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新術入宮驚帝闕,青銅影裏藏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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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術入宮驚帝闕,青銅影裏藏危機
一、辰時宮前奏新功
辰時的大明宮浸在金晃晃的晨光裏,丹陛之下的青銅鶴燈泛著冷光,燈芯跳動的頻率竟與靈樞袖中青銅符產生共鳴,符麵泛著的淡金微光,與遠處終南山的輪廓隱隱呼應。靈樞提著藥箱走在前麵,箱裏的三齒刀、火神針碰撞出輕響,像墨家機關城的晨鍾;素問跟在身後,鬢角銀鏈垂著的青銅小鼎,每走一步都輕輕顫動,鼎耳鎖鏈繞出的 “非攻” 結,與腰間墨家令牌上的紋路嚴絲合縫。
“待會兒見了陛下,可得把治療過程說清楚,別緊張。” 素問壓低聲音,指尖捏了捏靈樞的衣袖 —— 他的手心裏全是汗,畢竟這是第一次在皇帝麵前獻醫,萬一出岔子,不僅新療法推廣不了,連患者都可能受牽連。
靈樞深吸一口氣,摸了摸懷裏的治療記錄:“放心,老嫗婆婆說過,‘醫道不分高低,隻要能救人,就是好術’。我們有李三、春桃他們的康複見證,還有醫經殘頁當憑據,錯不了。”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李三拍著胸脯說 “俺跟你們去宮裏作證” 的模樣,心裏踏實了不少。
剛走到宣政殿外,就見高公公從裏麵出來,穿著簇新的內侍袍,腰間掛著的青銅牌泛著幽綠,一靠近靈樞的青銅符,符就輕輕發燙。“兩位神醫來啦?陛下正等著呢。” 高公公臉上堆著笑,眼神卻在靈樞的藥箱上打轉,“這箱子裏... 裝的就是那‘融合療法’的器具?可得小心些,宮裏的寶貝多,別磕著碰著。”
靈樞不動聲色地把藥箱往身後挪了挪:“都是治病的家夥,簡陋得很,哪比得上宮裏的寶貝。勞煩公公帶路。” 他注意到高公公袖管裏露出半截黑色絲線,與之前黑袍人鎖鏈的材質一模一樣,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 這家夥肯定沒安好心,待會兒得盯著他。
進了宣政殿,玄宗坐在禦座上,龍袍上的金線在晨光下閃著光,案上擺著的青銅鼎裏,燃著西域進貢的龍涎香,香灰竟自動堆成個 “醫” 字,與靈樞藥箱裏的醫經殘頁圖案完全相同。“朕聽說你們研究出了新療法,能治那棘手的‘骨腐病’?” 玄宗的聲音洪亮,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目光落在靈樞身上,“快說說,是怎麽治的?”
靈樞上前一步,從懷裏掏出治療記錄,雙手奉上:“回陛下,此療法名為‘放血活血合流術’,是融合西域放血術與中原活血化瘀理論,再用墨家機關術控度、道家陰陽理論衡性而成。” 他指著記錄上的字跡,“李三是禁軍,之前右腿瘀血腫脹,連路都走不了,用此療法治療三次,現在能跑能跳;春桃是宮女,肺經瘀堵導致咳嗽不止,治療兩次就痊愈了,還有張大人... 雖還在調理,但症狀也減輕了不少。”
“哦?竟有這麽神?” 玄宗接過記錄,翻到李三畫的小人練武圖,忍不住笑了,“這士兵倒有趣,還會畫畫。來人,傳李三、春桃進殿!”
沒一會兒,李三穿著禁軍製服,邁著大步走進來,腰杆挺得筆直,之前腫得像蘿卜的右腿現在活動自如,他一進殿就跪下行禮:“末將李三,叩見陛下!多虧靈樞神醫、素問神醫的新療法,末將的腿才能好,現在能跟著兄弟們操練,還能舉石鎖呢!” 說著就要起身演示,被高公公攔了下來:“陛下麵前,不可魯莽。”
春桃也跟著進來,穿著淡粉色宮裝,臉色紅潤,再也不是之前蠟黃的模樣,她福了福身:“奴婢春桃,謝陛下恩典,讓神醫為奴婢治病。奴婢現在不咳嗽了,還能繡帕子呢。” 她從袖中取出塊帕子,上麵繡著的矩尺紋與太極圖,正是靈樞教她的 “醫道同源” 圖案。
玄宗看著兩人的模樣,又翻了翻治療記錄,突然拍案:“好!好一個‘融合療法’!既用了西域的快,又保了中原的穩,還藏著墨家、道家的學問,這才是真正的醫道!” 他轉頭對旁邊的大臣說,“朕決定,在宮廷中推廣此療法,讓太醫院禦醫都跟著靈樞、素問學習,以後宮裏宮外的瘀血病症,都用這法子治!”
靈樞和素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喜 —— 老嫗婆婆畢生的心願,終於要實現了。可還沒等他們謝恩,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青銅鼎的輕響,與終南山的方向遙相呼應,案上的龍涎香香灰突然變黑,堆成的 “醫” 字竟扭曲成個 “鼎” 字,與墨淵麵具上的圖案隱隱呼應。
“這是怎麽回事?” 玄宗皺起眉,高公公急忙上前:“陛下莫慌,許是風吹的。” 他伸手想拂去香灰,指尖剛碰到,就被一股黑氣彈開,手背上竟泛起淡淡的幽綠 —— 與墨淵的戾氣顏色完全相同。
靈樞心中一緊,悄悄將青銅符貼近香鼎,符麵一亮,黑氣就被吸了進去:“陛下,這是西域戾氣,許是香裏摻了東西。以後宮裏用香,最好先用青銅符驗一驗,免得傷了龍體。” 他這話既提醒了玄宗,又暗暗點了高公公 —— 剛才高公公碰香灰時的反應,肯定是被戾氣纏上了。
高公公臉色微變,急忙岔開話題:“陛下,既然要推廣新療法,不如讓兩位神醫現在就去太醫院,給禦醫們講講操作技巧?” 玄宗點頭應允,靈樞和素問謝恩後,跟著高公公往太醫院走,剛出宣政殿,就見高公公袖中掉出個油紙包,裏麵的藥粉泛著幽綠,一落地就冒出幾縷黑氣,與之前張大人被灌的毒藥一模一樣。
二、巳時太醫院授藝
巳時的太醫院熱鬧非凡,十幾位禦醫圍在院中,案上擺著的青銅器具泛著光 —— 墨家三齒刀、西域火神針、道家陰陽壺,還有靈樞帶來的《墨道醫經》殘頁,鋪在正中的石桌上,陽光一照,殘頁上的字跡竟泛著淡金,與禦醫們手中的《黃帝內經》產生共鳴。
“各位大人,這‘融合療法’的關鍵,在於‘先放後補,陰陽調和’。” 靈樞拿起三齒刀,刀背矩尺紋在陽光下閃著光,“西域放血術要‘快準狠’,在‘委中’‘尺澤’這些穴位下刀,放血量以三滴為限,多了傷正氣,少了祛不了邪;中原活血藥要‘穩緩純’,用黃芪、當歸這些藥材,按道家‘子午流注’時辰服用,才能補得進去。”
一位白胡子禦醫皺著眉,指著刀說:“靈樞神醫,這西域刀這麽鋒利,萬一割深了怎麽辦?之前有西域醫者來獻藝,放血放得患者差點暈過去,我們可不敢這麽用。”
靈樞笑著拿起青銅針,針尾紅繩纏在刀背上:“大人放心,這是墨家‘導氣針’,針尾紅繩能感應經脈氣流,一旦刀要割深,紅繩就會繃緊,像機關城的‘預警器’,保準不會傷了經脈。” 他邊說邊演示,將刀貼近一塊豬肉,紅繩果然在刀刃快碰到骨頭時繃緊,刀身再也下不去分毫。
禦醫們都露出驚訝的神情,紛紛湊上前查看:“這墨家機關術竟這麽神?以前隻聽說墨家會造守城器械,沒想到還能用到醫術上。”
素問也拿起藥碗,裏麵盛著 “黃芪火絨湯”,湯麵浮著的青銅粉轉著圈:“各位大人,這藥是用墨家‘九蒸九曬’法炮製的,火絨草祛邪,黃芪補氣,合道家‘氣能生血’之理。服用後再用青銅符淬水擦身,能護住經脈不受戾氣侵,就像給身子加了層銅牆鐵壁。”
正說著,高公公提著個食盒走進來,裏麵放著幾碗湯藥:“陛下體恤各位大人辛苦,特賜‘補身湯’,大家趁熱喝。” 他把湯碗遞給禦醫,眼神卻在靈樞的藥箱上打轉,靈樞注意到,湯碗邊緣泛著淡淡的幽綠,一靠近青銅符,符就亮了下。
“高公公,這湯裏加了什麽?” 靈樞上前一步,擋住正要喝湯的禦醫,“我們新療法有忌口,服藥期間不能喝補湯,免得藥性相衝。” 高公公臉色一變:“陛下的心意,你們也敢攔?”
“不是攔,是為了陛下好。” 素問拿出試毒葉,放進湯碗,葉片瞬間變黑,“這湯裏加了‘鎖魂散’,喝了會讓人失魂,怎麽給患者治病?高公公,你這是想害陛下嗎?”
高公公被問得啞口無言,急忙收起湯碗:“許是禦膳房弄錯了,我去問問。” 他轉身就走,袍角掃過石桌,《墨道醫經》殘頁突然泛出黑氣,上麵的字跡竟變成了 “初七鼎開”,與墨淵的預言完全相同。
靈樞急忙用青銅符壓住殘頁,黑氣才慢慢消散:“各位大人,以後宮裏的食物、湯藥,都得用試毒葉驗一驗,別中了奸人的計。” 禦醫們都臉色發白,剛才要是喝了那湯,後果不堪設想,紛紛點頭稱是。
三、午時宮牆傳密信
午時的太陽升到正中,太醫院的藥香混著青銅的冷味,在宮牆間漫散。靈樞和素問坐在石凳上,剛歇了口氣,就見個小太監跑過來,手裏拿著個布包:“靈樞神醫,素問神醫,有位老婆婆讓我把這個給你們,說‘初七前必看’。” 布包是終南山善堂的粗布,上麵繡著的矩尺紋,是老嫗婆婆親手繡的。
靈樞急忙打開布包,裏麵是半塊青銅片,上麵刻著火神祠的地圖,還有幾行字:“聖火已被墨淵盯上,高公公是他的傀儡,宮裏的青銅鼎藏著‘鼎引’咒,初七會借新療法的患者血激活 —— 速帶醫經殘頁來終南山,晚則無救。” 字跡是老嫗的,卻比之前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寫的,旁邊還沾著幾點淡紅,像是血跡。
“老嫗婆婆有危險!” 素問的聲音帶著顫,青銅小鼎突然劇烈顫動,鼎耳鎖鏈指向終南山的方向,“這青銅片上的戾氣好重,她肯定被墨淵困住了!”
靈樞握緊青銅片,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 片上藏著極細的青銅絲,與之前患者體內的 “引氣絲” 完全相同:“墨淵想通過老嫗婆婆引我們去終南山,可我們要是不去,她就危險了,聖火也會被搶走。”
正說著,李三跑了過來,手裏拿著個青銅哨:“靈樞神醫,剛才我在宮牆根撿到這個,上麵的紋路和黑袍人腰間的刀一樣,一吹就有黑氣冒出來。” 靈樞接過哨子,哨口刻著的 “墨淵” 二字,與高公公袖中掉出的藥粉紋路完全相同。
“這是墨淵的‘喚魂哨’,一吹就能喚醒患者體內的‘鼎’字印記。” 靈樞把哨子放進藥箱,“高公公在宮裏放這東西,肯定是想在推廣新療法時,趁機激活更多患者的印記,為‘初七鼎開’做準備。”
素問突然想起什麽,從藥箱裏取出伊本?哈桑的羊皮卷,展開一看,裏麵多了幾行西域文字,翻譯過來是:“宮廷青銅鼎是‘母鼎’,終南山青銅棺是‘子棺’,母鼎激活,子棺就會開 —— 墨瑤留。”
“母鼎?子棺?” 靈樞皺起眉,“難道宮裏的青銅鼎和終南山的青銅棺是一套?墨淵想借母鼎的戾氣,打開子棺,放出裏麵的東西?” 他突然想起老嫗婆婆說過,青銅棺裏藏著墨瑤祖師的精魂,要是被墨淵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四、未時推廣遇詭事擴寫青銅鼎異動)
靈樞和素問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 除掉高公公這個內奸,新療法推廣就少了個阻礙。可還沒等李三把高公公押走,禦花園方向突然傳來 “轟隆” 一聲悶響,像有巨石砸在青銅上,震得太醫院的窗欞都跟著顫,案上的青銅針 “叮叮當當” 掉了一地。
“咋回事?地震了?” 李三猛地按住腰間的刀,警惕地望向禦花園,押著高公公的禁軍也慌了神,手勁鬆了不少,高公公趁機掙紮,嘴裏還喊:“母鼎醒了!子棺要開了!你們都得死!”
靈樞心裏咯噔一下,抓起藥箱就往禦花園跑:“是宮裏的青銅鼎!快去看看!” 素問緊跟在後,鬢角的銀鏈繃得筆直,鏈墜的青銅小鼎懸在半空,鼎耳鎖鏈瘋狂顫動,竟自動纏成個 “困” 字,與之前在終南山見到的青銅棺紋路一模一樣。
剛跑到禦花園門口,就見那尊丈高的青銅母鼎泛著幽綠,鼎身原本刻著的 “山河圖”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河水紋路裏滲出淡黑色的液體,順著鼎壁往下流,在青石板上匯成細小的溪流,流到靈樞腳邊時,竟自動繞開他的鞋 —— 像是怕他袖中的青銅符。
“這是... 戾氣化成的水?” 素問蹲下身,用指尖輕輕碰了碰液體,剛碰到就縮回手,指尖泛著淡淡的涼,“好重的寒氣,比終南山青銅棺的戾氣還烈!”
靈樞伸手去碰鼎壁,還沒碰到,袖中的青銅符突然 “嗡” 地發燙,符麵映出片模糊的景象 —— 終南山火神祠裏,聖火正在劇烈搖曳,老嫗被綁在青銅柱上,墨淵站在她麵前,手裏拿著的青銅鑰匙正對著青銅棺,棺蓋縫裏滲出的黑氣,與眼前母鼎的液體顏色完全相同。
“母鼎在呼應子棺!” 靈樞突然想起羊皮卷上的話,“母鼎激活,子棺就會開 —— 墨淵在終南山動了青銅棺,宮裏的母鼎才會異動!” 他剛說完,鼎裏的水突然翻湧,水麵浮出個巨大的 “鼎” 字,字的中心泛著紅光,與終南山的方向精準對齊,“這是在定位!墨淵想借母鼎的戾氣,鎖定所有接受過新療法的患者,初七一到,就能一起激活‘鼎引’印記!”
李三押著高公公趕過來,見此情景,氣得咬牙:“這狗東西肯定知道內情!快說,墨淵到底想幹啥?” 高公公卻突然笑起來,笑得渾身發抖:“晚了... 母鼎一旦醒,就關不上了... 初七辰時,宮裏宮外的患者,都會變成‘鼎引’的容器,墨淵大人會用他們的血,打開青銅棺,放出裏麵的... 嘿嘿...” 話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痰裏竟帶著極細的青銅絲,絲端還纏著黑氣,一落地就鑽進土裏,不見了蹤影。
素問急忙拿出試毒葉,放在鼎旁的液體裏,葉片瞬間變黑,還冒著青煙:“這戾氣裏摻了‘腐心草’的毒!三百年前墨淵用它害過西域商隊,現在竟用來害宮裏的人!” 她轉頭對靈樞說,“得趕緊用青銅符淨化母鼎,不然戾氣擴散,整個皇宮都會被染!”
靈樞取出青銅符,剛要貼近鼎壁,鼎裏突然竄出一縷黑氣,化作個模糊的黑袍人影,手裏拿著放血刀,朝著他砍來。“小心!” 李三拔刀擋住,兩刀相撞,發出 “當” 的一聲,黑氣人影被震散,卻又立刻從鼎裏聚起,“這東西殺不盡!得先封住鼎口!”
靈樞突然想起《墨道醫經》裏的 “封鼎術”,急忙從藥箱裏取出三枚青銅針,按 “品” 字形刺入鼎耳,又將青銅符貼在鼎口:“素問,念道家‘清心咒’!用陰陽之氣穩住戾氣!” 素問立刻閉眼念咒,銀鏈上的青銅小鼎泛著淡金,與鼎口的符契產生共鳴,鼎裏的水漸漸平靜,黑氣也慢慢縮回鼎中。
“暫時封住了,可撐不了多久。” 靈樞擦了擦額頭的汗,“得盡快去終南山,毀掉子棺,母鼎才會徹底安靜。” 高公公見此情景,突然垂頭喪氣,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 —— 他知道,墨淵的第一步計劃,被打斷了。
五、申時宮牆留懸念擴寫老嫗密信)
申時的太陽開始西斜,金色的光把宮牆染得暖融融的。靈樞和素問站在太醫院的院子裏,看著禦醫們熟練地用新療法為患者治療,有的放血,有的配藥,還有的用青銅符為患者護脈,一派忙碌又有序的景象,心裏滿是欣慰。
“沒想到這麽快就推廣開了,老嫗婆婆要是知道,肯定會高興的。” 素問的聲音帶著笑,鬢角銀鏈上的青銅小鼎,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與遠處終南山的紅光隱隱呼應。
靈樞摸了摸懷裏的青銅片,上麵老嫗的字跡還清晰可見:“就是不知道老嫗婆婆現在怎麽樣了,我們得盡快去終南山,不然初七就來不及了。”
他剛說完,就見個小太監跌跌撞撞跑過來,褲腿上沾著泥,懷裏緊緊抱著個布包,臉上滿是慌張:“靈樞神醫!素問神醫!快... 快看看這個!剛才在宮門外,一個穿粗布衣的老婆婆塞給我的,說‘務必親手交給墨家傳人’,還說... 還說晚了就來不及了!”
靈樞急忙接過布包,入手就覺得不對勁 —— 布是終南山善堂特有的粗麻布,上麵繡著的矩尺紋歪歪扭扭,針腳比平時寬了不少,像是在匆忙中繡的,布包角落還沾著幾點淡紅,湊近一聞,有淡淡的血腥味,還有終南山特有的鬆針味。
“是老嫗婆婆的布包!” 素問的聲音帶著顫,她曾無數次見老嫗用這種布包藥材,“可這針腳... 她平時繡得可整齊了,這次怎麽這麽慌?”
靈樞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裏麵是張折疊整齊的麻紙,紙上還壓著半塊青銅片 —— 片上的火神祠地圖比上次更詳細,聖火旁畫著個小小的 “轉環鎖”,鎖上標著 “醫經殘頁第三頁” 的字樣,與他懷裏的殘頁頁碼正好對應。麻紙展開的瞬間,靈樞發現紙上的字跡是用墨家 “隱字術” 寫的,隻有用青銅符的光才能顯形。
他掏出青銅符,按在紙上,符麵一亮,淡金色的字跡慢慢浮現:“聖火旁的轉環鎖,需用醫經殘頁第三頁的‘矩尺紋’對齊,再用西域火神紋的青銅片當鑰匙,才能打開機關,裏麵藏著‘破鼎引’的法子。墨淵會在初七辰時帶高公公來,他要拿聖火祭母鼎,激活所有患者的印記。速帶信得過的人來,多帶‘黃芪火絨湯’和試毒葉,宮裏的母鼎已被他動了手腳,撐不了三天 —— 切記,不要相信‘我’,她不是真的。”
最後那句 “不要相信‘我’”,像塊石頭砸在靈樞和素問心上,兩人都愣住了。
“不要相信老嫗婆婆?” 素問皺著眉,伸手摸了摸紙上的字跡,指尖傳來細微的凹凸感 —— 這確實是老嫗的筆跡,她之前跟著老嫗學寫字,對這筆跡再熟悉不過,“難道她被墨淵控製了?就像張大人那樣,身不由己?”
靈樞盯著 “她不是真的” 五個字,突然想起之前伊本?哈桑羊皮卷上的話:“老嫗非老嫗,聖火非聖火”,心裏頓時慌了:“難道... 有兩個老嫗婆婆?一個是真的,被墨淵困住了;另一個是假的,是墨淵的傀儡,用來騙我們去終南山?”
他突然想起昨天收到的青銅片,急忙拿出來對比 —— 兩片青銅片的紋路雖然相似,但新收到的這片邊緣更粗糙,上麵的火神紋裏,藏著個極小的 “墨淵” 二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之前的那片,紋路光滑,火神紋裏是墨家的矩尺紋。
“這新的青銅片被動過手腳!” 靈樞的聲音帶著凝重,他用指甲刮了刮新青銅片的紋路,竟刮下一點黑色粉末,一靠近青銅符,粉末就冒起黑氣,“是墨淵的戾氣!老嫗婆婆肯定是在被監視的情況下寫的信,故意在青銅片上留了線索,提醒我們有詐!”
素問突然發現,麻紙的邊緣有極細的針孔,孔裏還纏著半根紅繩 —— 是墨家 “鎖魂針” 的紅繩,與狗剩針囊裏的絲線完全相同:“她還在紙上藏了鎖魂針!要是假老嫗用這封信騙我們,我們一碰到針,就會被戾氣纏上!老嫗婆婆想得真周到!”
李三湊過來看了看信,撓撓頭:“那我們還去終南山嗎?萬一遇到假老嫗,不就中了墨淵的計?”
靈樞握緊青銅符,眼神變得堅定:“去!就算是陷阱,我們也得去。真的老嫗婆婆還在等著我們,聖火也不能落在墨淵手裏。老嫗婆婆說‘不要相信我’,其實是在提醒我們,遇到她時要多留心,辨清真假 —— 墨家傳下來的不僅是醫術,還有辨善惡的本事,我們不會認錯的。”
他轉頭對李三說:“你召集禁軍時,一定要選最信得過的兄弟,別讓墨淵的人混進來。我們這次去終南山,不僅要救老嫗,護聖火,還要徹底毀掉母鼎和子棺的聯係,讓墨淵的陰謀徹底破產。”
李三拍著胸脯:“俺明白!俺這就去挑人,都是跟著俺出生入死的兄弟,絕對靠譜!”
正說著,太醫院的青銅藥鼎突然劇烈晃動,鼎蓋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鼎裏的藥汁濺出來,在地上匯成個 “鼎” 字,字的中心泛著紅光,與禦花園母鼎的方向遙相呼應。遠處終南山的紅光越來越亮,像是聖火被人動了,靈樞袖中的青銅符突然發燙,符麵映出個清晰的人影 —— 是老嫗,她被綁在青銅柱上,麵前站著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手裏拿著青銅鑰匙,正對著青銅棺,而墨淵站在兩人身後,手裏的放血刀泛著幽綠,正朝著真老嫗的方向舉起...
“不好!墨淵要對真老嫗動手了!” 靈樞抓起藥箱,“我們現在就出發!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素問快速收拾東西,把青銅符、醫經殘頁、羊皮卷都塞進懷裏,還不忘帶上那包試毒葉和幾碗 “黃芪火絨湯”:“帶上這些,路上說不定能救急。”
四人剛走出太醫院,就見天邊飄來烏雲,烏雲裏泛著幽綠,像墨淵的戾氣,宮牆上的青銅鶴燈突然熄滅,燈影中浮現出墨淵的虛影,他穿著黑袍,戴著青銅麵具,聲音像金屬摩擦:“靈樞,素問,初七終南山火神祠,我們不見不散 —— 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醫道’!”
虛影消失後,靈樞和素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堅定。隻是他們沒發現,李三在轉身時,袖中滑出個青銅哨,哨口泛著的幽綠,與高公公之前的哨子一模一樣,而他押著高公公時,悄悄從高公公身上摸走的那枚青銅片,正藏在他的另一個袖管裏,片上的 “墨淵” 二字,在夕陽下閃著詭異的光。
“走吧。” 靈樞深吸一口氣,率先朝著終南山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大明宮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可那金光裏,卻藏著無數雙眼睛 —— 有的來自墨淵的傀儡,有的來自暗處的守護者,還有一雙,正來自他們最信任的人,等著在終南山,給他們致命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