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的生活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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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燭火搖搖,寶兒肉乎乎的小腿又踢騰出被子。
我一邊夠著去蓋,一邊還要應付身邊的癩皮狗,他非要在我這兒過幹癮。
可沒法子,突如其來的潑天財富讓我昏了頭。稍對他溫柔半分,他就花樣百出地往死裏折騰人。這會兒他自己睡成死豬,我卻燒得睡不著。
他和寶兒都踢騰被子,我蓋了這個又得忙活那個。
郭孝原本就沒幾兩肉,一年征戰下來,肋骨條子硌人。被他花言巧語哄了半晚上,這會兒看著他都快成李白了。
可我知道,這終究是荀清月的命運線。
大單於烏珠留讓我知道一件事。這並不是我,總有那麽一天醒來時,我那個便宜娘又會滿長安城給我找老鰥夫。然後再經曆重重苦難,周而複始。
我要改變這個npc,活成我自己。
郭孝原本不該有孩子,就好像他和林醫官。
可我卻懷了他的崽。
這孩子,是為我來到這世上。不像小趙雲,荀清月才是他媽媽。
一大早,林醫官拎著西大街蔡二娘家的羊肉饢餅剛進門。
郭孝頂著兩隻黑眼圈,正準備去刺史府。
林醫官嚷嚷,“大人吃了再去!”
郭孝卻甩著臉子走了。
林醫官一臉委屈。我悄悄給她咬耳朵,她笑成一朵花。
叫上阿樹,把寶兒丟給酸果兒和麻瓜,坐上馬車去了西大街,給兩顆珍珠配了朱漆盒子。
辛玥府上,吃了閉門羹。
藍眼睛連麵兒都沒露,打發個婆婆出來回話,說辛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珍珠,當時就給退回來了。
沒奈何,我又轉頭去了城南小院。
阿樹嗓門大的整條巷子都能聽見。
麻子哥,麻子哥!
王麻子打開院門,渾身是土。
哎喲,妹子,你可算來了。王麻子見到我算是徹底放了心。
他倒是聽話,不光後院,前院也被種滿白菜。
“麻子哥,像你這樣脫軍籍的多不多?”
“有,可不多。”王麻子麵露消沉。
王麻子砍了李賁頭,按律當斬。郭孝按私處叛逆的罪名給除了軍籍,算是網開一麵。
“麻子哥,你抽空去營裏一趟,打聽都有誰,給妹子找來!”
“妹子是要護商衛?”
王麻子腦子靈光。
“嗯。”
從長安到西域,整條商路的護商業很發達,可多數都掌握在軍方手裏。
軍方!涼州軍哪家比朔風營更硬?
再說,那個臭男人瘦是瘦了點,可腰杆子硬啊。昨晚他交代了,朔風營的行軍司馬哪兒需要貪墨?從姑臧走西域數千裏地,能當銀子使的由頭一抓一把。
“和白菜有關係麽?”王麻子撓撓後腦勺。
我白他一眼,“關係大了,你可勁種,白菜裏學問可多了去了。”
走時給王麻子丟下一百兩銀子。
“別給妹子省錢,人!白菜!”王麻子多靈光的人啊,自己舉一反三去吧。
王麻子樂的屁顛兒。
“哥正愁沒酒喝呢!”我瞪他一眼,“活該!再敢單刀匹馬跟人玩命……”說著我就眼圈一紅。
王麻子差點跪了,“打住,別動不動就掉眼淚,哥受不了。”
李賁可是軍侯,手上管著幾百號人呢。他一個人去砍李賁,還能全須全尾回來。這人情我當不起。
接茬,讓阿樹去敲隔壁三哥的門。
三哥和三嫂熱烘烘的走出來,小巷頓時鬧騰得不像話。
“妹子,今日家裏燒鵝。”胡三樂嗬嗬地,簡明扼要。
他個頭太高,進趙大娘的門得蹲著進去。自從趙大娘——現在我叫三嫂——把這個女婿領進門,趙五殺神的稱號就換了門庭。
他是朔風營唯一的步兵,原因無他,滿涼州沒他能騎的戰馬。
這樣的男人麵前,任哪個女人都會瞬間嬌聲嬌氣。
我嬌滴滴的由不得自己,三哥和趙大娘幾乎是看著我吃掉半隻鵝!眼睛睜得賊大。
沒法子,原本這具身體還沒滿十八,肚子裏還揣著一個。燒鵝在大漢朝,甚至一直到南北朝都是稀罕物。有錢的貴族喜歡把鵝塞進羊肚子一起烤,可烤出來專吃鵝。
這鵝是胡三專門給她妹子整的,我不來,回頭一準送郭府。
我拍著肚皮撒嬌。“三哥!妹子要去營裏。”
胡三順手拎上了他的大刀。三哥可是我的護衛,郭孝特批的。
給趙大娘打過招呼,叫上阿樹,直奔朔風營。
南城小院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熱鬧。
我的馬車才轉起輪子,半條巷子的鄰居街坊都跑出來看熱鬧。
三嫂腰板筆直,這幾年,總算是順氣了。
朔風營轅門前。
守門的小卒一看是我,“荀大人!”立刻行軍禮。
我一看樂了,認識呀,被我縫過屁股的那個小兵。
到這會兒他都還不好意思。
“以後叫姐,知道不!”我指著他鼻子。
直奔馬營,找韓老久。
韓老久照例給他的小兔崽子們洗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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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丫頭。”老頭心情還不錯。他很知趣的,沒有聊糟心事。
“有事就說。”他一點不客氣地給我讓開位置。
我坐下,伸手就開始浣衣,老熟練工麽。
一會兒時間,馬營的晾衣繩上就變成軍陣。
“老久叔,石羊河一戰,朔風營傷亡大。”我邊搓衣服邊和他聊,胡三瞪著大眼珠子,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阿樹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心說,沒見識。
“找個腦子靈光些的,日子不好過的寡婦。”
“嗯。”韓老久,啥也沒問。
沒一會兒功夫,走進來一人。我抬眼看去,是熟人王嬸。
那時候我剛嫁進朔風營,她就住我隔壁,可沒少關照我。後來趙五給我買了宅子,搬出軍營後,來往才少了。
王嬸忒苦命,配了三次。可這一戰,她第四個男人也戰死了。
戰死在石羊峽口。
我腦子一時全是成千上萬匈奴兵爬上屍山,衝著朔風營射箭的畫麵。
“王嬸,好久沒見啦。”
我搓著洗衣板,滿頭大汗。
王嬸一見我就哭得稀裏嘩啦,“趙五家的,咱們這批婆娘裏,數你命好!”
等她不哭了,我笑嗬嗬地問。“嬸子,整個營裏所有浣衣的活計,都給你,吃喝用度,侄女兒都管了。”
見她愣在那兒。我又道:“需要幾個人,你吭聲。”
王嬸千恩萬謝地走了。
韓老久樂嗬嗬地,“荀丫頭,還要什麽?”
我把搓衣板扔在一邊。
“老久叔,還有什麽營生,咱營裏不管的?您都給管起來。”
說完,我給韓老久擱下一百兩。“每月算總賬!”
韓老久不客氣,收了銀子。
“趙五吃百家飯的老人,可就剩您了。就當兒媳婦兒孝順您的。”
我撩起裙擺擦手,一會兒的功夫,手紅得像蘿卜。
韓老久點頭,“我尋思尋思。”
明麵上的養馬老兵,他嘴裏的兔崽子隨便扒拉幾個,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我想起殺豬匠謝二、趙娘子,還有雷公雷霆兩兄弟。
離開朔風營,直接去牙行。
我給胡三丟過去一百兩銀子,“三哥,幫著妹子置辦人口,洗衣服做飯看門,都要。”
胡三殺氣騰騰地走進牙行。
我突然想起林醫官以前叮嚀過的,忙打發阿樹,“去,給你三哥搭把手,還要四個暖床丫頭!”
“姐!啥樣的?”
我看著阿樹不開竅的樣子,沒了脾氣。“照著果兒的樣子,懂?”
阿樹一臉懵懂的跑進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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