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紫宸殿深藏鬼脈,青銅燈冷照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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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深藏鬼脈,青銅燈冷照醫心
一、金殿驗脈起疑雲
長安城的晨霧還未散盡,朱雀大街上的青銅路燈卻已提前熄滅,燈座下的陰影裏滲出縷縷青煙,在石板路上凝成道家的 \"符\" 字。靈樞握著腰間的水晶杖,杖頭的棱麵將初陽折射成七道金光,恰好照在太醫院的青銅牌匾上。牌匾上的 \"太醫署\" 三字突然泛起青光,筆畫間遊走的竟是墨家特有的矩尺紋,與他袖中青銅符的紋路隱隱共鳴,發出隻有醫道傳人能聽見的蜂鳴。
\"《漢書?藝文誌》載 " 醫經者,原人血脈經絡骨髓陰陽表裏 ",\" 素問的聲音帶著晨露的清冽,她指尖拂過街角的石燈,燈座上模糊的符咒突然清晰,顯露出道家 \"七星續命\" 的陣圖,北鬥第七星的位置嵌著枚細小的青銅針,\"可這宮牆裏的脈,怕是比終南山的雲霧更難捉摸。\" 她鬢角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墜的青銅小鼎正在發燙,鼎耳的鎖鏈紋路與太醫院牌匾的邊緣完全吻合,鏈墜背麵刻著的 \"墨\" 字正在滲出朱砂。
紫宸殿的金磚在靴底發出沉悶的聲響,靈樞數著地磚上的暗紋 —— 每塊磚的四角都刻著不同的穴位,組成個巨大的 \"鎮心陣\"。階上的青銅鶴突然轉頭,鶴喙吐出的水汽在他鼻尖凝成細小的冰晶,冰晶裏竟浮現出個戴青銅麵具的人影,正在用銀針刺入穴位圖上的 \"紫宮穴\",針尖落下的位置,恰好是當今玄宗心悸發作的痛點。
\"陛下昨夜又發心悸之症,\" 內侍監高公公的聲音像浸了水的棉絮,他枯瘦的手指劃過禦座旁的青銅燈,燈芯爆出的火星在空氣中組成 \"戾氣\" 二字,\"兩位神醫若能除根,這太醫院院判的位置...\" 話音未落,燈座突然滲出黑色的液體,在金磚上匯成《難經》的殘頁,\"至陰之病,其氣下行\" 的字樣正在緩慢消失,被液體中浮現的墨家機關圖覆蓋。
靈樞為玄宗搭脈的瞬間,指尖突然傳來刺痛 —— 脈象時而如驚鴻照影,時而如枯木纏藤,與《脈經》記載的任何一種都不相符。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禦座後的屏風,繡著的龍鳳呈祥圖中,龍鱗的間隙藏著無數個 \"墨\" 字,與三百年前墨家钜子的印章一模一樣。\"陛下的脈,\" 他收回手指時,發現指尖沾著的不是血,而是泛著熒光的青銅粉末,在陽光下組成微型的 \"心泵\" 機關,\"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這脈象虛浮如懸絲,卻在寅時三刻突然沉實,倒像是...\"
\"倒像是有人在用機關模仿心跳。\" 素問接過話頭,她正在查看太醫們留下的診案,泛黃的紙頁突然無風自動,將 \"朱砂安神丸\" 的藥方撕成碎片。她拾起片殘頁,發現背麵用朱砂畫著個微型的機關圖,正是墨家失傳的 \"氣脈泵\"—— 這種器械能模仿人體氣血流動,卻會在子夜時分釋放戾氣。\"這些藥方,\" 她將殘頁湊到鼻尖,聞到的竟是青銅鏽蝕的味道,\"根本不是治病,是在喂飽那東西。你看這 " 黃連 " 的劑量,恰好是刺激機關運轉的秘藥分量。\"
高公公突然冷笑一聲,袍袖下露出半截青銅護腕,護腕上的矩尺紋正在蠕動:\"兩位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隻是這宮牆裏的事,知道太多未必是福。\" 他拍了拍手,殿角的青銅鍾突然自鳴,鍾聲的頻率讓靈樞袖中的青銅符劇烈震顫,符契上的 \"非攻\" 二字正在被黑氣侵蝕。
二、銅鶴泣血露玄機
太醫院的藥房彌漫著龍涎香與艾草混合的氣味,藥架上的瓷瓶正在自動旋轉,瓶身的標簽組成 \"金木水火土\" 五行陣。靈樞正在翻檢藥材,指尖觸及 \"龍骨\" 的刹那,藥材突然碎裂,露出裏麵藏著的青銅碎片。碎片上的紋路正在重組,化作條赤色小蛇,順著他的手腕爬向心口,與袖中青銅符碰撞的瞬間,發出蜂鳴般的震顫,震得藥房的窗紙簌簌作響。
\"《神農本草經》說 " 龍骨主咳逆,泄痢膿血 ",\" 素問的聲音從藥櫃後傳來,她手中拿著株千年雪蓮,花瓣上凝結的冰晶正在自動繪製經絡圖,督脈的位置嵌著細小的青銅珠,\"可這龍骨裏的機關,分明是墨家的 " 鎖魂術 "。三百年前墨瑤為了鎮壓瘟疫,曾用這種機關鎖住過疫鬼。\" 雪蓮的根須突然刺入藥櫃,櫃板應聲而裂,露出裏麵藏著的青銅匣,匣中整齊碼放著三十六根銀針,針尾的紅繩組成 \"初七\" 的字樣,與善堂老嫗青銅燈上的刻字完全相同。
藥房的青銅秤突然自鳴,秤砣的重量正在詭異地變化 —— 稱 \"當歸\" 時重如泰山,秤杆彎曲如弓;稱 \"細辛\" 時輕若鴻毛,秤砣懸浮半空。靈樞發現秤杆上的刻度不是重量,而是人體的穴位,當秤砣滑向 \"命門穴\" 時,整座藥房突然震顫,地磚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與三百年前墨家機關城的聲紋完全一致,櫃頂上的《本草》書頁無風翻動,將 \"有毒\" 二字對準牆角的陰影。
深夜的太醫院響起銅鶴的悲鳴,那聲音不似金屬撞擊,倒像婦人泣血。靈樞趕到時,發現白日裏的青銅鶴正在流血,鶴喙的血珠滴在地麵,匯成個巨大的 \"醫\" 字。他用水晶杖挑起滴落在磚縫中的血珠,發現其中裹著根極細的青銅絲,絲上的紋路正在緩慢變形,從道家的太極圖逐漸變成墨家的矩尺紋。\"是 " 血引術 ",\" 他想起素問曾說過的墨家秘術,\"有人在用皇室的血喂養機關。這鶴是三百年前墨家為太宗鑄造的 " 守宮獸 ",如今竟被用來做這種勾當。\"
素問在銅鶴的翅骨裏發現塊殘片,與靈樞找到的青銅碎片拚合後,顯出 \"墨淵\" 二字。殘片突然發燙,在她掌心烙下淡淡的印記,與善堂老嫗手腕上的矩尺紋一模一樣。\"三百年前墨瑤封印的東西,\" 她望著窗外飄過的宮燈,燈光下的人影都長著青銅麵具,麵具眼洞處的光點與太醫院青銅鼎的火光相互呼應,\"終究還是破印了。你看那宮燈的光暈,正在組成墨家的 " 喚魂陣 "。\"
藥房的門突然自動關閉,門縫中滲出的黑氣裏,傳來無數醫者的歎息。靈樞將青銅符貼在門上,符契爆發出的青光中,浮現出曆代太醫的虛影,他們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青銅鼎開,醫道終焉。\"
三、燈影幢幢現鬼蹤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太醫院的青銅燈突然全部亮起,燈芯的光芒在牆上投下無數個影子,每個影子都在做著不同的動作 —— 有的在用青銅針自殘,針尖刺入的穴位正是 \"心俞穴\";有的在焚燒醫書,火焰中飄出的紙灰組成 \"禁術\" 二字;有的在修補青銅鼎,鼎身的裂痕裏滲出金色的血液。靈樞認出其中個影子的動作,正是《靈樞經》記載的 \"九針十二原\" 針法,隻是每個穴位都偏移了三分,變成能致人死命的 \"逆穴\"。
\"這些影子在演練 " 逆針術 ",\" 素問將水晶杖插入燈座,杖身的裂紋中滲出金色的光,照亮了燈壁上刻著的小字,\"墨家的禁術,能強行逆轉氣血,代價是醫者的精魂。當年墨淵就是用這門邪術,害死了七十二位墨家醫者。\" 光中浮現出個穿粗布衣的人影,正在用青銅針縫合青銅鼎的裂痕,麵容竟與狗剩有七分相似,他胸前的青銅符與靈樞的符契一模一樣。
藥房的藥櫃突然全部打開,藥材在空中組成 \"殺\" 字。靈樞發現所有的毒藥都懸浮在上方,而救命的藥材卻沉在下方,形成詭異的 \"陰陽倒錯\"。他想起入宮前在善堂見到的景象,老嫗用青銅燈煮藥時,藥材的浮沉也是這般顛倒,當時老嫗說:\"醫道若失其正,藥石亦成鴆毒。\" 他揮劍斬斷空中的藥線,斷裂的藥線突然化作小蛇,朝青銅鼎的方向遊去,\"這是墨家的 " 醫道陣 ",陣眼就在太醫院的青銅鼎裏。他們在用藥物的戾氣喂養鼎中邪物。\"
青銅鼎的轟鳴突然傳來,與紫宸殿的鍾聲產生共鳴,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在地麵組成 \"初七\" 的字樣。靈樞和素問趕到時,發現鼎中正在沸騰的不是藥汁,而是泛著熒光的血液,血麵漂浮的青銅麵具突然睜開眼睛,眼白處刻著的 \"初七\" 二字正在流血。\"三百年了,\" 麵具突然開口,聲音像無數銅片摩擦,\"終於等到醫道傳人。墨瑤那老太婆以為燒了醫經就能阻止鼎開,卻不知傳人本身就是最好的藥引。\"
素問突然將千年雪蓮擲向鼎中,雪蓮遇血瞬間綻放,花瓣組成道家的 \"鎮魂咒\",暫時壓製住鼎中的戾氣。\"你是誰?為何對墨家秘辛如此清楚?\" 她握緊腰間的青銅針,針尾的紅繩與鼎中麵具的鎖鏈產生共鳴,\"這青銅鼎本是墨家用來儲存醫道精魂的 " 守心鼎 ",何時成了你們的邪物巢穴?\"
麵具發出刺耳的笑聲,血麵突然掀起巨浪,將雪蓮花瓣撕碎:\"我是誰?三百年前墨瑤親手封我入鼎時,可曾想過有今日?你們以為靈樞袖中的青銅符是傳承信物,卻不知那是用來鎖住你們精魂的枷鎖!\"
四、初入宮闈陷迷局
重陽節的宮宴上,玄宗的龍袍突然滲出黑色的液體,在明黃的綢緞上匯成《黃庭經》的殘頁。靈樞認出其中 \"仙人道士非有神\" 的句子,每個字的捺腳都藏著墨家的機關圖,\"神\" 字的豎彎鉤裏,竟嵌著半塊青銅鼎碎片。他剛要開口,卻被素問按住手腕 —— 她發現殿角的青銅燈正在向玄宗傾斜,燈油裏漂浮的不是燈芯,而是無數個細小的青銅針,針尖都對準了玄宗的 \"百會穴\"。
\"兩位神醫可知 " 醫道三劫 "?\" 高公公端著的酒盞突然炸裂,瓷片在空中組成個巨大的 \"劫\" 字,\"第一劫,認假為真;第二劫,舍身成魔;第三劫...\" 他的話音被鼎鳴聲吞沒,殿外傳來青銅碎裂的聲響,與三百年前墨瑤焚書的聲音完全相同,藏書閣的方向火光衝天,映紅了半邊夜空。
靈樞的青銅符突然飛出袖中,貼在殿中的盤龍柱上,柱身立刻浮現出墨家的 \"傳燈錄\"。他認出其中記載的第七代傳人的名字,與太醫院失蹤的院判完全相同,旁邊還刻著 \"鼎引\" 二字。\"原來院判不是失蹤,\" 他握緊腰間的劍,劍鞘上的道家符咒正在發光,\"是被封進了這柱子裏。傳燈錄上說,他試圖毀掉青銅鼎,卻被機關反噬。\"
素問望著逐漸逼近的青銅麵具人,他們手中的青銅針都淬著黑氣,針尖的弧度與 \"逆針術\" 圖譜完全一致。她突然想起老嫗曾說的話:\"入宮門,如入墨淵。三百年一輪回,醫道傳人終究要麵對宿命。\" 她將雪蓮拋向空中,花瓣散開的瞬間,顯露出裏麵藏著的半塊青銅符,與靈樞的符契拚合後,爆發出的金光中,浮現出墨瑤的身影 —— 她正用青銅針在虛空繪製經絡圖,圖的終點指向太醫院的地下密室,密室位置標注著 \"非攻即守\" 四字。
當最後一片花瓣落地,宮宴的燈火突然全部熄滅,唯有青銅鼎的光芒照亮了玄宗扭曲的麵容。靈樞發現皇帝的眉心正在浮現出與麵具相同的紋路,而自己的掌心,矩尺紋也在緩慢變黑,與鼎中血液的顏色如出一轍。遠處傳來狗剩的呼救,聲音卻像是從青銅鼎裏傳出,與鼎中血液的沸騰聲融為一體,\"師兄!別信那麵具的話!青銅符...\"
\"這宮裏的病,\" 素問的聲音帶著顫抖,卻握緊了靈樞的手,她指尖的溫度讓靈樞掌心的黑氣暫時消退,\"從來不是陛下的病。是三百年前墨家內鬥留下的戾氣,在借皇室血脈重生。\" 她指向窗外的終南山方向,那裏的夜空突然裂開道縫隙,露出裏麵藏著的青銅世界,無數個戴麵具的人影正在朝長安城跪拜,為首之人手中的青銅鼎殘片,與太醫院的鼎身嚴絲合縫,那人影的輪廓,竟與高公公一般無二。此時,太醫院的青銅燈全部轉向密室的方向,燈芯的光芒組成 \"地下\" 二字,燈油流淌的軌跡變成通往密室的箭頭,在青磚上蜿蜒如蛇。靈樞和素問對視一眼,同時拔出腰間的劍 —— 他的劍鞘刻滿道家符咒,出鞘時帶起的氣流讓燈影劇烈搖晃;她的劍身嵌著七枚青銅星,星紋與北鬥陣圖嚴絲合縫。\"真正的醫道征程,\" 靈樞的劍尖挑起枚飄落的燈花,火星在劍穗上凝成個 \"醫\" 字,\"從來不在金鑾殿的錦繡堆裏。\"
兩人踏入密室的刹那,青銅符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浪震得石壁簌簌落灰。靈樞攤開掌心,符契上的矩尺紋正在被黑氣吞噬,邊緣處新浮現的字跡讓兩人如墜冰窟:\"醫道傳人,亦是鼎引。\" 那些字像是活的,筆畫間滲出細小的血珠,滴在地麵竟化作微型的青銅鼎,鼎耳的鎖鏈正纏繞向他們的腳踝。
密室的石門在身後緩緩關閉,沉悶的響聲裏混著骨骼碎裂的脆響。黑暗中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與三百年前墨家機關城崩塌時的聲紋完全一致 —— 素問小時候在善堂聽過老嫗模仿這聲音,當時老嫗說:\"這是墨瑤親手設下的 " 絕路陣 ",機關啟動時,每塊磚都會變成噬人的獠牙。\"
靈樞舉起水晶杖照亮前路,杖光所及之處,牆壁上刻滿了墨家醫者的名字。從第一代钜子到第七代傳人,每個名字都用青銅針刻就,針尾的紅繩在氣流中輕輕顫動,組成 \"兼愛非攻 \"的字樣。最後一個名字尚未刻完,隻留下個\" 狗 \"字,旁邊插著根染血的青銅針,針尖的血跡還未幹涸,與狗剩慣用的\" 三寸毫針 \" 一般無二。
\"是狗剩的針,\" 素問的指尖撫過那道未完成的刻痕,指腹被針尖的倒刺劃破,血珠滴在 \"狗\" 字上的瞬間,整麵石壁突然亮起,顯露出隱藏的第二層字跡,\"他一定來過這裏。\" 那些新浮現的字是用機關術刻成的,正在緩慢重組,從 \"救命\" 變成 \"鼎中\",最後定格為 \"墨淵\" 二字。
水晶杖的光芒突然被什麽東西吞噬,杖頭的棱麵映出無數雙綠色的眼睛。靈樞揮劍劈開迎麵撲來的黑影,發現那是用青銅絲編織的人形傀儡,傀儡的心髒位置嵌著塊墨家符契,符契上的 \"墨\" 字正在發出紅光。\"這些是 " 守鼎衛 ",\" 他認出傀儡關節處的矩尺紋,與太醫院青銅鼎的紋路完全相同,\"三百年前墨瑤用來守護醫經的機關,如今竟成了殺人的利器。\"
素問突然扯斷鬢角的銀鏈,青銅小鼎在空中炸開,化作七枚銅錢組成防禦陣。銅錢碰撞的脆響裏,傳來老嫗蒼老的聲音:\"青銅符是鑰匙也是鎖,鼎開時傳人需自斷心脈...\" 話音突然中斷,像是被什麽東西捂住了嘴。素問發現銅錢的邊緣正在變黑,與靈樞掌心蔓延的黑氣同出一源。
牆壁上的名字突然開始滲血,順著磚縫匯成溪流,在地麵組成《墨道醫經》的殘頁。靈樞認出其中記載的 \"換魂術\",步驟與狗剩留在善堂的筆記完全一致,隻是最後一步被人用墨塗抹,隱約能看見 \"以血為引\" 四字。\"他們在逼我們用禁術,\" 他握緊劍柄,劍鞘上的符咒突然自燃,\"就像三百年前逼墨瑤那樣。\"
密室深處傳來青銅鼎的轟鳴,與兩人的心跳產生詭異的共鳴。靈樞的水晶杖突然指向左前方,杖光穿透黑暗,照亮了道隱藏的石門,門上刻著的 \"初七\" 二字正在流血。他突然想起入宮前的那個雪夜,狗剩曾塞給他半塊青銅片,說:\"若在太醫院見到這兩個字,立刻往終南山跑。\"
石門後的陰影裏,緩緩走出個戴青銅麵具的人影,手中托著的青銅盤裏,放著半塊沾血的衣襟,布料的紋路與狗剩常穿的粗布衣一模一樣。\"想知道他的下落?\" 麵具人發出的聲音經過機關變調,既像高公公又像青銅鼎裏的怪聲,\"解開 " 醫道三劫 ",自然會告訴你。\"
素問突然發現,牆壁上 \"狗\" 字旁邊的青銅針,針尖正對著自己的 \"膻中穴\"。而靈樞掌心的青銅符,黑氣已蔓延到手腕,與傀儡心髒處的紅光遙相呼應。遠處的長安城傳來晨鍾,恰好是寅時三刻 —— 正是玄宗脈象突然沉實的時辰。
就在此時,麵具人突然摘下了青銅麵具,露出的麵容竟與靈樞一模一樣,隻是眉心多了個深可見骨的針孔,孔中插著的青銅針,針尾係著的紅繩上,赫然掛著半塊狗剩的青銅符。\"其實你早就該明白,\" 假靈樞的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密室頂部突然降下無數青銅鎖鏈,鏈端的倒鉤都刻著 \"鼎引\" 二字,\"你我,還有狗剩,從來都是墨淵大人的棋子。\"
靈樞揮劍斬斷迎麵而來的鎖鏈,卻發現斷裂的鏈頭化作無數隻青銅蟻,順著劍穗爬向他的手臂。素問的七枚銅錢突然同時炸裂,碎片在空中組成個巨大的 \"死\" 字,而她鬢角新長出的白發,竟與老嫗的銀絲一般無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假靈樞手中的青銅盤裏,那半塊沾血衣襟突然蠕動起來,漸漸化作隻斷手,手指上戴著的,正是狗剩從不離身的銀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