍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退回劍鞘,傷口處的鮮血逆流回體內,就連破碎的羅盤殘片也在恢複原狀。更可怕的是,腦海中關於燕無極殘魂的記憶正在模糊,仿佛這段經曆從未發生過。
"時間回溯?!" 林霄終於明白為何魔神要逃往上古 —— 當它完全掌控時空之力,便能回到魔神族鼎盛的時代,改寫被仙帝重創的曆史。此刻他身處的時空裂縫,正以魔神本源為中心,形成一個半徑百丈的時間閉環。
第一次循環在毫無防備中結束。當林霄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握著羅盤站在祖師殿,沈千雪的敲門聲恰好在此時響起。"林前輩,鏡門出現了!" 她的話語與記憶中完全一致,卻讓林霄後背發涼 —— 這是魔神用時間回溯製造的無限輪回。
第二次進入裂縫,林霄刻意保留了一道指甲劃痕在羅盤邊緣。果然,當魔神施展時間回溯時,劃痕如融化的蠟般消失。他開始在每次循環中刻意製造標記:用劍氣在時空亂流中刻下符文,將龍淵劍的劍靈分魂藏入記憶碎片。這些舉動在回溯中逐一消失,卻讓他捕捉到一個關鍵細節 —— 每次回溯的節點,都是他即將擊碎本源核心的瞬間。
"你在害怕。" 第七次循環中,林霄突然停住攻擊,直視著液態本源變幻出的燕無極幻象,"時間回溯需要消耗本源力量,你根本無法無限次使用。" 幻象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破綻讓林霄確信,魔神的時空之力存在冷卻間隙。
接下來的三十三次循環,林霄像下棋般推演著魔神的攻擊模式。他發現,當本源化作燕無極時,會優先使用仙盟劍訣中的 "流雲三式",這是燕無極成為盟主前的慣用招式;而化作黑衣仙帝時,則會施展出與他同源的混沌淨化訣,卻帶著明顯的魔氣侵蝕痕跡。
"原來你還在適應我的力量。" 在第四十九次循環中,林霄突然放棄抵抗,任由時空觸手穿透胸膛。鮮血濺在本源表麵的刹那,他趁機將一絲仙帝之力注入其中。這縷力量順著時空亂流遊走,竟讓他 "看" 到了本源核心處的羅盤碎片 —— 那是萬年前自己留下的坐標印記。
"逆亂時空,從來不是強行改變過去。" 林霄想起師傅臨終前在玉簡中留下的殘篇,"而是在時間長河中找到那道... 唯一的裂縫。" 他突然召回所有分散的劍靈分魂,在時空閉環的最深處構建出一個逆向的羅盤模型。
當魔神再次施展時間回溯,林霄卻逆著時間流動的方向揮劍。龍淵劍劃出的不是劍光,而是一道半透明的時空軌跡,將周圍的景象固定在回溯前的瞬間。液態本源發出刺耳的尖嘯,七個燕無極幻象同時崩解,露出核心處正在凝固的金屬球體 —— 那是時空之力過載的征兆。
"現在,輪到我來改寫規則了。" 林霄雙掌按在逆向羅盤上,混沌法則與時空之力在體內劇烈碰撞。他感覺自己的識海正在分裂,一半是現在的仙帝,一半是萬年前留下傳承的自己。兩股力量在丹田處凝結成一枚陰陽魚形態的法印,緩緩融入龍淵劍。
當劍刃第二次刺入本源核心,時間長河突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褶皺。林霄看到無數個平行時空在劍刃周圍浮現:有的時空裏他沒能阻止回溯,魔神成功回到上古;有的時空裏燕無極的殘魂徹底消散,鏡門永遠關閉;還有的時空,一個戴著魔神麵具的自己正站在血色天空下,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我選擇... 讓所有時空都擁有選擇的可能。" 林霄低聲說道,劍刃在核心處劃出一個複雜的封印陣。魔神本源發出最後的怒吼,液態金屬表麵浮現出無數古老的魔神文,卻在混沌法則的侵蝕下逐個崩解。時空裂縫的崩塌速度驟然加快,一塊塊時空碎片如隕石般砸向地麵。
在最後一次回溯即將發動時,林霄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將自己的一縷仙帝本源注入羅盤殘片,與魔神本源一同封印在裂縫深處。"這樣,你我便是這時空閉環的錨點。" 他對著逐漸凝固的金屬球體說道,"若你再次蘇醒,至少會記得... 曾經有個叫林霄的修士,為了讓眾生能自己選擇未來,甘願與你同困於此。"
當沈千雪帶著仙盟修士闖入祖師殿時,看到的是渾身浴血的林霄正靠著祖師像喘息,手中的羅盤已完全碎裂,唯有核心處的混沌晶核還在發光。殿外的天空中,七道鏡門隻剩下淡淡的殘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前輩,您的手..." 一名弟子驚叫道。林霄低頭看去,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金色紋路,形狀竟與時空羅盤的指針完全一致。更奇異的是,紋路深處隱約可見燕無極的麵容,正朝著他露出欣慰的微笑。
三日後,當林霄在天玄劍宗的療傷殿中蘇醒,沈千雪遞來了一份泛黃的古籍殘頁。那是從祖師殿暗格中發現的,上麵用鮮血寫著:"當逆亂時空之術完成,施術者將成為時空錨點。每一次心跳,都是對過去與未來的一次校準..."
殿外突然傳來清越的劍鳴,龍淵劍不知何時懸浮在窗前,劍身上原本的神雷紋路竟多了一道銀色的時空軌跡。林霄起身望向遠方,極北之地的方向,一朵烏雲正悄然匯聚,雲中有某個熟悉的氣息在若隱若現。
"看來,故事還遠未結束。" 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輕撫過掌心的金色紋路。在時空裂縫的最深處,被封印的魔神本源表麵,那道由仙帝本源構成的封印突然泛起漣漪,一滴黑色液體從中滲出,落入時間長河的支流 —— 某個尚未被探索的時空裏,一名少年正握著木劍,抬頭望向血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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