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將診斷結果說出後，整個病房陷入死寂。
    “換血解毒？”院長李明山瞪大眼睛，“這…這是什麽治療方案？”
    “老人中的毒很特殊，已經滲透到血液循環係統，常規解毒方法根本無效。”陳默指著檢查報告，“必須通過體外循環，在血液流經儀器時加入特製解毒藥劑，才能徹底清除毒素。”
    幾位主治醫生麵麵相覷，這種治療方法他們聞所未聞。
    “荒唐！”一個年輕男聲從門外傳來，“什麽換血解毒，簡直是胡說八道！”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年輕人大步走進病房，身後跟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
    “誌遠，你回來了。”床邊的中年婦女連忙起身。
    來者正是老人的兒子許誌遠，剛從國外趕回。他掃了陳默一眼，眼中滿是不屑：“就是這個毛頭小子說要給我父親換血？”
    “許先生，這位是…”李明山想要介紹。
    “不用介紹了。”許誌遠擺手，“我已經請來了真正的專家。”
    他側身讓出位置，身後的老者緩步上前。這人須發皆白，神態從容，舉手投足間透著深厚的學養。
    “這位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中醫泰鬥王仲明王老。”許誌遠語氣中滿是驕傲，“王老在中醫領域有五十年經驗，治愈過無數疑難雜症。”
    王仲明點點頭，徑直走到病床前。他先是觀察老人麵色，然後伸手搭脈，閉目凝神良久。
    “寒毒入血，陰陽失調。”王仲明睜開眼，“不過是常見的中毒症狀，用我祖傳的解毒方劑，三副藥下去即可痊愈。”
    “聽見了嗎？”許誌遠得意地看向陳默，“王老說了，普通的中毒而已，哪裏需要什麽換血手術。”
    陳默眉頭微皺：“王老醫術精湛，我很敬佩。但這次的毒素不同尋常，中藥見效太慢，恐怕…”
    “恐怕什麽？”許誌遠打斷他，“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也敢質疑王老的醫術？”
    “我沒有質疑王老的醫術。”陳默語氣平靜，“隻是這種毒素的特殊性，決定了必須用特殊手段。按照常規治療，老人家很可能撐不過三天。”
    “胡說八道！”許誌遠怒道，“王老都說了隻是普通中毒，你卻危言聳聽。”
    王仲明撫須微笑：“年輕人，中醫博大精深，不是你這個年紀能夠理解的。我行醫五十年，什麽毒沒見過？”
    “如果是普通的毒，我也不會建議換血。”陳默看向老人，“但這種毒素會在血液中形成結晶，逐漸堵塞微循環，單純的解毒藥根本無法清除。”
    “一派胡言！”許誌遠指著陳默，“血液中形成結晶？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病房裏的醫生們也紛紛搖頭，這種說法確實太過離奇。
    李明山為難地看看陳默，又看看王仲明：“這…兩位的意見完全不同，我們該…”
    “還用考慮嗎？”許誌遠冷笑，“王老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這個小子是什麽身份？誰的話更可信，還不明顯嗎？”
    陳默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許誌遠叫住他，“既然你這麽有把握，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王老的藥治不好我父親，我給你磕頭道歉。但如果王老治好了，你就從醫院的窗戶跳下去，如何？”
    “誌遠！”中年婦女連忙阻止。
    “沒關係。”陳默回頭，“我不和你賭，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按照王老的治療方案，老人家最多撐到明天晚上。”
    “你…”許誌遠氣得說不出話。
    “告辭。”陳默向王仲明點點頭，“王老醫術高明，晚輩受教了。”
    他徑直走向門口，在門邊停下腳步：“院長，如果有需要，隨時聯係我。”
    陳默剛走出醫院大門，身後就傳來許誌遠的諷刺聲：“裝什麽高深莫測，等著看笑話吧！”
    陳默回到住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係統的診斷結果很明確，老人中的是一種罕見的生物毒素，會在血液中形成微小結晶，逐漸堵塞毛細血管。
    這種毒素的可怕之處在於，它能夠模擬普通中毒的症狀，讓人產生錯誤判斷。如果不及時進行血液淨化，患者會在毒素結晶完全堵塞循環係統時突然死亡。
    “希望我判斷錯了。”陳默心中暗想，但他很清楚，係統的診斷從未出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默的手機始終沒有響起。也許王仲明真的有什麽獨門手段？或者自己的診斷確實有誤？
    晚上八點，陳默正在看書，手機突然響起。
    “陳醫生，您快回來吧！”李明山的聲音充滿焦急，“老人家突然陷入昏迷，情況很危急！”
    “什麽時候的事？”陳默已經起身拿外套。
    “就在半小時前，王老的第一副藥剛吃完，老人家突然昏迷不醒。”李明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試了各種方法都不行，現在隻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我馬上到。”
    陳默放下電話，快步走向醫院。雖然早有預料，但事情發展得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重症監護室外，許誌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王仲明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陳醫生，您終於來了。”李明山迎上來，“老人家的情況很不好，血壓急劇下降，心率也在減慢。”
    陳默走進監護室，看著插滿管子的老人，心中湧起一陣憤怒。如果一開始就聽他的建議，何至於此？
    “現在還來得及嗎？”李明山擔憂地問。
    “勉強來得及。”陳默檢查了老人的瞳孔反應，“但必須立刻進行血液淨化，再晚就真的沒救了。”
    “那就拜托您了。”李明山連忙說道。
    “等等！”許誌遠站起來，“憑什麽要相信他？我父親是吃了王老的藥才昏迷的嗎？”
    “誌遠，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中年婦女拉住他，“父親的命要緊。”
    “我不同意！”許誌遠甩開她的手，“這個騙子害死了我父親，現在還想繼續害他？”
    王仲明輕咳一聲：“許先生，老人家的情況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也許…也許應該嚐試其他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