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廢人營封鎖,獵殺開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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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人營主監樓,寂如棺室。
    雷嘯風負手而立,身披黑紋鶴裳,肩垂白發如雪。
    那雙鷹目落在遠處山腳,仿佛能穿透千層塵煙,直接望見那一抹染血的營地。
    他身後火盆中,三條長鞭的殘骨正被緩緩焚化,發出“劈啪”輕響。
    他淡聲開口,如落錘釘碑:
    “封鎖廢人營,抓人。”
    他頓了頓,目光微垂,像是自語,又像是刻意放慢:
    “至於那幾個殺人凶手……我要活的。”
    火光映在他眼底,宛若一口井中翻湧的水。
    “可以先放……他們走,等處理掉那些刺頭,再抓到他們,慢慢的折磨……”
    “我不想讓那幾人死的那麽痛快。”
    身後侍從一愣,欲言又止,卻終究低頭稱“是”。
    寥寥數語,卻像在廢人營上空投下一座鐵山。
    ——
    與此同時,廢人營西南縱橫的巷道裏,一行四人正沿著斑駁礦壁急速穿行。
    “這條路我,我以前走過很多次了。”陳二秤低聲嘶啞,“後來副井三層塌過一次,自此就廢了。沒人願意再來這裏,連狗都不進。”
    “隻是很奇怪,雷老鬼的人怎麽還沒追上來。這很不正常。”
    蕭然無言,目光銳利,緊隨其後。
    偶爾低頭看著許文山背上的血印,眉間冰霜未化。
    老齊走在隊尾,一手握刀,一手提著破布包裹的礦道圖,隻低聲一句:
    “雷老鬼沒追上來,多半是被礦奴給拖住了。等到處理完他們,就會來找我們了。”
    ——
    “咚咚咚——”
    營鼓如雷,重錘砸骨!
    廢人營主營區,鐵門齊開,一列列黑甲營衛蜂擁而出,宛如黑潮席卷山腰!
    他們身披暗銀輕甲,頭覆黑鐵獬盔,步伐如鐵刻機關。
    鎖棍交疊,長鞭齊舉,火煙筒噴出灰紅霧焰,將整個廢人營瞬間吞入一片血色迷障。
    “封死所有井口、道軌、營房!”
    “哨樓就地放箭,誰敢踏出一步,格殺勿論!!”
    “擒下四賊,任意一人——即賜自由的簽文!!!”
    ……
    整座營地仿佛被鐵箍封死!
    井口上方,鐵籠吊起,十餘名礦奴掙紮慘叫,被當眾斬斷手筋,示眾於天光之下!
    巷道盡頭,一名逃出的年輕礦奴剛欲奔逃,一鞭破空!
    “啪——!”
    長鞭將其連人帶骨抽翻,重重砸在礦軌間,抽得血花四濺,死不瞑目!
    十數名營衛持熏煙湧入井道,火煙蔓延如毒霧。
    一隊擒拿兵踩著煙火衝入作業坑中,翻身壓製,手起鎖落,一瞬鎖倒五人!
    每擒一人,便立時按入泥水中,聲嘶力竭:
    “誰擋誰死!!!”
    那一刻,廢人營真成了“熔爐”,連喘息都像觸了禁忌!
    礦奴們終於發現,這一次的鎮壓。
    真正的重頭戲,不是那幾人,而是針對他們而來。
    一聲冷喝從哨樓傳下:
    “這是你們最後的活法。”
    “這一次不僅要你們屈服,還要你們徹底的臣服。”
    “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其他想法。”
    ……
    一時間,營地再次亂了!
    不少老礦奴低頭沉思,眉眼驚疑,仿佛那張刻骨規矩碑被雷火劈出裂縫。
    也有人悄然倒向黑暗。
    更多的——則是血氣未涼之人,雙手緊握礦鎬,死死擋住路口,為蕭然等人爭取逃跑的時間。
    就在這時,營地深處,一道急促的哨聲傳出營地。
    那是“牛胡子”吹響的。
    他是廢人營中最凶悍的漢子,曾單人掄鎬砸過營衛狗頭,如今,眼見眾人又被欺負,他第一個怒吼出聲!
    “擋住營衛,幹死這群狗!”
    說完,他衝出人群,推起一輛報廢礦車,活生生扛到井道口!
    “老子擋後頭——”
    一瞬間,礦奴群如被雷擊,氣息翻湧。
    有人緊握礦鎬,咬牙欲動;
    也有人悄悄退至人群邊緣,低聲勸家人:“別摻和……他們衝,咱別擋。”
    更有人悄然摸向崗哨方向,手裏攥著一塊寫有“四人特征”的破布,準備“換個自由簽”。
    但下一瞬間,就會被一記鐵拳從側方轟倒。
    “你出賣的是——你未來的命。”
    那是個沉臉老礦奴,腿瘸,眼瞎一隻,卻一拳轟斷對方門牙。
    一旁,一名瘦婦死死護著懷中孩子,躲入掘土後的泥洞,低聲哄道:“閉眼、閉嘴,別看他們……我們要活下來。”
    另一側,一群年輕礦奴已瘋般掄起破鎬,狂吼著衝向營衛。
    不是所有人都出手,但出手的,全是把不要命的主,沒有退路的人。
    鐵車碾下,牛胡子猶如狂牛橫掃!
    “轟!!”
    一車撞開十數營衛,血雨飆濺,骨斷筋裂!
    他怒吼如雷:
    “誰敢往前一步,爺就把他撞成渣!!”
    礦溝深處,有人終於抬頭望他,眼神中透出死灰中的一線火星。
    那是整個廢人營中,第一次有那麽多人,為一件事,毫無勾連,卻彼此默契!
    但此刻——一聲尖嘯響起!
    “雷大人有令——合圍!凡有抵抗者,統統殺光!”
    四麵鉤鎖齊發,鐵鏈如蛇舞空而下!
    “哢!!”
    牛胡子正欲再推礦車,卻被五道鐵鏈生生絞住四肢,從半空狠狠扯下!
    “咚!”
    他重重砸落地麵,胸骨塌陷,狂噴鮮血。
    他掙紮著將身側一名年輕礦奴護在身下,血水湧出口鼻,他死死盯著那位少年,嘶聲低吼:
    “站著……撐下去……就不白死了……別讓他們……徹底贏了……”
    話音未盡,雙眼圓睜,血染鐵地。
    那少年呆立原地,雙手滿是牛胡子的血,卻忽然顫著伸手,握緊了礦鎬。
    他望著主監樓方向,淚流滿麵,卻是第一次,挺直了背。
    那一刻,礦奴中,有人終於動了。
    不是因為命令,而是因為血。
    ——
    與此同時,雷嘯風注視著遠處濃煙升騰,聲音如舊銅鈴滾過砂地:
    “反抗?”
    “這世上,沒幾個人是為了希望拚命的,多半……隻是活夠了。”
    他放了蕭然那批人,就是要借他們,釣出營中“不服之人”。
    而後,一舉鎮壓。
    讓這個廢人營,從此不敢生事,更不敢有“站起來”的念頭。
    這是林慶交給他的任務,但也是他雷嘯風自己要完成的“計劃”。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枚鐵甲指刺,語氣森冷:
    “他們以為出了幾滴血,就能換一片天?”
    “那就把他們埋了,埋在他們自己喊出的口號下麵。”
    他緩緩起身,目光森沉如夜刃,指節輕敲案麵:
    “至於那個年輕人……”
    火光照出他掌中一張新繪畫像,上頭正是蕭然隱匿打扮後的麵孔。
    雷嘯風冷笑,聲如沙啞鐵皮:
    “先讓他再跑幾步。”
    “等一會,我會親自來請他——下地獄。”
    ——
    廢人營的邊緣位置,營衛已然發現他們的蹤跡。
    蕭然站在原地,望著遠方迷霧硝煙,低聲開口:
    “他說——站著,才不白死。”
    他聲音不高,卻像在回應一個已經死去的名字。
    “今天,每一個人,都不會白死!”
    “雷嘯天,我要親手把你送進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