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分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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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人告訴我,我會與他邂逅無數次。
    每次,三個日夜。
    隨後,他會成為我刀下亡魂。
    每一次覺醒,他會為這三個日夜的擁有,靜靜等待三十六年。
    然後無限循環。
    這一次,我再次淪陷在他的羊毛褥子裏,他卻沒再碰我。就像那個薩滿老爺爺說過的話,除非你血祭休屠草原。
    可他還是死了。趙五的刀從我手裏掙脫,切開了他的喉嚨。
    他的頭顱,被從天而降的辛玥斬下。史書記載,朔風校尉辛玥斬烏珠留於石羊河峽口。
    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那把刀,和我。
    所以我確信,那支射穿我胸口的箭,並不代表結局。
    命運是npc的宿命,可結局?卻要自己去爭取。
    或許某天,我會再次經曆重重苦難,遍地鱗傷地出現在鴻馳海草原,與他邂逅!
    所以,當我從一片潔白中醒來時,我問的第一句話是:“孩子,還在麽?”
    那個把荀清月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
    必須付出代價。
    林醫官哭成淚人。
    “孩子還在,我寶兒,你不知道有多幸運!還差半分,就貫穿心脈……”
    “辛玥還活著麽?”
    “辛玥,還不如死掉!他燒得……”
    “嗯!活著,比死了好。”
    “大人,來看過你。”
    “嗯。”
    又過了許多天,林醫官陪我在石羊峽的山坡上,曬太陽。春天,陽光燦爛,鮮花盛開。
    “我寶兒,冷麽?”
    “嗯!”
    她給我披上羊毛氈。
    林醫官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在那個“大人”麵前。可在傷兵心裏,卻又是潑辣帶刺的沙棘樹,沒人敢招惹。她沒孩子,拿我當女兒養。
    我們前後腳上的郭孝的床,她依然形隻影單,我卻已經快生了。
    那是智能體荀清月的命運線,我和她糾纏不清,難分彼此。可我有個念頭,等寶寶兒生下來,去長安為質。
    趙五的兒子憑什麽要為他這個便宜爹擋刀?
    朔風營在石羊峽口第三次火攻,傷了匈奴命根子。大單於烏珠留殞命,數萬大軍灰飛煙滅。族群正麵臨雪災之後的饑荒,最精銳的青壯損失殆盡。
    郭孝為了這個機會,賣了自己老婆和養肥的狗。
    一手兩百多年後的蔣幹盜書,隻為博一次百年難遇的冰封石羊河。我是該相信他聰明地通天徹地,還是該相信他就是個爛賭鬼。
    當一個人既卑鄙又不要臉,黑心腸卻充滿智慧。他會是人麽?
    就連涼州軍都被耍的團團轉。
    更不要說被雪災逼上絕路的匈奴人。
    “聽說朔風營就要凱旋了!”林醫官憧憬著。
    遠處,戰馬嘶鳴!一個莽漢子飛馳而來,我眯著眼看去,是王麻子。
    我把自己埋在林醫官懷裏。
    “告訴麻子哥,清月不想見任何人!”
    馬蹄聲漸漸遠去。
    王麻子丟下個包袱,林醫官打開,尖叫聲差點把王麻子又招回來。
    我沒看都知道,那是李賁的人頭。
    王麻子沒出現在峽口,我就猜出來他會去幹這件事。郭孝打完這一仗要殺的第一個人就會是李賁。王麻子傻乎乎地被當槍使。
    王麻子被除了軍籍。
    “姐,叫阿樹來!”
    阿樹傷全好了,依舊還是那個陽光少年。他現在成天追在酸果兒身後,成天見不著人。
    “姐,果兒被蜜蜂蟄了!”他氣喘籲籲。
    “你姐還被豬拱了呢!”我抓起蓋在肚子上的毛甸就拽過去。
    阿樹心虛地給我捶腿。
    “去找麻子哥,讓他去我城南小院種白菜。”
    “哦!”
    走了兩步,又問,“鑰匙在哪兒?”
    我手上四處亂抓,沒扔的,林醫官忙遞過來個靠枕給我。
    “你姐的啥,沒在你那兒!心思都跑哪兒去了……”
    阿樹屁滾尿流地跑了。
    林醫官抿著嘴直樂,她的寶兒會罵阿樹了,那就證明有的救。
    酸果兒背著刀嚢,自從那次之後,她的身上到處藏著飛刀。這就還覺得沒安全感,幹脆背了一整皮囊。趙娘子死的那一幕把小丫頭嚇出毛病了。
    兩匹馬追著王麻子就沒了蹤影,麻瓜撒開四蹄狂追。
    夜半時分,朔風營凱旋,郭孝是專程接我和林醫官的,帶著上百號丙字曲的羽林郎少年。
    他挑簾進帳,我還沒睡著。
    我進了幽冥界。從那次之後,我犯了迫害妄想症,總是噩夢纏身。後來我索性念動控魂秘咒,在幽冥界入睡。
    幽冥界的虛空寂靜無聲,趙五的刀魂發著幽光。我床榻都不用,任由自己如風中流雲般漂浮隨性。身子在羊毛氈的被褥裏暖烘烘地,魂靈卻在虛空中吹著異界的風。
    郭孝坐在床榻上,把手伸進去。滾圓的肚皮讓他心滿意足。
    林醫官委屈地狠狠擰他軟肋,被他一把摟進懷裏。
    我甩袖飛遠,隨便他們怎麽折騰。丟下一具挺屍,眼不見心不煩。
    大隊人馬在涼州驛道上緩緩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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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車裏燒著暖爐。
    “清月,下一步有什麽想法?”我一整夜的死人臉讓郭孝很尷尬。
    “沒,聽大人的。”我看著驛道旁的弱水河,心不在焉地答他。
    “我已經表奏朝廷,由你來任朔風營行軍司馬!”
    他厚著臉皮陪笑。
    “哦,原來大漢朝竟是大人家開的!”我臉都沒給,語氣嘲諷。
    “再說,妾身已脫軍籍,與軍律不合。”
    郭孝打得好算盤。
    他怕是又要高升了,這一次,機關算盡。臨了一個小小的行軍司馬都要算進去。
    他嘿嘿直笑,“這不一直在打仗,還沒來得及入冊嘛。”
    哼,我沒脾氣了。
    你還能信他嘴裏有實話不?
    林醫官打圓場,“大人,您就不能心疼心疼清月,人家就要生了。”
    郭孝不再說話,他現在被林醫官弄得五迷三道。說啥都聽。
    “幹,為什麽不幹!”
    我賭氣轉身,“可有個條件!”
    “哦?”郭孝從林醫官身上爬起來。
    “生了寶寶兒,就和大人和離。”我看著窗外,淡淡地對路邊的胡楊林說。
    郭孝冷笑,“有必要麽?小的去長安,大的給你留下。”
    我終於轉過臉,看著他那張似乎寫滿數學公式的麵孔。“騙人?”
    郭孝得意地大笑。
    “先別高興太早,你準知道是兒子?”
    我臉頓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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