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姑娘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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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彧怒氣衝衝趕去長樂宮時,陸韓菱正在品著禦膳房新做好的燕窩羹。
    杜太醫說,有孕婦人吃這個是極好的。
    “滾開,不長眼的奴才,連朕的路也敢擋。”
    門外傳來一聲怒斥,陸韓菱蹙了眉頭。
    隻聽得自己的太監玄福誠惶誠恐的求饒聲,“陛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帝這般怒氣衝衝的來到長樂宮,剛做下好事的陸韓菱怎會不知他有何貴幹。
    春安放下手中的燕窩,輕聲提醒道,“殿下,陛下來了。”
    女人揚眉,眼底劃過一絲不耐,“本宮聽到了。”
    “不長眼的奴才擋了陛下的路!嗬,這說的倒像是本宮呢。”
    陸韓菱聲音不大,隻能讓近身侍奉的春安聽到。
    春安扶住她的手,“殿下多心了。”
    不過一會兒,皇帝已出現在她麵前,臉色極為難看。
    陸韓菱挺著肚子施施然行禮,“陛下金安。”
    赫連彧也不看她,隻自顧自的落了座,說話的語氣是冰冷的,“皇後,朕問你,韓寶林是怎麽死的?”
    他沒叫她起身,她隻好半蹲不起的僵著,“失足墜入水井。”
    赫連彧冷笑一聲,“失足?是真失足還是假失足?”
    陸韓菱當然知道他意有所指,可她隻會有一個答案。
    “陛下,此案玄福已查過,韓寶林乃是失足墜入水井後溺斃。”
    赫連彧聞聲,雙眸眯起,渾身皆是危險的氣息。
    “皇後,你真是愈發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你到底仗著誰的勢?”
    到底仗著誰的勢?陸韓菱突然有些想笑,她還懷著他的孩子,他便這般怒氣衝衝的質問她。
    若此時此刻坐著後位的人是他心愛的懷兮,他也會這般對她嗎?
    許是蹲的太久,陸韓菱的腿有些麻了,身子已有些顫顫巍巍。
    春安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啟唇,“陛下……”
    陸韓菱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噤聲,而後自顧起身。
    “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以派隋榮去查。”
    反正,查也是查不出什麽的,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除掉韓寶林。
    一個連替身都算不得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和她爭呢。
    陸韓菱的脊背挺的直直的,她的眼睛落在赫連彧臉上,看著他那雙飽含著怒氣與寒意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著。
    “陛下,殺韓寶林對臣妾來說並無益處。”
    “陛下的後宮也不缺一位會彈箜篌的寶林,何必因此事對臣妾生了疑心呢?”
    “夠了!”赫連彧起身,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陸韓菱,你和太後想要的孩子朕已經給你了!”
    “從今以後,朕想寵幸誰就寵幸誰,不要再對朕的事情橫加幹涉,否則別怪朕翻臉無情!”
    話畢,皇帝拂袖而去。
    這殿內烏泱泱的站著好幾個奴婢,他倒是一點也不顧忌她這位中宮皇後的臉麵。
    當眾被下了麵子,陸韓菱竟麵無表情,她走到方才皇帝坐過的位子上坐下,平複好心情後,懶懶掀起眼皮。
    “燕窩還沒喝完。”
    春安會意,自一旁的桌案上端起燕窩,雙手捧上,“殿下,請。”
    陸韓菱端起碗,喝了兩口,食之無味。
    她將碗擱到一旁,取出手絹擦了擦唇角,驀地萌生出幾分不快!
    “真是晦氣,好好的興致就這麽被打斷了!”
    春安知道她什麽意思,“殿下,這韓寶林死的蹊蹺,似乎有人故意為之。”
    皇後剛降了韓寶林的位份,韓寶林第二日便溺斃在水井,怎麽看都是要將這髒水往皇後身上潑。
    陸韓菱冷笑一聲,“此人打的不過是讓本宮與皇帝失和的算盤罷了。”
    春安卻覺得不是那麽簡單,畢竟帝後失和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她隱隱有些不安,提醒道,“殿下,不再查下去了嗎?”
    陸韓菱板起臉。
    “後宮死了一個寶林而已,何必興師動眾。”
    “本宮心意已決,莫要再提。”
    查,有什麽好查的,清者自清,她何必自證。
    她的母親是淑嘉長公主,身份貴重,這種有辱母親臉麵的事情,她怎會去做?
    便是當時太後極力想要促成她和皇帝的姻緣,千方百計想讓她使出下作的手段來,她也不屑為之。
    “殿下,這陛下心裏,到底還是有三姑娘的。”
    “依奴婢愚見,為了您肚子裏的龍胎著想,三姑娘不得不除。”
    室內溫度似乎陡然下降,春安心裏“咯噔”一聲,抬頭時,卻見皇後冷若冰霜的臉。
    “春安,縱使懷兮出身卑賤,生母下作,可到底與本宮同父所出,乃本宮親妹。”
    “連太後都不曾動過除掉她的心思,你這般慫恿本宮?意欲何為?”
    陸韓菱的聲音冷的像刀子。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春安忙放下燕窩,顫顫巍巍跪倒在地,“殿下息怒,是奴婢愚蠢。”
    春安畢竟是自己的心腹,眼見她知錯,陸韓菱辭色稍作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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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宮與懷兮同氣連枝,陸氏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春安怎會不知,可她一心為主,不為主除掉禍患,怎配“忠奴”二字。
    春安低頭,聲音亦壓得低低的,“奴婢明白。”
    韓寶林死後沒幾日,皇帝大鬧長樂宮的事情便傳了出去。
    安寧宮,院內牡丹開的正盛。
    穀雨三朝看牡丹,此時的牡丹,花瓣飽滿,色澤豔麗,當真是國色天香,令人陶醉。
    “皇上有孝心,一早便命人將花房裏開的最好的姚黃魏紫給您送來了。”
    廊下,太後陸氏端坐在金雕漆花的寶座之上,歲月似乎並未在這個生來尊貴的女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麵龐秀麗,眉宇間自有一股天然尊貴,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藏著能洞察一切虛實的睿智。
    纖細如玉的手指輕撫著容尋剛剛為她摘下來的那朵最為好看的姚黃,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送幾盆牡丹過來,便是有孝心了嗎?”
    她將牡丹花瓣一片片摘下,兀自丟在地上,“聽說,皇帝前兩日大鬧長樂宮?”
    容尋聞聲,眉頭一皺,心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把閑話傳到主子這裏來了。
    “倒也不是大鬧,因著韓寶林的事情,皇上對皇後生了怒氣而已。”
    陸太後搖了搖頭,“早就過了弱冠之年,竟還這般不知輕重,怎堪大任?”
    安寧宮裏都是自己的人,陸太後這般說話,倒真是不怕別人學了去。
    她對皇帝多有不滿,可亦是無法。
    若非文德太子在時,對她多有鍾愛,甚少臨幸其他東宮側室,子嗣稀少,她也不至於在太子薨逝後,強扶赫連彧上位。
    可赫連彧,已是先太子子嗣中較為出眾之人了。
    陸太後手中好好的一朵牡丹隻剩下花梗,華麗的鳳袍裙角下,散落著一地的牡丹花瓣。
    花梗被隨手丟棄在地上,陸太後搓了搓掌,“所以,才更要拉陳興文入局,襄助他坐穩皇位。”
    容尋為她遞上帕子,“太後不必憂心,您還有大將軍和少將軍。”
    陸太後眉心微皺,悉心擦拭著手上的牡丹花汁,“哥哥年事已高,為國征戰廝殺已然吃力,而韓川……”
    提起陸韓川,陸太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陸韓川的事情甚少有人知道,可若是外人知道了,對陸家……
    必定是滅頂之災。
    陸太後起身,繡了金線的玉鞋踩過牡丹花瓣,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肮髒的痕跡。
    她下了台階,看著盛放在暖陽下的牡丹,嬌豔而美好。
    “懷兮可還乖順?”
    容尋恭恭敬敬的攙著她的手,“三姑娘禁足到現在,倒也規規矩矩,連香蘭苑都未出的。”
    “您罰她抄的書也是自己一撇一捺寫出來的,不曾有人代筆。”
    陸太後讚許點頭,“很好,態度還算端正。”
    容尋有意為懷兮求情,“公主為著三姑娘的事兒來求過您幾回了。”
    “嗯,月兒心善,任誰挨了罰都要求情,隻可惜……”
    陸太後眼神一黯,眼底隱有一絲不甘,“若非為了陸家,哀家絕不會把月兒下嫁給陳興文。”
    “太後莫要憂心,那陳興文的文章您是瞧過的,是個學富五車之人。”
    “人您也是見過的,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絕非那些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可以比。”
    英雄不問出處,自陸氏和禦賢王分庭抗禮以來,盈都士族該站隊的站隊,該中立的中立,陸氏除了幾個謀士已無可用之人。
    瑤月公主二九年華,仍舊待字閨中,太後遲遲不肯為她議親,為的不就是用公主姻緣來拉攏能人。
    即便是太後一向不喜三姑娘,可她為了拉攏中立勢力裴氏一族,卻還是肯將三姑娘嫁給裴訥。
    容尋一番讚美很得陸太後歡心,畢竟陳興文的確如同容尋所說的那般優秀。
    笑意浮上唇角,陸太後心情大好,之前的不快似乎煙消雲散了一般。
    “去庫房裏把那些奇珍異寶都挑出來,哀家要為月兒準備這世間最好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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