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誰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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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羌人的狂歡持續到半夜,篝火的灰燼在黎明時分依然冒著煙氣。大帳內,羌王雕何一夜之間,須發從雪白變成烏斑。
    他濃密的卷須幾乎遮住嘴角的笑容。
    “郭夫人,不得不說,你讓本王很為難。”大酋長哈哈直笑。
    酸果兒緊張地摟著我的臂彎,她很擔心這個便宜爹和便宜姐談崩嘍。
    “爹!”我不管不顧地撕下臉皮。“女兒隻此一個條件,至於與漢家戰事,女兒與爹爹另行商議!如何?”
    這個爹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人急眼的時候通常都不要臉。這點我跟郭孝學的,我哪次不是被他不要臉的勁給帶溝裏去的。
    見大酋長捋著卷須笑而不答,我忙補充道:“成與不成,女兒所攜夫君的安羌五策仍然算數。”
    一邊的辛玨冷笑,“郭夫人莫忘記,那份文書並未附帶信物,夫人要大酋長如何信你?”
    切!曆朝曆代,漢奸都比敵人壞。我微微一笑,“辛大人,不出五日,妾之夫君自然會親自上門。到那時,辛大人又當如何?”
    辛玨冷哼一聲,不再作答。
    大酋長略做沉吟,轉頭笑吟吟問他姑娘,“天靄,你怎麽看?”
    雕雲·天靄是酸果兒的娘給她起的名兒。
    “爹!”果兒恰到好處地撒嬌,“就依姐姐,五日後校尉大人不來,您該幹嘛就幹嘛,還白撿個女兒。”
    我的寶貝果兒,姐真想親你!
    認閨女依然要老巫婆祭天,可老巫婆看上去快上百歲了,讓我憂心忡忡地怕她老人家撐不下來。
    祭天台現成的,昨晚的還沒拆。
    老巫婆咿咿呀呀念著秘咒,隻是老胳膊老腿,跳不動舞也唱不動歌。
    接著,奇怪的事發生了。
    老巫婆的破鑼嗓子向著祭壇下的萬千子民嘶喊。
    羌人紛紛跪倒,五體投地。
    喊些什麽我也聽不懂呀。
    老巫婆一手杵著拐杖,一手舉著我的腕子。
    底下的羌人陷入瘋狂,接著又是個不眠之夜,載歌載舞。
    我算服了,難怪王棱要收他們牧場,加他們賦稅。成天不幹正事,忙活跳大神,誰受得了。
    就拿圍城來說,圍而不打,起初我還以為是什麽策略。現今看來,純粹是忙得沒功夫打,淨忙活不務正業了。
    篝火比昨晚認親閨女還熱鬧,可老巫婆早早就弄完退休,扔下我站在祭天台上吹風。
    侍女們排成隊,簇擁著我走下祭台。
    我算撿回條命,還沒出月子呢,早晚一輩子的病。
    剛才相當於是昭告狼神和天下子民。
    這會兒是自家的事兒。
    給我認的這個爹磕響頭,磕了多少不記得,反正要是老二沒生,這會兒也得被磕出來。
    接著就是認親戚,昨天見過麵的雕力白狼,成了我異父異母的哥哥。
    再就是那個大帳裏見過的少女,她是雕力白狼的親妹妹,酸果兒的姐姐,雕月·銀弓。雕月公主聽說被大酋長許配給烏孫國王子,兩家正談呢。
    王麻子密報上說,疑似西域勢力介入,難道說的是這件事?
    還有些王族裏的人。比如鬼麵狼主,赤哲。聽說是羌軍統帥,類似於漢人的外戚。再印象深的,鷹眼狼主,雕莫。看形象有點滲人,可直覺他很像郭孝,心思重。他是大酋長的親弟弟。
    等親戚們也見完禮,我正式成為羌王雕何的女兒。羌人篤信,上過祭天台就是得到神的見證,論起來可不比親生的遠。
    我跪坐在新爹身邊,給他捏肩膀,這可是跟林醫官學的。
    可這個爹硬得像塊石頭,我那點手勁,連坑都按不出來。不過,即便比劃兩下,老頭也高興地不要不要。
    果兒給我咬耳朵,“巫婆婆說姐是月神呢。”
    耳朵咬得聲音賊大,我這個爹轉過頭,得意地哈哈大笑,“清月啊,你得學會羌語,不然今後,怎麽給你的子民祭天?”
    我眼睛睜得老大,“爹!女兒為何有種吃虧的感覺?”我想半天也想不出緣由,“總覺得爹爹挖了坑給女兒跳。”
    哦?哈哈哈。
    爹笑得更快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酸果兒著急忙慌地掀開我帳簾,“姐!不好了……”
    喂,你和阿樹就不能學點好的?我掐著她臉蛋子。
    阿樹成天就這樣一驚一乍,別問,問就是雞毛蒜皮。
    “姐,哥哥和李四哥他們打起來了!”
    “咋不早說?”我撩起裙擺就衝出帳篷。
    羌軍大營外,朔風營那幫老兵倒下一片,李四的環首刀舞得急赤白臉,可還是頂不住我便宜哥哥的彎刀,被劈得踉蹌後退。
    我尖叫,“哥!”
    尖叫聲比李四管用多了,雕力白狼收刀,狂風從腳下卷起一陣黃沙。
    我衝過去把老兵護在身後,老兵們一個個鼻青臉腫。
    “四哥,不說好等麽,咋打上門了?”我就說李四沉不住氣,韓老久呢?我踅摸半天沒找到人。
    “老久叔呢?”我問。
    “你兩日沒消息,搬救兵去了。”李四胸前一個巨大的腳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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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丫頭,給你丟人了!”一個老兵捂著腰哼唧,他給我哥踹了一腳。
    一幫老兵倒是沒啥事,我哥下手倒是分寸感十足。
    酸果兒嚇得臉色煞白。
    我卻一把挽著雕力的臂彎,得意地給那幫老兵炫耀,“都認識一下,我哥!”
    李四苦笑,環首刀被劈得全是豁口。
    “妹子,你哪頭的?”
    老兵們個個呲牙咧嘴,紛紛苦笑。
    我掐住雕力腰上一塊軟肉,“哥,這些都是我男人的兄弟。”邊說,邊往死裏擰。“你打的,你負責灌趴下,站著一個別怪妹妹不認你!”
    雕力滿臉牙疼地求饒,“妹妹,回家再掐!”
    被荀丫頭的哥給揍了,不丟人。再說對方擺酒賠罪,你還想怎麽著!
    一場事關兩族兩軍臉麵的搏殺,就這麽被我化解了。我長舒口氣,這件事說小不小,處理不當傷兩頭。
    給老兵們接風又浪費了一晚上。
    數萬大軍圍著瓜州城,就為了嚇唬人玩?
    打架,李四他們不是個。喝酒,也不是個。雕力全身肌肉透著琥珀色,他摟著李四的脖頸,“老四,你得承認!”他拍著胸脯,“你兄弟我,能再喝你十個八個!”
    李四滿臉血紅,“老子栽了!”
    圍著烤全羊,朔風營的老兵躺了一地。
    黎明,一輪彎月還沒卸下淡妝。我就聽見大地震動,鋪天蓋地的隆隆聲傳來。我嚇得一骨碌坐起來,“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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