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爹娘之前並無子嗣，在沁雪生子那段時間離開姚家去了樊城，三年後帶著他回來上祖譜。臣問過，二人皆一口咬定是親子，又將胎記疤痕說得清清楚楚，但這二人之後並無其他子嗣。”
    “碧香可知這份名單？”
    “不知，當年沁雪將碧清和碧香一起帶去了大昭，此後再未回過平州。”
    “平陽公主和碧香來了京城。”
    “碧香竟來了京城？臣不知此事。”
    “她們目前住在當年的姚府，你們也住進去，隨時聽召。”
    “是。”兩人應下。姚至青又道：“皇上，臣將當年診脈的大夫和接生的穩婆帶了來。”
    “碧香說雲念是那個孩子，朕不知真假。朕要尋回的是親子，若有人以假亂真，想想家族。”
    “臣絕不敢以假亂真。”
    “退下吧。”
    “臣告退。”
    兩人離開後，皇上見了大夫穩婆以及派去平州的私衛，證實了姚家二人所言非虛。
    想了想，皇上將婉寧長公主召進宮，直接問：“婉寧，你可見過許卿的那位小弟子？”
    “見過，皇兄為何問起他？”
    “你先告訴朕，你可看出他身上有誰的影子？”
    “他身上有幾分姚沁雪的影子。皇兄，聽聞有姚家人進宮，外麵又傳雲念是你親子，難道姚沁雪替你生了孩子？”
    皇上點頭。
    “比起雲念，當然是許小人那個弟子更有可能，不過畢竟事關皇兄你的子嗣，還是要仔細查清楚。”
    “朕知道，此事你知既可。”
    “放心。皇兄，你自己可見過許小人那弟子？”
    “見過。”
    “是不是和許小人的做派一模一樣？他不會也如許小人那般混帳吧。”
    想到引得小姑娘奔來，可萬一，若有萬一，定也是血脈之故。
    見皇上若有所思，長公主脫口而出：“不會真的……”
    皇上打斷：“沒有的事，朕在考慮姚家。”
    長公主理解般點頭，告辭離開。
    之後，皇上又召了三老爺前來。
    “愛卿，你那小弟子可能是朕的兒子。”
    “怎麽可能？”三老爺的第一反應是不信，“若有那種可能，姚家豈會任由子隱在旁支長大。”
    “孩子或曾被棄，姚家交給朕一份查探名單，他在其中，婉寧亦可佐證。”
    “公主有何依據？”
    “第一眼的直覺。”
    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的三老爺頓了一瞬，“皇上，你信嗎？”
    “婉寧第一眼瞧出蘇寒身上有幾分淑妃的影子，事實證明蘇寒的確是淑妃之子。或許這就是婉寧的長處呢。”
    “皇上，直覺並不能當證據。”
    “當然，但朕也要以防萬一。朕讓孟舟派兩人給你，你安排到你那小弟子身邊。另外，平陽公主那裏，萬一……”
    “皇上放心，臣一開始就打算杜絕可能，為此亦準備不惜當一回惡人。”
    “你看著辦吧，接下來且看姚家會再給朕什麽說法。”
    ……
    姚至青二人攜幾名仆人來到姚府，見還是以前的舊仆在打理，又從舊仆口中得知皇上吩咐保持這裏原樣不變。二人於府中行走，見各處還是當年模樣，頓時感慨不已。
    二人來到涼亭暫歇，姚至安對姚至青道：“大哥，皇上如此念舊，或許當年應當及時告知皇上。”
    “皇上那時還是太子，做主的是先皇。若孩子在，告知皆大歡喜，可孩子已下落不明。在那之前，寧王府被滅，寧王的子嗣不知所蹤，寧王戰死。若那時讓先皇得知皇上的孩子也丟了，姚家恐會承受先皇的雷霆之怒。”
    “都怪那個死丫頭，懷了皇上的孩子竟瞞著，生下來又丟棄，害得我們替她補窟窿，這個窟窿直到現在還未補齊。”
    “以前的窟窿補不齊無妨，姚家已盡力。怕就怕她還要將這個窟窿捅得更大。”
    “大哥的意思是雲念不是那個孩子？”
    “是不是，你我能確定？還不是由得她和那兩個丫環說。”
    “等碧香回來，一定要問出真話。”
    “你怎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姚家一定是前世欠了那死丫頭的，今世才會不停地替她還債。大哥，怎麽辦？”
    “先問，若問不出什麽，就讓碧香去皇上麵前改口，不能確定雲念是否是那個孩子，不管沁雪是如何說的，碧香都得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幸好雲念是以寧王之子的身份現身，算那死丫頭沒把事情做絕。若雲念直接頂著皇上親子的身份出現，卻又被證實不是，就算皇上願意放過姚家，滿朝大臣也不會同意。”
    姚至安本欲再說，卻被姚至青示意，兩人瞧見慕容晴一行人朝這裏來，不再說此話題。
    慕容晴進到亭子，“大外祖父，外祖父，你們怎麽來了？”
    姚至安和藹道：“你跑來京城，我們怎麽能放心，當然要來看一看。”
    “你們都不放心，還有娘也是，把碧香姑姑派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雖不是三歲，但在我們眼中亦是小孩。”
    “公主在京中可好？”
    “大外祖父又叫我公主，多見外。”慕容晴不依。
    “是大外祖父的不是，晴丫頭。”
    “這還差不多。我在京中一切都好。”
    “如此就好。”姚至青看一眼後麵的碧香，接著道：“晴丫頭，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碧香說。”
    “好吧。”
    慕容晴帶著木奇鈴鐺離開。碧香衝扶風點頭，扶風亦離開。
    涼亭內隻餘三人。
    碧香行了一禮，“大老爺，五老爺。可是皇上召兩位進京？”
    姚至安點頭，姚至青道：“你既心知肚明，那我再問一遍，那孩子身上到底有何特征？”
    “是皇上讓問的？皇上不信雲念是那個孩子？既然不信，何必再問，就當從未有過那個孩子。”
    姚至安開口：“說得輕巧，既有過如何當作沒有。”
    “不過是皇上如今膝下無子，若皇上膝下有好幾位長大的皇子，又豈會在意一個流落在外的血脈。”
    “再不在意，也是皇上的血脈，姚家也得給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