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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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裏,已是深夜。客廳隻亮著一盞昏暗的落地燈。劉邦四仰八叉地癱在沙發上打呼嚕,項羽盤膝坐在角落閉目調息眉頭依舊微蹙),許仙則在陽台,背對著客廳,身影幾乎融在夜色裏,似乎在凝視著那盆白瓷盆中的奇異草葉——葉片邊緣的暗紅紋路,在微弱的光線下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脈動。蘇雅正在攪合著煮的醒酒湯......
“起來!都別睡了!” 我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急促和冷硬,瞬間劃破了室內的沉寂。
劉邦一個激靈坐起來,茫然地揉著眼睛:“安如?回來了?鴻門宴吃得咋樣?有沒有胖揍那姓趙的一頓?” 項羽也緩緩睜開眼,目光銳利地投向我。許仙沒有回頭,但肩膀似乎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蘇雅端著醒酒湯放在我旁邊。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客廳中央,將帝豪頂層聽到的一切,特別是趙公子自稱是“通幽閣經理”的關鍵信息,言簡意賅地複述了一遍。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劉邦的哈欠都僵在了臉上。
“……所以,” 我環視他們,聲音低沉,“那東西,那個‘天庭’的汙染,那‘髒東西’……可能根本沒被徹底消滅。它隻是藏得更深了,換了個殼,‘通幽閣’。趙公子,可能就是它找的代理人,或者……新的受害者加幫凶。”
預想中的震驚、緊張、如臨大敵……並沒有出現。
短暫的沉默後,劉邦撓了撓他那頭亂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帶著濃重的鼻音:“嗐……我當啥事兒呢……安如,不是我說你,你這有點……嗯……杯弓蛇影了吧?”
他攤攤手,“那趙公子一看就是個吹牛逼不上稅的貨色,喝多了胡咧咧的你也信?通幽閣?聽著像個搞封建迷信的會所。就算真有點啥不幹淨的東西,它纏著趙公子那種人渣,不也挺好?為民除害了屬於是!隻要不纏上咱們,管它去死?”
項羽眉頭緊鎖,似乎在消化信息,半晌才沉聲道:“安如所言,不可不慮。然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那邪祟不來犯我,貿然出擊,恐打草驚蛇,反陷被動。” 他的思路很清晰,很“項羽”——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必雷霆萬鈞。
許仙終於緩緩轉過身,鏡片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微光,看不清眼神。他走到茶幾旁,端起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聲音平淡無波:“邦哥所言,話糙理不糙。羽哥之慮,亦是老成持重。老板,這世間魑魅魍魎,自古不絕。有人被纏上,是命數,是因果,亦是……機緣。你我非神佛,渡不盡天下人。隻要它不來招惹我們這方小天地,何必自尋煩惱?”
他頓了頓,抿了口涼茶,“況且,那趙公子……神氣已濁,隻怕已是深陷泥沼而不自知。此等人物,自有其因果報應。”
我怔住了。看著他們三人——劉邦的無所謂,項羽的謹慎防禦,許仙近乎冷酷的洞悉與漠然——一股無力感夾雜著些許的荒謬感湧上心頭。是啊,他們說的有道理。經曆了那麽多生死搏殺,誰不想喘口氣?誰願意永遠活在驚弓之鳥的狀態下?隻要火不燒到自己身上……
或許,真的是我太敏感了?……這些被纏上的人,都隻是與我或蘇雅有過短暫交集,或許隻是巧合?一個龐大而隱秘的汙染源,在茫茫人海中隨機挑選受害者,碰巧有幾個是我認識的人……這邏輯似乎也說得通?
“……也許吧。”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疲憊感排山倒海般襲來,酒勁似乎又有點上頭了,“你們說得對。隻要它不主動找上門,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 我揮揮手,“散了散了,都休息吧。”
眾人散去。劉邦嘟囔著“瞎操心”倒頭又睡。項羽重新閉目調息。許仙回到陽台,繼續凝視他那盆詭異的草葉。
蘇雅想說些什麽,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我沒事,然後讓她先去休息。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心裏卻像堵了塊石頭。
“通幽閣”三個字如同附骨之蛆。就算他們說得對,就算趙公子咎由自取,但那個地方……它到底是幹什麽的?僅僅是趙公子吹噓的“有神仙罩著”的噱頭?還是……真的在進行著某種可怕的勾當?那種源自地底的冰冷和腐臭,那種能讓人精神異化、被吸幹精氣的力量……它們還在運作嗎?
不行。就算為了求個心安,我也得知道。明麵上的調查不可能,那就……暗地裏來。突破口,就在那個曾經讓我社死,如今卻可能深陷漩渦而不自知的女人——林薇身上。
接下來的日子,谘詢室表麵恢複了“低電量”的平靜日常。劉邦依舊早出晚歸,不過不再是尋找商機,而是變成了公園象棋攤的常客據他說是為了修身養性)。項羽沉迷於網購各種稀奇古怪的“情侶小物件”,準備給虞小曼製造“驚喜”結果往往是驚嚇)。許仙的陽台植物園規模又擴大了,那盆暗紅草葉被他重點關照,這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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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開始了與林薇小心翼翼的“敘舊”。
微信上,我主動發了幾次消息,語氣輕鬆隨意,避開了同學會的尷尬,隻談些無關痛癢的校園回憶和近況。林薇顯然有些意外,但很快熱情回應。她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舊日追求者”在她看來)重新聯係的感覺,言語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和若有若無的撩撥。
終於,在一個周五的傍晚,我以“感謝老同學關心,上次看你氣色不太好,請你吃個便飯聊聊”為由,成功把她約了出來。地點選在一家環境尚可但絕不引人注目的私房菜館包間。
林薇精心打扮過,比同學會時更顯嫵媚。她搖曳生姿地坐下,目光在我臉上流轉,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一絲得意。“玉奇,真沒想到你還惦記著我呀?怎麽,終於發現還是老同學好了?”
她抿嘴一笑,帶著點曖昧,“其實吧,我也覺得挺可惜的,大學那時候……唉,都過去了。不過現在嘛……” 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我跟我老公感情也就那樣,各玩各的。你要是真有心,又有本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考慮。” 她拋了個媚眼,“不過嘛,我現在的開銷可不小哦,得看你的‘實力’了。”
我強忍住胃裏的翻騰和罵人的衝動,臉上擠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林薇,你誤會了。就是單純老同學聚聚,看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臉色也有點憔悴,關心一下。” 我一邊說,一邊借著給她倒水的機會,目光銳利地在她臉上、脖頸、手腕處快速掃過。
還是很不對勁!
雖然她妝容精致,但眼角眉梢確實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不是普通的熬夜,更像是一種精氣神被抽離後的萎靡。更讓我心頭一緊的是,在她低領口露出的鎖骨上方,靠近頸動脈的位置,皮膚下似乎隱隱透著一絲極其淡薄、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青色血管?顏色比正常靜脈深,而且形態……有點過於虯結?一股極其微弱的、若有若無的、帶著點泥土腐敗氣息的陰冷感,混雜在她濃烈的香水味裏,又被我敏銳地捕捉到了。
被侵蝕的痕跡!雖然還很輕微,但絕對錯不了!和當初那些受害者的感覺同源!
我心頭警鈴大作,但麵上不動聲色,迅速岔開話題:“對了,上次聽趙公子說他在什麽‘通幽閣’當經理?聽著挺神秘的。你們現在好像還是挺熟,你知道那地方是幹嘛的嗎?”
林薇見我岔開話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和不悅,但聽到“通幽閣”三個字,臉上又浮現出一種混合著向往和炫耀的神情。
“哦,通幽閣啊!” 她坐直身體,語氣帶著點優越感,“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地方!會員製的,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門檻高著呢!同學會的時候我還驚訝趙公子現在是管理通幽閣的人,哈哈,其實我也是托一位朋友的福,之前就去過通幽閣幾次。” 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那地方,嘖嘖,真不是蓋的!是個頂級的冥想俱樂部!”
“冥想俱樂部?” 我故作驚訝。
“對呀!” 林薇興致勃勃,“環境特別清幽高雅,進去就覺得整個人都沉靜下來了。有專門的導師引導,進行深度冥想,據說能洗滌心靈,淨化心靈,連接更高維度的能量!在裏麵待上一會兒,出來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煩惱全消,特別舒服!我那朋友是高級vip,她說長期在裏麵冥想,能改善體質,延緩衰老,甚至……能接觸到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呢!” 她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向往光芒。
洗滌心靈?淨化心靈?連接更高維度?
我聽著她充滿向往的描述,心底卻是一片冰寒!
這他媽不就是披著高端外衣的吸食精氣神嗎?!用所謂的“冥想”、“淨化”做幌子,誘騙這些渴望精神寄托或身體改善的都市人,讓他們放鬆警惕,心甘情願地敞開心神,然後……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被那隱藏的“髒東西”一點一點地抽取生命能量和靈魂本源!
難怪林薇身上有被侵蝕的痕跡!她以為的“舒服”、“輕飄飄”,根本就是精氣神被抽離後的虛弱反應!那所謂的“不可思議的東西”,恐怕就是潛伏在“通幽閣”深處、貪婪吮吸著這些“會員”生命力的邪祟!
“哦?這麽神奇?” 我強壓著心頭的驚濤駭浪,臉上維持著好奇和一絲恰到好處的羨慕,“聽起來真不錯。那……你那位朋友,能介紹認識一下嗎?或者……怎麽才能成為會員?” 我需要更接近核心。
林薇得意地笑了笑,卻帶著一絲為難:“哎呀,這個嘛……我那朋友身份比較特殊,不太方便直接介紹。至於會員……” 她湊近了一點,聲音壓得更低,“聽說現在審核非常嚴格,需要老會員推薦,還要經過‘閣主’親自麵試評估‘靈性資質’才行。趙公子雖然是經理,但好像也沒那麽大權限直接拉人進去呢。不過……” 她眼波流轉,“你要是真想試試,我下次去的時候,可以幫你……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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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感謝了!” 我連忙道謝,心中卻一片冰冷。
閣主?麵試?靈性資質?
這流程,這術語……聽起來越來越像一個精心設計、等級森嚴的邪教組織!
一頓飯在虛與委蛇中結束。送走帶著“能幫到老同學”滿足感的林薇,我獨自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頭,夜風吹在臉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通幽閣……冥想俱樂部……淨化性靈……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幌子!
那“髒東西”不僅沒消失,反而學得更聰明了。它不再製造血腥恐怖的“撞邪”事件引人注目,而是披上了華麗高端的偽裝,用“靈性提升”、“淨化身心”這種都市人難以抗拒的誘餌,悄無聲息地、持續地收割著羔羊!
趙公子是爪牙,林薇和她朋友是獵物,那隱藏在幕後的“閣主”……又會是什麽東西?
送走林薇,那杯紅酒的後勁混合著“通幽閣”帶來的冰冷真相,像一團粘稠的瀝青糊在腦子裏。我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神仙下凡體驗生活有限公司”——或者說,我們這個奇特的“家”。
鑰匙剛插進鎖孔,門就從裏麵拉開了。暖黃的燈光傾瀉出來,映著蘇雅帶著擔憂的臉。她穿著柔軟的居家服,頭發隨意挽起,幾縷碎發垂在頸邊,手裏還拿著本攤開的古籍複印本。
“回來啦?怎麽樣?沒被那人灌趴下吧?” 她側身讓我進去,順手接過我脫下的外套,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洗衣液清香取代了外麵渾濁的空氣。
“還行,沒趴下,就是心累。” 我換上拖鞋,疲憊地把自己扔進沙發,感受著熟悉空間帶來的安全感。自從跟蘇雅同居之後,極大地方便了我們的日常戀愛的“螢火蟲行動”和……現在這種需要立刻分享情報的時刻。
客廳裏,劉邦和項羽已經各自回房劉邦的呼嚕聲隔著門板隱隱傳來,項羽房間裏則傳出手機遊戲“tii”的音效?霸王在打王者?)。許仙依舊在陽台,像個沉默的園丁守護著他的植物王國。
蘇雅給我倒了杯溫水,在我旁邊坐下,敏銳地捕捉到我眉宇間的凝重:“出事了?那個趙公子……真有問題?”
我灌下半杯水,冰涼的液體稍微衝刷了一下喉嚨的幹澀和心裏的煩躁。然後,我將與林薇見麵的細節,特別是關於“通幽閣”是高端冥想俱樂部、需要“淨化性靈”、“閣主”麵試、“靈性資質”等等信息,以及林薇身上那股微弱的、但確鑿無疑的被侵蝕感,一股腦兒地告訴了蘇雅。
蘇雅越聽臉色越沉,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手指無意識地撚著書頁邊緣。
“冥想俱樂部……淨化性靈……閣主麵試……” 她低聲重複著這幾個關鍵詞,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好一個‘高端’的幌子!這比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形式都更隱蔽,也更危險!”
她站起身,在客廳裏踱步,語速飛快地分析:
“利用現代都市人對精神壓力、身體健康的焦慮,包裝成‘靈性提升’、‘淨化身心’的高端服務,精準篩選目標群體,比如有財力、追求‘品質生活’、精神空虛或渴望改變的人。通過看似科學的‘冥想引導’,實質是誘導參與者主動放鬆心神防禦,建立某種精神層麵的‘連接’……這簡直是量身定做的、可持續的‘精氣神’收割流水線!”
她猛地停下腳步,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後怕和憤怒:“林薇描述的‘輕飄飄’、‘煩惱全消’,絕對是初期被汲取能量後的虛脫感!那所謂的‘不可思議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參與者被誘導‘看到’的、由汙染源投射的幻象,用於加深對他們的精神控製!那個‘閣主’……恐怕就是汙染源在人間選定的核心代理人,或者……幹脆就是某個披著人皮的‘東西’!”
她的分析像冰冷的針,一根根紮在我心頭,印證了我最壞的猜想。這個“通幽閣”,比瞎眼老道那種簡單粗暴的製造撞邪事件,要高明得多,也惡毒得多!它像一條隱形的毒蛇,纏繞在都市繁華的表象之下,悄無聲息地吮吸著生命。
“林薇說可以幫我探探口風,看有沒有機會進去。” 我補充道,聲音有些幹澀。
蘇雅立刻搖頭,斬釘截鐵:“不行!太危險了!那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麵試’?‘評估靈性資質’?這根本就是篩選更容易被控製、或者能量更‘可口’的獵物!你本來就是在天庭掛了號的,身上還帶著上次地底搏殺殘留的氣息,萬一被那個‘閣主’察覺……”
她沒說下去,但我們都明白後果。被那個等級的汙染源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那怎麽辦?難道就看著它繼續吸下去?”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當然不是!” 蘇雅眼中閃爍著研究者的銳光,“正麵硬闖不行,但我們可以從外圍入手!林薇是個突破口,但我們要更謹慎。她不是提到一個帶她進去的‘朋友’嗎?這個人很關鍵,很可能是更核心的會員,甚至……是通幽閣發展的‘下線’!想辦法弄清楚她那個朋友的身份!還有趙公子,他雖然是個經理,但未必知道核心秘密,不過他的行蹤、接觸的人、通幽閣的日常運作模式,都可能是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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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思路越清晰:“另外,林薇不是說進去後感覺‘舒服’嗎?下次她如果再去,或者她那個朋友再去,出來後,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不驚動她們的情況下,采集到一些‘殘留物’?比如她們接觸過的物品?或者……她們離開通幽閣時呼出的氣體?”
蘇雅的專業和冷靜像一劑強心針,驅散了我心頭的陰霾和無措。對啊,我們不是孤軍奮戰,蘇雅背後有研究所的資源,我們還有許仙這個有錢的老怪物,還有項羽這個人間凶器,甚至劉邦那家夥,關鍵時刻說不定也能歪打正著。
“好!就這麽辦!” 我精神一振,“林薇這邊我繼續虛與委蛇,套取她那個朋友的信息。外圍調查……”
“外圍調查交給我。” 蘇雅接口道,眼神堅定,“你把通幽閣現在的位置問出來就行,我跟許大哥配合,重點監控其周邊,看看進出人員的規律,特別是那些……出來時顯得特別‘輕飄飄’的人!還有那個趙公子,我會想辦法查查他的社會關係和近期的異常活動。”
我們正低聲商量著細節,旁邊項羽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大威猛的身影走出來,手裏拿著個空水杯,看樣子是去廚房倒水。他瞥了一眼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我們,濃眉微挑,耿直地問道:“安如,蘇雅,夜深不寐,仍在商議‘通幽閣’之事?可有破敵良策?需孤……我效勞否?擒賊擒王,吾可去將那‘閣主’擒來問話!”
我和蘇雅:“……”
項羽同誌的思路永遠這麽簡單、直接、且充滿暴力美學。問題是,我們連“閣主”是人是鬼、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上哪兒擒去?
“咳咳,羽哥,心意領了,暫時不用。” 我趕緊擺手,“戰略尚在部署,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項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沒多問,徑直去廚房倒水了。他那沉穩的腳步聲和劉邦隱隱的呼嚕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令人安心的背景音。
蘇雅看著我,無奈地笑了笑,小聲道:“看來,咱們的‘神仙’之家,想徹底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是啊,” 我歎了口氣,看向陽台方向。許仙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正隔著玻璃門靜靜地看著我們。月光落在他平靜無波的臉上,鏡片後的目光深邃難測,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他手中,似乎無意識地撚著一片從暗紅草葉上摘下的、邊緣帶著詭異深紅紋路的葉片。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對著我們的方向,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這無聲的回應,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和蘇雅心中漾開一圈漣漪。看來,這位千年老雜毛,也並未真正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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