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微笑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就好像他們兩人的關係還是像曾經那麽好。
    “砰——”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嚴恒手裏拿著剛剛辦好的住院單子，氣喘籲籲地走進來：“給你。”
    衛碩站起身，接過單子就開始將信息輸入電腦裏麵。
    嚴恒則是來到孟荔橙身邊，看他神情沒有什麽變化，也就清楚衛碩沒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他將男生的褲管一點點卷下來，隨後將他抱上輪椅。
    “橙橙，我給你訂了單人病房，你放心，不會有陌生人打擾你的。”
    “好。”
    孟荔橙甜甜的微笑著，可在衛碩眼裏，那個笑卻是那麽刺眼。
    一年……僅僅一年時間，孟荔橙就喜歡上了嚴恒？明明……明明曾經那麽喜歡自己的？
    衛碩收回餘光，繼續劈裏啪啦地打字，嘴角卻慢慢勾起笑容。
    嚴恒將孟荔橙推到提前安排好的vip病房，他自己則是親自將孟荔橙的東西安置好，衣服、洗漱用品、日用品、藥物……
    收拾了兩個小時，孟荔橙看著滿頭大汗的男人，偷偷笑著。
    “橙橙，怎麽了？偷偷笑什麽啊？”嚴恒一邊用手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坐在椅子上用筆寫著什麽。
    “你的樣子……就像是剛剛運動完。”孟荔橙說出心中的想法。
    嚴恒也輕笑一聲：“是啊！剛剛給我家小朋友收拾完東西，出汗正常啊！”
    “嚴恒哥，你在寫什麽？”
    嚴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埋頭繼續寫著，可是吊足了孟荔橙的胃口。
    男生想去看他，可輪椅還在很遠的地方，隻能伸長脖子去看。
    等到幾分鍾後，嚴恒將鋼筆重新裝入自己的衣領，慢慢靠近男生：“這個……”
    「藥片在第一個櫃子裏、零食在第二個櫃子裏、毛巾等日用品在第三個櫃子、衣服在第四個櫃子裏……」
    不止是櫃子裏放著什麽，甚至精確到哪一個物品在哪一個位置，嚴恒都寫的清清楚楚。
    “這樣我的小朋友就不會找不到東西了。”嚴恒摸摸孟荔橙的腦袋，繼續起身去拿東西。
    孟荔橙拿著那張紙，心裏湧起莫名的感覺：好像從小到大，自己的東西都是嚴恒收拾的，所以無論找什麽都能找到。
    漸漸意識到，原來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就離不開嚴恒。
    抬頭望著男人，孟荔橙眼中慢慢蓄滿淚水，嚴恒總是這樣陪伴在自己身邊，不管什麽小事都關心自己。
    衛碩收回目光，對於這樣事情他厭惡至極，不就是會說話，會做事嗎？這些不是所有人都會嗎？
    嚴恒有什麽，他隻是比自己陪在孟荔橙的身邊多而已，不過當初孟荔橙沒有跟自己說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麽呢？
    等到一切都安置妥當，嚴恒才將車裏的折疊單人床拿出來。
    此時孟荔橙正趴在床上看著平板，上麵是英語小故事。
    “橙橙，餓不餓，我去買飯吧？”嚴恒將自己的床鋪收拾好，溫柔詢問著男生。
    “嗯，我想吃米飯。”
    “好。”嚴恒穿好外套出去，臨走還將病房的門關好。
    孟荔橙此刻正在記錄剛剛視頻裏出現的英語單詞，這時病房門被敲響。
    以為是嚴恒忘帶東西，孟荔橙按下床頭的按鈕打開門：“嚴恒哥，你沒帶東西嗎？”
    可是，當看清來人，孟荔橙的笑容僵在原處：“衛碩……你怎麽來了？”
    此時衛碩穿著常服，手中還拎著一個大水杯。
    他走進來環視一圈，隨後將水杯放在桌上：“換班時間到了，我剛準備走，想起你還在這裏，過來看看。給你接的熱水，喝點吧。”
    “謝謝。”孟荔橙小聲道謝，有些緊張地低頭，卻不小心點開了視頻。
    “在學英語？要考四級？”衛碩詢問道，語氣中帶著笑意。
    “嗯。”孟荔橙趕忙將視頻暫停，手放在筆記本上麵。
    “嚴恒呢？”衛碩看看不遠處的單人床，自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去……買飯。”
    衛碩輕笑一聲接話道：“你可以告訴他，食堂倒數第二家的飯很好吃，尤其是他家的米飯。”
    “好。”眼見氣氛再次尷尬，衛碩卻站起身：“我要走了，朋友還在外麵等我。”
    朋友？孟荔橙抬起頭：原來衛碩已經有了自己的朋友！
    “嗯。”
    這樣說著衛碩就朝外麵走去，卻恰巧遇到買飯回來的嚴恒。
    衛碩沒有說話，卻眼神示意嚴恒出去談談。
    “橙橙，我跟衛碩去談談關於你手術的事情，你先吃飯。”嚴恒將飯放在小桌板上，之後又端到孟荔橙麵前。
    “嗯。”男生乖巧地拿起小勺子挖米飯，還喝著衛碩剛剛拿來的水。
    外麵——
    “跟橙橙說了？你爸爸後天出來的事情？”衛碩靠在牆邊詢問著男人，眼神則是漫不經心。
    “沒有，他不必知道。”
    “看來你也並不是完全放心！”衛碩雙手環胸，目光在眼神身上上下移動：“橙子待在這裏很安全，我保證。”
    “我知道。”
    “我很好奇，你要怎麽處理這件事？”衛碩饒有興趣地看著嚴恒，好像將對方經曆過的痛苦當做一個簡單的故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局。
    嚴恒緊抿著唇，要怎麽處理，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會真的要跟他同歸於盡吧？”衛碩挑挑眉，嘲諷著對方：“不過，你應該舍不得。”
    對於衛碩的話，嚴恒隻當他是專門來嘲諷自己的，無所謂地看向別處：“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傷害橙橙。”
    衛碩輕笑一聲，隨後向著電梯走去。
    嚴恒再次進入房間的時候，孟荔橙已經吃完飯，正在用紙巾擦嘴：“嚴恒哥，你回來了。”
    “嗯。”
    這時，嚴恒的目光落在孟荔橙手中的水杯上麵，他皺皺眉：“這個水杯是？”
    “是衛碩拿來的，他要下班，就送來熱水。”孟荔橙還沒說完，嚴恒就一把拿過杯子反複查看。
    在確定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杯子後，嚴恒還是將他丟進了垃圾桶：“用我給你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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