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溟河有了新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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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城西大街,朔風營長街列陣。
號令是全軍檢閱,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明明是接媳婦兒下班。
“大人,霍衍呢!他去哪兒了?”郭孝的臂甲,硌人。
郭孝不屑地語氣,“居延海大戰在即,本官命他星夜率丙字曲協防玉門關。”他雲淡風輕,似乎在說晨起的年糕放錯了鹽。
我無語了。
“那妾身殺王浩的事?”我心一跳,問。
“王浩?王校尉正巡查峰燧沿線備戰,清月會不會弄錯了?”郭孝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捶胸甲的騎兵。周身殺氣讓我發冷,身子也在抖,他卷起大氅,隨手把我整個裹進去。
“大人自欺欺人!”我揶揄道。
“安漢公敢欺君,本官這才哪到哪!”戰鼓聲和號角聲交替,戰馬邁著碎步,如同踏春。
“大人,二寶兒可還在長安呢?”我想到二寶兒,心頓時揪成一團。
郭孝冷笑,“放心吧,你的寶貝老二出門喝口酪漿,都得出動羽林衛。”
奸臣!我想笑,可笑不出來。整個人在大氅裏暖烘烘的,就露出一張小臉,俏紅。
這場檢閱,涼州震動。所有人都徹底看清了形勢,郭孝老婆殺朝廷邊疆大員如同屠狗,可刺史府竟然一封八百裏加急的竹簡也沒膽送出去。
郭孝坐等十天,給足了刺史府時間。
至於私下裏有多少消息傳到王棱的案幾上,就問有用麽?安漢公沒幾年該登大位了,和郭孝撕破臉?王棱要的是文治武功,哪一樣缺了,都會被天下質疑得位不正。
刺史府不動,郭孝卻沒閑著,此時的我被他摟得發昏,大批的親兵僚屬卻在接管十萬屯田兵的軍權。
郭孝催動戰馬,登上西城門樓子。他的手伸出,我看見趙五的刀。
我驚喜地一把捧在懷裏,貼貼。
餘光偷瞥,郭孝臉黑了。我想笑,可心裏抖成一團。
他努努嘴,“朔風營是你的了,拔刀吧,讓他們看看。”
郭孝,已經變得無比陌生,那張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在算計的臉,變得霸氣,執拗,不容置疑。
我長長舒口氣,郭孝替我輕夾馬腹,戰馬向前邁步,眼前是筆直的西大街和已經聚成方陣的朔風營。
這一次,是我自己拔出的刀,趙五的刀,出奇的安靜。
刀,高高舉起。
我努力讓自己腰身更挺拔,郭孝鬆開大氅,我整個人暴露在火紅的晨光裏,和刀一起,迎向漫天紅霞。
朔風營的方陣瞬間齊聲怒吼,“朔風,朔風,殺殺殺!”
呐喊聲一遍又一遍!我整個人抖得難以自持,郭孝雙手環住我,他在給我力量。
“朔風,朔風,殺殺殺!”
刀,輕輕在空中挽出刀花。
呐喊聲齊停。
朔風營的刀令。我挽得不好看,可這,是權柄,不是舞蹈。
檢閱結束了,可荀清月為一殘卒怒斬校尉的餘波,才剛剛開始。
……
“關中裾坊”。
老板娘,黃鳶兒!
“鳶兒姐,水燙!”
“來了來了……”
“鳶兒姐,水涼了!”
“來了來了……”
“鳶兒姐,水……”
黃鳶兒滿臉愁容,“閣主,清月祖宗,再泡下去,該起皮了!”
我這才放過她,“鳶兒姐,好了麽,能上身了麽?”
一口一個鳶兒姐,把這個資深暗樁徹底整不會了。
“好了,起身吧!”
啪,屁股挨了一巴掌!
“嗯哼,姐姐壞!”
一身天青色玄鳥紋深衣,喜滋滋去照鏡子。
“郭大人回涼州,閣主這樣刺激屬下這個單身狗,合適麽?”
黃鳶兒沒好氣地給我束帶。
“姐,不服氣找個!”我邊弄帶子,邊別扭。
“鳶兒姐,深衣都是連體的,幹嘛還要束起來!”不滿意地扭腰。
“顯腰身!”黃鳶兒嘟囔著,“咱們這行當男人死得快,換都來不及!”手上一拉,我啊的一聲,腰頓時收得喘不上氣。前幾年長安流行趙飛燕的細腰,這時才剛剛在姑臧城貴女圈子裏時興。
屁股上又挨一巴掌。
浴後茶點,俏臉微紅。黃鳶兒一會兒時間擺了一案幾,包括胡商坊的江東孫家杏仁酥,郭夫人在女牢裏專吃他們家的酥。這幾日被人擠破頭。
“閣主,前兩日有人給翠丫打賞,給了這個。”
黃鳶兒手心,一串天馬紋銅錢。
“哪家的女眷?”這種銅錢是北部匈奴在尉犁鑄的私錢,專為給西域都護府添堵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姑臧城?
“屯田校尉,王猛家的小妾!”
“知道了!”我收起這串銅錢,又去了雲裳舞坊。
雲裳舞坊,紅綃的密室。
“紅綃姐,這也太難為情了,”我自己看著自己,臉發燙。這可是大漢朝,穿這種東西,打算要我家老郭的命?
紅綃的手大喇喇地,在我胸脯上揉一把,“閣主,不拚一下,等那些舞娘進了府,可有您受的!”說著,裏裏外外擺弄。這些幹暗樁的妖孽,手上沒個把門的,我軟成一團,臉一板,“紅綃姐,再敢動手……唉呀,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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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綃拍拍手,“好了,包管你家大人今晚剩半條命。”
我呆呆看著鏡子,發愁。
“那十個舞娘呢?”
“明晚送進府,還缺幾套衣服。”紅綃已經開始坐下烹茶了。
我咬咬牙,“今晚就送來,全部換深衣。”我脫了身上那些羞人的玩意兒,換了天青色深衣。“去黃老板那拿貨,算我賬上。”我狠下心,拚了。
紅綃捂著嘴笑,“閣主大人自己作死,怪誰?”
出了舞坊,坐進胡三哥的車,直奔城南小院。
“去叫彎刀老六和酒仙來。”我拍了一把麻瓜,老狗嗖地竄出。
城南小院已經變成了我的據點,不少號令都是從這個院子裏放出去的。用孔汾的話,這叫山頭。能進這院子,說明了你的,嗯,山頭。
我坐在床榻上搖團扇,胡商坊裏最有名的長安劉家團扇,未央宮裏都用他們家的貢品。
酒仙躬身,“大人。”
噗,那串銅錢和百兩銀子。
“盯死王猛家的一舉一動,包括女眷。”秋日的氣溫到了此時已經很冷,可搖扇子卻仿佛上了癮。“注意胡商坊裏,凡是哪家官眷用了這個……”我指了指那串銅錢,“懂?”
“銀子就算擺酒了,”我忽然笑道,打出來還沒請這些人吃過飯。
酒仙拿了銀子和銅錢,走了。
彎刀老六,銀子對這種人,沒用。
噗!那張烏孫國的提貨單。
“六哥,八百裏加急,去羌地見我爹。”我盤著腿,炕幾上兩杯馬奶酒,“這盞酒,妹子算給六哥餞行。”我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臉上騰地發紅。
彎刀老六收進皮囊,端起酒盞。斬校尉的女漢子,大老板的媳婦兒,在暗室裏交待一個任務,特別這個任務價值五萬石,也不怕他跑了?
刀光一閃,他的彎刀似乎沒動,胳膊上卻一道血痕,一滴血噗地落下。多一滴也沒得。
“人在!”他顛了顛皮囊,“東西就在。”
彎刀老六也走了。
閉上眼睛,魂靈脫體而出,穿破幽冥界。直向天機樹飛去。
天機樹下,人滿為患,隨著量子態遊戲不斷進化,不少玩家找到了來到天機樹下的機緣。畢竟,一個人就是一個無窮盡數列。照這樣進化,早晚,天機樹會沒處下腳。
我搖了搖頭,沒落下去,繼續飛向冥河,我的那所宅子——碧紗櫥。
月亮如舊,你猜我看見什麽?碧紗櫥不遠處的河灣地帶,又起了一幢建築。
一棟三重樓,毗鄰著我的小院。分享這孔汾送我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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