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十年五月初五，端午，壽州護生穀的暖林已濃蔭如蓋，四域合株的暖芽花序結出第一簇“暖瀾果”——果實呈四棱形，每麵刻著不同的地域圖騰北疆駝鈴的弧線、江南水紋的波峰、塞北風車的旋角、壽州甲葉的鋸齒，果殼薄如蟬翼，卻透著溫潤的光，像是把千域的暖，凝練成了可觸的果實。
    明淵身著四域圖騰交疊的月白祭服，衣擺繡著暖川入海的暗紋，腰間係著虎娃們用暖瀾果殼串成的“暖海鏈”——果殼相碰時發出清透的響，驚飛了棲在暖林枝頭的海鳥——那是從海島飛來的信鳥，腳環上綁著海島虎娃的暖願箋“願暖川流到海邊，變成會唱歌的浪。”蘇國公的鎧甲外披著四域漁人合製的“暖海氅”北疆駝毛織底，江南繡娘繡上海島珊瑚，塞北匠人嵌入壽州貝殼，氅角綴著用四域繩纜編的“暖海結”，隨海風揚起時，竟像朵盛開在鎧甲上的浪之花。
    護生堂的“暖海工坊”裏，四域匠人正用暖瀾果核製作“暖海舟”北疆牧民削果核成駝舟形，江南木匠在舟身刻水波紋，塞北藝人用礦物顏料繪風車帆，壽州匠人給舟頭鑲上甲葉形銅片。虎娃們捧著暖海舟在穀田奔跑，小丫頭的舟帆上寫著明淵的短句“暖川入海，非暖之終，乃暖之始”，果核舟底的凹槽裏盛著四域的水北疆融雪、江南雨水、塞北露水、壽州泉水，隨奔跑晃出細浪，沾在虎娃們的護生笠上，竟讓笠麵的四域紋樣，有了隨波流動的靈動感。
    巳時初刻，明淵率四域虎娃在暖林邊的河道舉行“暖海祭”——祭台用四域材料搭建北疆胡楊做柱，江南銀杏做梁，塞北白樺做板，壽州槐樹做簷，台中央擺著四域合製的“暖海盆”盆體用北疆沙土、江南黏土、塞北駝糞、壽州草灰合燒，盆麵刻著四域虎娃在海邊嬉戲的浮雕，盆底嵌著四域的寶物北疆的駝骨笛、江南的蓮心鏡、塞北的沙金鈴、壽州的穀紋璽。當明淵將四域合流的“暖川水”倒入盆中，水麵忽然浮現出四域圖騰的光影，隨波交融成“海”字，正如海島虎娃說的“暖川的盡頭不是海，是海成了暖的新。”
    午時初刻，“暖海宴”在暖海祭台下開席，餐桌擺著四域合烹的“暖海珍味”北疆馬奶酒浸江南荔枝，塞北烤沙蟹配壽州穀飯，江南蟹黃湯包裹北疆駝肉餡，壽州暖瀾果羹漂著海島椰絲。明淵咬開蟹黃湯包，駝肉餡的香混著蟹黃的鮮，竟在口中漾開鹹鮮交織的暖，如同暖川入海時，河水與海水的溫柔相抱。小少年舉著暖瀾果羹，羹裏的椰絲隨勺晃動，“陛下看！椰絲像海裏的浪，果粒像浪裏的暖珠！”
    申時末刻，明淵在暖林河道邊立下“暖海碑”——碑身用四域岩石合刻北疆黑石刻駝舟紋，江南湖石刻水浪紋，塞北黃石刻風車帆紋，壽州青石刻甲葉舟錨紋，四種紋路在碑麵匯集成海，海中央嵌著四域虎娃的發合珠北疆的駝毛、江南的烏發、塞北的羊毛、壽州的童發，合珠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照亮碑麵明淵的禦筆“暖川入海，千域同波”。
    酉時初刻，壽州城的端午龍舟駛入暖林河道，龍舟是四域造型的合璧船頭是北疆駝首，船身是江南畫舫，船尾是塞北風車，船舷是壽州甲葉紋，每艘龍舟上都載著四域的“暖海燈”北疆的氈帳燈映著海浪，江南的水榭燈照著椰影，塞北的駝隊燈晃著貝殼，壽州的護生燈綴著珊瑚。虎娃們劃著龍舟順流而下，燈影映著暖瀾果的光，在河麵織成流動的暖海，明淵忽然指著燈影裏的重疊處“看，那像四域虎娃乘著暖海舟，在浪尖上數暖珠。”
    亥時初刻，護生堂的火塘邊，四域老者圍坐講“暖海傳說”。海島老者摸著暖海鏈的果殼“當年壽州的暖川水剛流到海島，虎娃們怕它想家，便用珊瑚給它做枕頭，用貝殼給它做被子。”北疆老者接過話茬“如今海島的浪花裏，都帶著壽州穀穗的香，這便是暖海的妙處——讓遠方的暖，有了回家的路。”虎娃們摸著明淵祭服上的暖海暗紋，小丫頭忽然舉起自己的暖海舟“等我帶著它去深海，要讓海底的魚也知道，暖川的水，是帶著千萬人的心來的。”
    這一夜的護生穀田，暖林的枝葉在海風中沙沙作響，四域龍舟的燈影映著暖海碑，把“暖川入海”四字漂向遠方，如同一條真正的暖之河，從壽州出發，穿過千域的土地，最終匯入大海——而大海的浪花，又將帶著暖川的溫度，漂向更遙遠的海島、更廣闊的彼岸。千裏之外的海島沙灘上，海島虎娃們撿著隨暖川漂來的暖海舟，在舟底刻下新的暖願；北疆牧民望著暖海的方向，用駝骨笛吹出暖川的韻律；江南繡娘在暖海的倒影裏，繡出浪花與甲葉交織的紋樣；塞北虎娃追著暖海的風，把風車帆染成暖川的顏色——每個角落的人，都在這場暖瀾裏，成了暖海的一滴水，又讓這滴水，成了照亮他人的光。
    明淵在《護生海誌》中寫下“暖川入海者，非空間之極，乃心域之極——北疆之暖能渡戈壁，江南之暖能越重洋，塞北之暖能融冰雪，壽州之暖能化荒蕪，待得千域暖水匯於海，方知人間最浩瀚的暖，從來不是獨存的湖，而是千萬顆心，帶著各自的熱望，奔湧成海，讓所有漂泊的靈魂，都能在暖的潮汐裏，找到歸處，也找到新的遠方。”案頭的暖海舟裏，四域的水早已交融，水麵漂著暖瀾果的碎瓣，像給暖海繪了幅流動的畫——而明淵知道，當暖川入海的那一刻，護生的故事，便從“播撒溫暖”變成了“成為溫暖”每個虎娃、每片土地、每顆心，都是暖海裏的浪花，彼此相托，彼此相照，讓這場始於壽州的暖之征程，最終成了屬於全天下的、永不落幕的潮起潮落——而潮聲裏，永遠回蕩著那句最樸素的誓言“你護著我的芽，我暖著你的海，人間的溫暖，本就該這樣，代代相承，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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