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所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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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門鎖仙陣中,在這雷霆閃動的絕門裏,到處都是死亡和滅絕的氣息。
    那一道道天罰之雷,沒有任何感情的自空中擊打而下。
    地麵上,那一道青袍身影則是手持著青釭劍,冷酷而堅定。麵無表情的他,一劍又一劍的斬滅著來自空中的雷電。
    隨著青釭劍勢越來越強,絕門中的天罰之雷也被斬殺的越來越少。
    當這裏的最後一道雷電被青釭劍斬滅,整個陣中瞬間失去了所以暴躁的氣息,轉而慢慢變得安靜,侯傑望著滿地的焦痕,心中有些觸動。
    如果這是全盛時期的絕門,自己肯定不會破的這麽輕鬆。
    自己的雷音或許可以借鑒這裏的雷霆之勢,讓其威力更盛。
    就在侯傑感受空氣中雷霆的雷意時,領悟和思考時,一個黑色身影在他的旁邊出現,黑衣人的雙手還各自提著兩個人,
    “哼...這樣的人以後就別帶在身邊了,省的丟了你們上清宗的臉麵。”
    話罷,黑衣人雙手一推,便把鄧玉天和張蒙兩人丟到了侯傑的麵前。
    侯傑隻是冷淡的看了地上的二人一眼,便把目光轉向了黑衣人,眼中竟是不解之色,似乎沒有明白黑衣人言語中的意思。
    “他的臉不是我打的,這種人,打他我都嫌手髒。”黑衣人解釋道。
    聽到黑衣人的話,侯傑知道他沒必要騙自己,眼神一轉,看向了鄧玉天身邊的張蒙,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們自己說出事情的過程。
    張蒙剛被黑衣人丟下時,內心的害怕還沒有消散,臉上還掛著驚慌失措之色。
    因為從一開始,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隻是感覺到自己被人抓在手中,提著飛行,不知要去何處?
    “是陳七,鄧師兄是被陳七打成這樣的。”張蒙看見侯傑,情緒才逐漸穩定,隨後,她便大聲的喊道。
    聽到張蒙的話,侯傑下意識的就是眉頭一皺,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鄧玉天是自己的徒弟,陳七敢把他打成這樣,很明顯是眼裏沒有自己。
    “我記得陳七拜入上清宗不過月餘吧!你們兩人都是煉氣後期,怎會打不過他?”侯傑沒有搭理張蒙,而是把話頭一轉,問起還在輕聲哀嚎的鄧玉天。
    麵對侯傑的質疑,鄧玉天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不會回答,隻是用手捂著腫脹的臉,仍舊是輕聲哀嚎,沒有回答侯傑的意思。
    “陳七有一把仙劍,很是厲害,不知道是從哪裏弄來的?”
    張蒙在看見陳七用出赤焰劍時,心裏就在嘀咕,這小子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法器?
    現在聽侯傑這樣問,索性直接說出,讓侯傑心裏產生疑慮,事後再找陳七算賬。
    “是的,那小子不知哪裏得來的一把仙劍,威力驚人,劍一揮,漫天都是火海,連虞美人都難以抵抗。”鄧玉天嘴巴腫脹,牙齒也被陳七打落了幾顆,一張嘴,便滿嘴漏風,連說出的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嗯...”侯傑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
    “據我看來,陳七在天門峰的時候,身上除了一卷上清大洞真經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法器才對,怎會...”說到這裏停頓了下去,陷入了回憶的情景。
    “那兩把仙劍是那小子在中殿的兵器鍛造台裏所得,它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來曆,是玄天子生前所煉,隻是現在便宜了那小子。”黑衣人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哦,他竟有如此好的機緣。”侯傑話中則是帶著羨慕之意,畢竟無論是上清宗的人,還是青蓮堂的人,都是衝著玄天子的遺寶而來。
    “是啊,那赤焰、青霜雙劍就插在那些木炭中幾百年,我們來了幾次也是沒有發覺,看來這兩柄仙劍真是與我等無緣。”
    向來古井無波的黑衣人,麵對錯失如此仙緣,也不得不動了心境,發出了一聲感慨。
    “算了,兩把威力尚可的法器罷了,就算被他得到,在他手中也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侯傑恢複神色,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師傅,可不能就這樣放過陳七,那小子,不止有仙劍,還有兩顆珠子一樣的法器,對付虞美人她們這種人特別的厲害。”
    “唔...”黑衣人聽到這裏,發出一聲怒意。
    鄧玉天本欲要講陳七如何用日月雙珠對付虞美人她們的場景,但聽到黑衣人的怒意聲,漏風的嘴巴趕緊閉上,不敢再多說一句。
    “那兩顆珠子我知道,好像分別擁有陰陽之力,也沒多大用處,就是對付虞美人這些修為低的人有些作用,遇到真正的高手,也就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侯傑點了點頭,很是認同黑衣人的話,就算再厲害的法器,也要人來操作使用,就如同小孩子手上拿著一把神器,也打不過一個築基期的人手中拿著一把普通的寶劍。
    這不是法器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當初我是看在上清大洞真經在他手中,才允許他拜入上清宗的,想不到這個陳七,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修為不但達到了煉氣中期的境界,還能憑借手中的法器,打的你這個煉氣後期的人都毫無還手的餘地,看來聶師兄的眼光,還是比我們高出一籌啊!”
    說完,侯傑的眼神在鄧玉天的身上停留,帶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或許在拿鄧玉天和陳七做對比,也或許在拿自己和他所說的聶師兄做對比。
    鄧玉天本在低聲呻吟,陳七對他的毒打基本都是在表麵,根本沒有到傷骨動骨的地步。
    他這一聲聲哀吟就是在侯傑麵前的故意之態,目的就是要引侯傑出手,收拾那個可惡的鄉下小子。
    但是現在他不僅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而且還惹來侯傑的輕視,一股對陳七恨意,再次衝上他的心頭,這恨意就像他腫脹的雙臉一樣高漲。
    “這次是我沒防備,被陳七這小子搶奪了先機。”說完立刻跪在地上,雙手抱著侯傑的大腿,繼續說道。
    “師傅,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滅了陳七,把上清大洞真經經卷給您奉上...”說完後,眼中帶著渴望,又有些許乞求的望著侯傑。
    “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還要去,難道是還沒被陳七打夠嗎?”黑衣人充滿戲謔的說道。
    “這次我一定會斬殺了那小子,如果不成,你就把我丟進玄陰幡,作為那些惡鬼的養料。”鄧玉天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自若,似乎已經忘記了剛被陳七毆打了一頓的慘象。
    “好!勇氣可嘉。”黑衣人對鄧玉天發出一聲讚歎,然後伸手入懷,拿出一顆紅色藥丸。
    “這是血魔丹,我想應該可以幫到你一點小忙。”
    鄧玉天臉色一怔,隨即一臉興奮的從黑衣人手中接過血魔丹。
    “多謝堂主賜藥,等我斬殺陳七後,再來拜謝!”
    黑衣人沒有多說,隻是聽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侯傑淡淡的眼神隻是輕輕從鄧玉天手中的血魔丹一掃而過,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這可是好東西,我當年也正是憑借血魔丹,才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從封魔穀中安全出來。”黑衣人聲音平淡,似乎在追憶著往事。
    “你現在可如願以償了,不僅能修道了,還一身法力滔天,甚至當上了一堂之主。”
    侯傑這話,不知是恭喜之意,還是譏諷之意。
    “是啊!修的是你們口中的邪道,可那又怎麽樣呢?你們幾人都是天之驕子,各個都有靈根,修真悟性更是俱佳。而我,沒有靈根,隻能靠著家裏的關係,硬是賴在上清宗,卻又受盡嘲諷和譏笑,你們可知道,深夜裏,我躲在被子裏哭過幾回...”
    這些話本應該是苦痛的過往,卻被黑衣人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可以想象,當一個人心死過後,再由死複生,那就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打敗他了。
    “是啊,所以聶師兄才會不顧我們的反對,讓你這個不能煉氣之人進入封魔穀。”
    “他的恩情,我一直沒有忘記。”黑衣人語氣肯定。
    “說這些也沒有用了,當年的事震動太大,如果不是聶師兄一人頂下來,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說不定已經在家裏,經商,或者讀書應舉呢!”侯傑也似乎陷入了暢想中,好像現在的這種生活,根本不是他所想過的生活。
    一陣沉默過後,還是黑衣人率先打破了寂靜。
    他手一揮,道“你們二人退下吧!”
    “你不殺陳七,可是有何打算?”
    等鄧玉天和張蒙從絕門出去後,侯傑向黑衣人問道。
    “不殺陳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上清大洞真經正好在他手中。”黑衣人回答道。
    “聶師兄這麽看好他?他真的能抵擋住心魔的騷擾,帶我們進入封魔穀。”侯傑心有疑問,向黑衣人發問道。
    “前幾月發生了一件事,很是有趣,這小子心智堅韌,普通心魔難以磨滅。”
    “哦...他也是因為此事才被聶師兄看中,讓他帶著經卷來上清宗的?”侯傑越來越感覺有趣,說的話也越來越多,完全不像那個,一天都沒三句話的人。
    “他哪裏知道我們所圖之事,不過是可惜這小子的修真天資罷了。”
    “既如此,你又為何通知我,讓我幫他順利拜入上清宗?”
    “已經十年了,封魔穀是時候該被重新開啟了。”黑衣人感慨道。
    “是啊!已經十年了,不知道聶師兄這十年過得怎麽樣?”侯傑也被黑衣人的氣氛所傳染,也在不經意中發出感歎。
    “你師兄好的很,就是脾氣還是那樣,跟頭倔牛一樣,也不知道這十年是怎麽過的,一點都沒改?”
    “嗨...如果聶師兄不是這個倔脾氣,又怎麽會鬧得離開上清宗呢?當時隻要向宗主認個錯,就可以了啊!”侯傑顯然動了真情,眼角都有出現了微微的一些淚水。
    “哼...”
    黑衣人發出一聲輕哼,似乎已經不願再多說下去。
    侯傑聽到黑衣人的輕哼,知道該結束這個話題了。
    他收拾了一下有些飄忽的心情,臉上又出現了冷酷和堅定,嘴上說道:“現在陣法已破,接下來是奪寶,還是殺人?”
    聽到侯傑的問題,黑衣人的氣勢陡然一變,磅礴而又洶湧,狠厲的道:“先殺人,再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