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郭孝大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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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軍司馬荀清月悍闖刺史府,斬戊己校尉王浩的消息不脛而走。
    全因這條消息離奇詭異至極,很快演變成坊間奇談。
    消息雖然炸裂,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王浩乃是武將,當著數百軍卒的麵被荀清月砍了頭?你還不如說荀清月偷漢子,估計信得人還多些。
    一間女牢,卻布置地宛如閨房。
    看守女牢的是兩個嬤嬤,都姓陰。陰是本地大族,像這種看押女眷的肥差,自然優先緊著本地人,特別是她們這種人,有人又有路子。
    老的那個我叫她陰婆婆,年輕點的,叫陰姐姐。
    刀給收了,說是證物。好在那個骨頭簪子還在,它是大薩滿的骨杖,至於能做什麽?不知道,不過,你不會真當它隻是一枚簪子吧!
    今天當值的,是陰婆婆,說是婆婆,我看她也就不到四十。
    “吃點?”
    “不要!”
    “吃點東西,有力氣。”陰婆婆背靠著隔欄,“老身見過餓死的,到後邊,想吃都吃不進去。”
    “婆婆,我要吃杏仁酥!”我扶著隔欄,腦袋擠進空隙,央求她。
    陰婆婆扭頭擰出笑紋,“吃屎不?倒是有。”
    我氣得跺腳,涼州老女人都這樣,她可沒惡意,人家說話就這味兒。
    過了一會兒,她弄來兩顆麻油糖。
    瞧我怎麽說的,你要是光聽她說話能氣死。
    上頭下了死命令,一刻不離,要把我看死。所以陰婆婆眼巴巴就這麽耗著,還真一刻不離開人。
    霍衍的親兵抓的人,除了他,就說整個涼州誰敢動我。
    王棱的表弟,朔風營校尉。刺史府都不敢幹的事,偏偏他就敢。
    陰婆婆打鼾了,我嘴角一彎,準知道某人該不老實了。
    一隻手,在我肚皮上摸來摸去,我想給一巴掌,可除了受著也沒轍,那個壞人看不見摸不著。
    “先生壞!”我閉著眼睛,聲音小得聽不清。
    “揉一揉,能助消化!”孔汾這樣說。
    噗嗤,我被他惹笑了。“都一天沒吃了,消化什麽?呆子!”
    “來嘛,咱們回碧紗櫥?”
    “才不去呢,沒個夠?”人都坐牢了,還惦記著把我哄去。
    冥河邊,碧紗櫥!他送我的那所宅子,叫碧紗櫥。名字是李清照的詞,“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我靠在他懷裏,有愛有溫度。
    “想要,給你?”我捂著臉,小聲說,孔汾臉皮比城牆厚,自從給了他,沒完沒了的。
    孔汾尬笑,賴在一邊搖扇子。
    我翻過身,頭發鋪他一身。“郭孝回來了,咱們不能再這樣了!”我想了好久,終於對他說出來。
    孔汾滿不在乎,“聽夫人的。”
    我一聽就知道他敷衍我,“鐲子還我。”我搖搖他胳膊肘。
    “給,”孔汾把鐲子抹下來。
    我想了想,摘下耳墜子,在他眼前晃蕩。“墜子,也還你。”孔汾指頭一夾,收了。
    瞧他那德行,一準兒知道他還有別的招兒。
    “說嘛,先生答應麽?”我搖著他,心慌。
    “不是都答應夫人了麽?”孔汾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可為什麽,總覺的先生還有什麽,嗯,後手?”我咬著下唇,瞪他。
    “夫人冤枉,在下都兩手空空了,哪有什麽後手。”孔汾誇張地叫道。
    “信你個鬼。”
    第二天,陰姐姐當值,帶著杏仁酥。
    “死丫頭,都這份上了,還挑嘴,餓不死你!”陰姐姐罵著。
    “我男人呢?”
    “問誰呢?姐一個牢婆子,打聽得著麽?”她撇撇嘴。
    “他回來三天了,也不來看我!”我嘟囔著。
    陰姐姐來勁了,“丫頭,姐給你說啊,這個男人呢……”牢婆子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總之一句話,郭孝就不是人。
    我笑成眯縫眼,“可不就是!”我狠狠點頭。
    碧紗櫥,我坐在望月台上看那顆月亮。孔汾送我的,大得很誇張,像真的一樣。
    等了很久,他沒來。
    這裏沒時間參照,猜不出過去了多久。可無論多久,對於外麵的人來說,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所以,冥河能讓你知道,一個人在你心裏的分量。
    當你心裏有人了,時間才會變得有意義。
    啪,扇子打開的聲音。
    我轉過身不管不顧地投進他懷中。他順勢把我橫抱而起,邁步走向臥榻。鐲子,從我的腕子上被抹下來,耳墜子,被他輕輕戴回耳洞裏。
    孔汾笑得像隻狐狸,我羞惱地垂著他的胸脯,卻忍不住仰頭去吻他,再也不提郭孝回不回來的事了。
    時間就這樣熬著,轉眼,郭孝回來七天了,沒見著人。
    沒見就沒見吧,我沒功夫搭理他。
    關於狼叔,王麻子一五一十都給我說了。
    我娘無意中聊起她在南陽的鐵器生意,王麻子覺得這是一門賺錢的買賣,非要攛掇著獨狼一起去看。去了之後可算見了世麵,整座小鎮家家是鐵器作坊,而且價格放到騰格裏能大出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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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順風順水,可臨近姑臧城,出事了。
    一夥兒屯田兵非要收築路稅,可王麻子身上已經沒銀子了。一場糾紛下來,那夥人要扣下他們五百口生鐵鍋的貨。
    結果,逼著獨狼出手了,一隻胳膊讓屯田兵躺下一地。正準備走,就在這當口,剛好被出去圍獵回城的王浩給撞見。
    這還得了,哪來的刁民敢打屯田兵。王浩當即下令親兵放箭,箭射出去才看見朔風旗。
    就是這樣,你說獨狼叔死的冤不冤!
    王浩看見旗子,知道闖禍了,忙下令放貨放人。
    那幫築路的卒子也是窮急了眼,連朔風旗也敢招惹。王浩更是倒黴催的,屯田兵歸他管。看見有人武力對抗,那不放箭還等什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知道,自己給郭孝闖了大禍。
    別看他吹得凶,真把天給他捅嘍,他會為了我去和朝廷硬抗麽?
    又一天早晨,女牢裏傳來驚呼聲。接著,是無數戰靴落地的震動。
    牢房大亂。
    陰婆婆當值,她慌張張地跑進來。
    “丫頭,你男人來了!”
    我猛然站起身,衝到隔欄處。
    走廊拐角處,先是十幾名親兵戰甲閃出,迅速排成兩列。接著,是郭孝,他身穿玄鐵甲,頭戴進賢冠,邁著大步,從兩邊悍卒中間走向我。
    陰婆婆嚇得腿都在抖,邊戳鑰匙,邊哀告,“丫頭,老婆子可沒虧待你喲!”
    我呆愣愣地看著郭孝走進來。
    “清月,本官說過,你捅破天,也有本官給你兜著。”
    “大人!”我眼圈,紅了!
    郭孝一把將我攔腰抱起,昂首走過親兵陣列。
    陽光刺眼,我搭住眼簾。
    走出牢房,外麵朔風營大旗招展,號帶飄揚。一色的玄甲騎兵排成戰陣,刀尖朝上,刀刃朝外。聲勢浩大,竟然是全軍出動。
    郭孝把我送上馬背,隨即翻身上馬,狠狠把我攬住。
    “大人,妾身,妾身裙子髒了……”看著眼前的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玄甲陣列,我整個人都開始顫栗。
    “那又何妨,清月是女中豪傑,配得上朔風營的赫赫軍威!”
    郭孝揚起馬鞭,朗聲道,“且讓天下人都看看,我的老婆是我的兵!”
    戰鼓聲大震,號角悠揚。
    郭孝催動馬蹄,這是要涼州大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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