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赤壁江天火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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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南岸的蘆葦蕩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蘇辰的手指劃過羊皮地圖,目光停在“赤壁磯”三個朱砂小字上。江麵飄來的潮氣混著鐵鏽味,讓他想起三年前在幽州地宮看見的青銅戰圖——南楚水師的“連環船陣”,正以鐵索連接三百艘樓船,在江心擺出“北鬥歸位”的死局。
“公子,南楚戰船吃水三尺,全靠江心暗礁固定錨點。”狼眼衛斥候呈上浸著水痕的密報,袖口繡著的西域忍冬紋在晨露中泛著微光,“他們的火攻船藏在蘆葦蕩東側,船尾綁著刻有九鸞紋的浮標。”
蘇辰摩挲著斬龍劍的狼頭劍柄,忽然瞥見遠處江心的樓船上,飄著與女帝玉佩 identica 的九鸞旗。他忽然輕笑,從袖中抖出三枚刻著水波紋的骰子——這是用南楚戰船的殘骸打磨而成,每一麵都刻著不同的水文標記。
“傳令黑狼騎,把西域商隊的駱駝毛搓成引火繩,綁在鸕鶿腳上。”他望著蘆葦蕩中棲息的水鳥,“子時三刻,放鳥群襲擊火攻船。”轉身對阿古達瑪道,“你帶五十狼衛潛水過江,砍斷戰船錨鏈——記住,隻砍‘天樞’‘天璿’兩星方位的鐵索。”
更鼓響過子時,江麵突然刮起東南風。蘇辰站在江心的小船上,望著南楚水師的連環船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忽然,蘆葦蕩中騰起大片黑影,數百隻鸕鶿腳綁著火繩,尖叫著撲向藏在深處的火攻船。
“不好!火攻船被襲!”南楚主帥沈修遠的驚呼聲透過水霧傳來。他望著自家火船在江麵上橫衝直撞,忽然發現連環船陣的“天樞”“天璿”兩錨點已斷,三百艘樓船開始順時針旋轉,竟形成了困住自己的“漩渦陣”。
“沈將軍忘了,北鬥陣若缺兩星,便成‘困龍局’。”蘇辰的戰船從斜刺裏殺出,船頭的狼頭撞角撞上南楚樓船,斬龍劍劈開艙門的瞬間,他看見艙內堆滿了刻著九鸞紋的玉符——與女帝的貼身玉佩分毫不差。
沈修遠的鋼刀劈來,蘇辰側身躲過,骰子擦著對方眉骨飛過,釘在艙壁的水文圖上:“將軍可知,這些玉符刻的是大胤皇室秘辛?”他忽然抽出從幽州地宮帶出的密詔,“當年七王之亂,宇文家私刻的禪位詔書,用的正是這種九鸞紋。”
江麵突然亮如白晝,南楚火船撞上連環船陣,火勢借東南風迅速蔓延。蘇辰望著沈修遠震驚的臉色,知道對方已看出密詔上的玉璽印泥,正是南楚王室代代相傳的“江豚印”——原來七國盟主早已買通南楚皇室,妄圖用假詔書顛覆女帝。
“蘇公子好算計!”沈修遠突然棄刀投降,從懷中掏出半塊染血的玉佩,“這是七國盟主讓我交給你的——他說,玉門關的糧草庫裏,埋著你祖父的狼首令。”
蘇辰的瞳孔驟縮,狼首令本在他腰間,沈修遠卻說玉門關有另一枚。他忽然想起西域佛窟的石佛第三指,想起女帝從未提起的童年——或許,當年定北公埋下的,不止是糧草,還有關於女帝身世的驚天秘密。
“沈將軍可知道,九鸞紋為何是五鳳朝陽?”蘇辰忽然指著江麵燃燒的九鸞旗,“因為大胤皇室真正的圖騰,是‘九龍繞鳳’——當年七王之亂,宇文家偷走了代表皇權的九龍印,隻留下這殘缺的九鸞紋。”
話音未落,江心傳來巨響,南楚樓船的桅杆轟然倒塌,燃燒的船帆如鳳凰展翅,落入江中激起丈高的水柱。蘇辰趁機躍上沈修遠的帥船,在舵艙暗格裏發現了七國合縱的兵力部署圖,盟主的標記處,畫著與女帝眉心相同的朱砂痣。
“公子,江麵下發現密道!”阿古達瑪的聲音帶著水腥味,他從江底撈出個青銅匣子,封口處刻著定北軍的狼頭紋,“裏麵是卷羊皮書,寫著‘永徽七年冬,帝星墜,熒惑守心’。”
蘇辰的手指在羊皮書上停頓,永徽七年正是女帝登基的前一年。他忽然聽見江風送來熟悉的鸞鈴聲,轉身看見女帝的畫舫在數十艘龍舟護送下駛來,船首立著的,正是那柄曾屬於定北公的“斬龍劍”。
“蘇卿這一仗,可是連朕的‘火攻計’都算進去了。”楚昭寧的金步搖在火光中流轉,她望著江麵的熊熊烈火,忽然遞出半塊刻著九龍紋的玉璜,“這是朕從宇文家祠堂地宮找到的——當年七王偷走的九龍印,缺的正是這一角。”
蘇辰望著玉璜與自己手中的狼首令完美契合,忽然明白,定北軍與皇室的羈絆,早在女帝登基前就已注定。他忽然跪下,將沈修遠的密信呈上:“陛下,七國盟主的信物,與您的玉佩相同。”
楚昭寧的指尖在密信上停頓,忽然輕笑:“蘇卿可知道,朕為何從未殺過宇文家的餘孽?”她望著燃燒的南楚戰船,眼中映著跳動的火光,“因為他們手裏,握著能證明朕‘得位不正’的假詔書——而你祖父,當年替朕燒了所有真憑實據。”
江風突然轉了方向,東南風變成西北風,火勢開始反噬南楚水師。蘇辰站起身,看見遠處江心浮現出巨大的“狼”字水紋——那是黑狼騎在江底用桐油寫下的戰書。他忽然明白,女帝帶給他的,從來不止是信任,還有讓他直麵真相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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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玉門關的糧草庫,臣想親自去一趟。”他摸著羊皮書上“帝星墜”的預言,忽然想起祖父密信裏的最後一句,“定北軍的刀,永遠為真龍出鞘。”
楚昭寧望著他,忽然解下眉間的朱砂痣貼飾,露出底下淡淡的狼頭胎記:“當年七王之亂,朕藏在定北軍的糧草車裏,是你祖父用狼血替朕掩蓋龍氣。”她重新戴上貼飾,九鸞紋在火光中格外醒目,“現在,該讓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看看真正的‘九龍繞鳳’了。”
赤壁之戰的火光映紅了半片天,蘇辰站在船頭,望著女帝的畫舫緩緩駛向燃燒的敵陣。他知道,這場火攻燒掉的不僅是南楚水師,更是七國合縱的虛妄野心。而玉門關的糧草庫,宇文家的兵符,還有女帝隱藏的胎記,都在指向一個更宏大的真相——
大胤的帝業,從來不是某個人的獨舞,而是狼與龍的共吟。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晨霧,江麵漂滿了燃燒的殘骸,蘇辰手中的骰子不知何時換成了刻著“九龍”的新骰。他望著遠處歸航的船隊,忽然聽見阿古達瑪稟報:“公子,西域傳來消息,西戎的金鷹旗降了,他們的王子想見您——帶著當年定北公留下的狼首令。”
蘇辰輕笑,將新骰收入錦囊。他知道,赤壁之戰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是即將在玉門關展開的“狼與鷹”的對決,是揭開女帝身世的最後一層麵紗,更是讓這方分裂的山河,在狼嚎與龍吟中重歸一統的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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