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暖瀾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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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十年四月初四,立夏,壽州護生穀的暖林已長出繁茂枝葉,四域合株的暖芽莖稈挺如北疆胡楊,葉片柔似江南蓮荷,葉脈間流動著塞北的風沙紋路,葉尖凝著壽州穀穗的溫潤——整株暖林竟在立夏這天抽出第一支花序,花絮呈四域圖騰的合形北疆駝鈴狀、江南水波紋、塞北風車形、壽州甲葉紋,層層疊疊間,竟有細如發絲的光縷從中透出,像把千域的暖,熬成了可見的光。
明淵身著四域合紋的素色長袍,衣擺繡著暖林成川的暗紋,腰間係著虎娃們用暖林枝葉編的“暖瀾帶”——葉片邊緣的甲葉紋蹭過袍角,竟在布料上留下淡綠色的暖痕,如同天然的染印。蘇國公的鎧甲外披著四域匠人合製的“暖瀾氅”北疆駝毛織就底色,江南繡娘在其上繡塞北風車,壽州匠人用金箔貼出甲葉紋,氅角綴著海島的珍珠串,行走時珍珠輕叩鎧甲,發出清潤的響,驚飛了停在暖林花序上的彩蝶。
護生堂的“暖瀾工坊”裏,四域婦人正用暖林枝葉製作“暖瀾箋”北疆牧民將枝葉壓成駝鈴形,江南文人在葉麵上題詩,塞北藝人用礦物顏料在葉背畫駝隊,壽州匠人給葉片鑲上金邊。虎娃們捧著暖瀾箋在穀田奔跑,小丫頭的箋上題著明淵的短句“暖瀾成川,非水自流,乃心相匯”,葉片邊緣的鋸齒劃過春風,竟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暖香,引來壽州的蜜蜂——蜂翼上沾著的海島花粉,此刻落在暖瀾箋的金邊上,像給暖的詩句鑲了圈會呼吸的光邊。
巳時初刻,明淵率四域虎娃在暖林下設“暖瀾壇”——壇身用四域泥土合築北疆沙土定其基,江南黏土塑其形,塞北駝糞沃其質,壽州護生草灰凝其神,壇麵刻著四域虎娃的掌印,掌心處嵌著四域的寶物北疆的駝骨珠、江南的蓮心玉、塞北的沙金石、壽州的穀紋銀。當明淵將四域合製的“暖瀾水”倒入壇中——水是北疆融雪、江南雨水、塞北露水、壽州泉水的混合,水麵竟浮現出四域圖騰的倒影,隨波晃動時,倒影漸漸匯合成“川”字,正如蘇國公說的“暖瀾成川,是千萬滴暖水,認出了彼此的溫度。”
午時初刻,“暖瀾宴”在暖林蔭下開席,餐桌用四域木材拚製北疆胡楊做桌腿,江南銀杏做桌麵,塞北白樺做桌沿,壽州槐樹做桌腳,桌麵上擺著四域合烹的“暖瀾料理”北疆馬奶酒燉江南鱸魚,塞北烤羊腿配壽州穀米,江南蓴菜湯煮塞北沙棗,壽州暖芽糕裹北疆駝奶酥。明淵舀起一勺蓴菜湯,湯裏漂著塞北沙棗的碎皮,入口時,沙棗的甜混著蓴菜的滑,竟在舌尖漾開暖瀾般的波紋,小少年舉著咬了一半的暖芽糕,糕體裏的北疆駝奶酥正往下淌,“陛下看!暖瀾從糕裏流出來了,像給舌頭蓋了條暖川!”
申時末刻,明淵在暖林中央立下“暖瀾川碑”——碑身用四域岩石合雕北疆黑石刻駝鈴紋,江南湖石刻水波紋,塞北黃石刻風車紋,壽州青石刻甲葉紋,四種紋路在碑麵匯集成川,川流中央嵌著四域虎娃的乳牙合珠北疆虎娃的乳齒磨成駝鈴形,江南虎娃的乳齒雕成蓮荷形,塞北虎娃的乳齒刻成風車形,壽州虎娃的乳齒琢成甲葉形,合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照亮碑麵明淵的禦筆“暖瀾成川,千域同流”。
酉時初刻,壽州城的立夏河燈漂入暖林河道,河燈是四域形狀的合璧燈底是北疆氈帳的圓,燈身是江南水榭的方,燈頂是塞北風車的旋,燈穗是壽州甲葉的尖,每盞燈上都寫著四域虎娃的暖願“願暖川流過北疆的戈壁”“願暖川漫過江南的石橋”“願暖川潤過塞北的草場”“願暖川映過壽州的穀田”。虎娃們鬆開手,河燈隨波漂向遠方,燈影映著暖林的枝葉,在水麵織成流動的暖瀾,明淵忽然指著燈影重疊處“看,那像四域虎娃手拉手,在暖川裏劃船。”
亥時初刻,護生堂的火塘邊,四域老者圍坐講“暖瀾舊事”。江南老者撫著暖林的枝葉“當年壽州的穀種剛到江南,虎娃們怕它水土不服,便用塞北的沙土拌江南的泥,用北疆的融雪兌江南的雨。”塞北老者接過話茬“如今塞北的沙棗在壽州結果,果肉裏竟帶著壽州穀穗的香,這便是暖瀾的妙處——讓各地的暖,都長了別人的模樣。”虎娃們摸著明淵長袍上的暖瀾暗紋,小丫頭忽然舉起自己的暖瀾帶“等我帶著它去海島,要讓那裏的虎娃知道,暖川的水,是從四域的心裏流出來的。”
這一夜的護生穀田,暖林的枝葉在晚風中沙沙作響,四域河燈的光映著暖瀾川碑,把“暖瀾成川”四字拉得老長,如同一條真正的暖之河,從壽州出發,漫過北疆的戈壁、江南的石橋、塞北的草場,流向海島的沙灘。千裏之外的四域土地上,北疆牧民望著暖川河燈漂過氈帳,江南繡娘在暖川倒影裏繡帕子,塞北虎娃追著暖川光影跑,海島孩童在暖川潮痕裏撿貝殼——每個角落的人,都在這場暖瀾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滴水,又讓這滴水,成了暖川的一部分。
明淵在《護生瀾誌》中寫下“暖瀾成川者,非川之廣,乃心之闊——北疆之暖不拒江南之柔,江南之暖不斥塞北之剛,塞北之暖不避海島之遠,壽州之暖不矜本土之豐,待得千域暖水相認、相匯、相和,方知人間最壯闊的暖,從來不是獨流的江,而是千萬條暖溪,帶著各自的故事,奔湧成川,潤澤天下。”案頭的暖瀾箋上,四域的墨痕早已暈染開,像暖川的波紋,一圈圈蕩向遠方——而明淵知道,當每個虎娃都懂得“自己的暖,也是別人的暖”,當每片土地都願意“借暖給遠方”,這場始於壽州的暖瀾,終將匯成永不幹涸的川,流經人間的每個晨昏,讓所有被暖浸潤的土地,都長出會開花的希望,會結果的溫暖,和永遠相傳的、屬於全天下的護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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