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郭家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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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做賊似的,雞胗子到手,轉身就向回跑。
“喂!夫人?”孔汾扇子抖得發瘋。
“郭孝快來了……”我光著腳丫子跑回屋裏。
郭孝的親兵把幕府圍的水泄不通。
他如今威名顯赫,就連戰犬麻瓜都對他服服帖帖。此刻,他幼稚地像孩子,原先的住客阿樹、胡三和孔汾都灰溜溜地找人去擠炕頭。
過份!幕府小院就剩下他一個,拎著我的靴子,推開房門。
我蒙上被褥,不想理他,可他鑽被窩是慣犯了,每次都用這招。
“清月,本官去長安,幾個月見不著……”
“大人裝蒜,明明弄大了魏娘子的肚子……”我蜷縮成團,郭孝無處下嘴,“清月沒用了,用不著大人假惺惺的。”
郭孝訕笑。“那可沒準,誰知道是哪家的拖油瓶?”
我轉過臉,拖油瓶三個字辣得刺耳朵。
“大人不要臉……”
“本來麽,家裏又非她一個,怎麽就她那麽爭氣!”
這種人,屬曹操的吧!疑心病那麽重。要不是我懷上二寶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賴不掉,還不知道懷疑誰的呢。
不知怎麽,突然就順氣許多。埋進他懷裏哼哼,“人家屁股大……”
“屁股大能當飯吃?”他在我耳邊磨嘰,“哪像我們清月,上馬能握刀,下馬能握槍。”
……
卯時三刻,朔風營全軍列陣。刀如叢林,戰馬如雲。
這是三十多年來,第一次不是因打仗,而是為了和平而派出的使團。
胡三駕著加長馬車,後麵跟著“黑風”,那匹巨馬已經披上馬甲,且有了名字。
丁字曲少年軍侯翟書縱馬在演武場上來回馳騁,他是本次護軍的主將。
我想從郭孝懷裏掙脫,可被他厚著臉皮死死禁錮。“大人,那麽多人看著,您就不怕被長史彈劾?”
“長史,哪來的長史?”郭孝冷笑,“本官不點頭,長史就得空著。”
他在向整個涼州軍張牙舞爪,宣示權柄。
上一次被他這樣抱在馬上,還是在第九峰燧,當著辛玥的麵。不同的是,那一次我身穿大紅嫁衣。然而這一次,我戎裝在身,盔明甲亮。
他徐徐催動戰馬,向著演武場緩步而行。
郭孝,正在以這種方式昭告天下,大漢朝的朔風營,如今姓郭了。
軍容整肅軍威怒放,戰馬連響鼻都收斂得悄無聲息。這一刻,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進王棱的耳朵,郭孝即便單槍匹馬送質子入長安,滿朝三公九卿,誰敢擅動。
郭孝在為幾年後安漢公登大位做最後的準備。
我的二寶,魏娘子,甚至她肚子裏那個。在那個大勢昭彰的動亂時代來臨時,都是螻蟻,他隨手就能丟進曆史的車輪裏,碾得粉碎。
我忽然很悲哀,他是我的金主,我又何嚐不是他的底牌。
就像孔汾在烏燒嶺絕頂,指著那條驛道時說過的,三千弓弩手,能抵十萬軍。他隻要關閉那扇大門,涼州、西域,那條貿易大動脈,都會他是左右時局的牌。
翟書舉刀大喝,“護軍出陣。”
三百人從各曲軍陣裏走出來,另行整軍。很快,排成雙列長蛇。
都是韓老久挑出來的兵,朔風營的軍魂。可我注意到,那些我剛提拔的老兵百將,一個都沒得。老狐狸,那些老兵統統被留下來鎮宅子。
韓老久也留下來,他可是定海針。
翟書圈著馬頭左右踏著碎步,環首刀打出軍令。
護軍開拔,接著是民夫的輜重車隊,孔汾也在裏麵,搖著扇子興致十足。
郭孝下馬,接我下來。
我挑簾看向車內,林醫官抱著大寶兒,正眯縫著媚眼衝我笑。還有清風、明月和阿朱。
我向林醫官霎了霎眼,這會兒還顧不上和她說話。
郭孝,“清月,本官此去長安,都靠你了。”
“彼此彼此……”我這樣答他。說完,撩起簾子邁進車裏。
阿樹馬蹄輕快地跑起來,身後是快活地麻瓜。
使團路過朔風護商隊,我專門去看我娘。
王麻子大驚小怪,“妹子,難怪你賬算那麽好,原來你娘比你行家裏手。”
我咬著嘴唇在他耳邊道,“我娘在南陽做鐵器生意,專開黑店。”
王麻子睜大眼睛,“看不出來啊,哥算是瞎了。”
我娘聲音老大,“死丫頭,編排自己親娘!”
我比娘聲音還大,“我娘可是寡婦,有眼力見兒的,自己想轍吧……”
哄,那幫缺胳膊斷腿的爺們炸窩了,端水的、削梨的、掏兜的亂成一團。
噗,一連串的賬本子扔了過來。
“荀清月,你給老娘死過來……”
車隊繼續行進。
當晚,休屠城駐馬。
休屠城驛站成了臨時中軍,使團核心,翟書,孔汾,我和林醫官都住進驛館。
休屠城原本並不大,而且過於接近姑臧城,商貿多少年做不起來。都到這兒了,怎麽也堅持一下,歇腳住宿補給什麽的,姑臧城不比這兒香?
所以這家驛館很簡陋,整個就是土坯小院。
我很樂意,比軍帳強。
林醫官帶著幾個丫鬟住隔壁,這間留給我和雲寶兒。
燭火突突直跳。
雲寶兒睡得死沉,一路上吃了睡,睡了吃。媽媽喊的順嘴,一幫娘們兒給投喂。
媽媽,魏娘子教會的發音,大漢朝可沒人教幼兒喊媽媽。而且,她竟然也能懷上郭孝的種。我沒理由不懷疑,她是覺醒了的人類npc。直覺告訴我,她很危險。
眼下暫時還沒事,畢竟她即將遠赴長安。
再說,我哪裏顧得上。
雲寶兒踢騰著被子,沒一會兒我累了。
睜開眼睛,眼前芍藥花盛開。灞橋堤岸的垂柳依依,十裏長堤摩肩擦踵的少男少女,三月三?
我好奇地看向自己,竟然回到自己的少女時代,穿著碎花襦裙,一個人滿河堤轉悠。我看見一個少年郎君,青青子衿。他的背影很熟悉,可我怎麽也追不上。
我小跑著在人群裏找他,不知不覺跑了很遠。
天色漸漸昏暗,河堤上人影稀疏。不一會兒已經是人影幢幢的夜幕時分。
我有些慌了,關閉城門的鍾聲連續敲響。可我怎麽也跑不到盡頭。
暗夜的寂靜讓人心裏發怵,我不由自主地摸向趙五的刀。
刀,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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