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意聽到高娥這樣說愣愕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麽大。
    高娥看著金如意的樣子：“首先我們這次來覃州城隻是為了買衛家的宅院，不要節外生枝。”
    “其次，如今山林裏都是雪，餘兆隻要去就會留下蹤跡，要麽被人發現，要麽打草驚蛇。”
    “再次，即便裏麵真有什麽貓膩你打算怎麽辦？”高娥攤手“連莫尋如今都不在覃州城，你都沒有商量的人，靠我們兩個能對益順伯做什麽？”
    金如意聽到高娥這樣說冷靜下來。
    的確是這樣。
    她連葉臨川的事都隻能先放下，更何況是益順伯。
    “是我衝動了？”她有些抱歉的說。
    高娥看著金如意愧疚裏帶著失落：“這便是普通人的悲哀，不過……即便是上位者，也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金如意沒有反駁：“隻是……”
    高娥站起來走到窗戶那裏，從這裏可以看到一條小巷子，巷子的盡頭就是衛家的宅院：“隻是心中不平，無處宣泄。”
    金如意也跟著站了過去看著遠處的衛家宅院：“我看話本裏，即便是鄉野村婦，麵對權勢滔天之人，也有昭雪的一天。”
    “那話本……應該是昭雪不成的人寫的。”高娥嗤笑。
    金如意覺得也是：“餘兆還沒回來？”
    “他在這裏認識的人多，應該是去看故友了。”高娥沒讓餘兆做什麽。
    “那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金如意看天已經黑了，外麵有燈火亮起來。
    高娥本來想在客棧裏隨便吃點，今天去找段玉萍遇到的事讓她心裏異常警惕，心裏也有些亂，不知道該不該買衛家的宅院。
    金如意這樣提議，她也剛好出去逛逛，也許心思會有什麽變化。
    “行。”高娥點頭。
    兩個人都是普通婦人模樣，走在大街上就是一筆灰色沒人注意，倒省了不少麻煩。
    金如意帶高娥去吃一家自己很喜歡的羊雜炊餅，那一條街上有不少吃食她如數家珍的說著，這對她來說是少時生活裏最有趣的事。
    高娥也聽的認真，覺得那應該是普通人的美食一條街，尤其吸引小孩。
    兩個人興致勃勃的過去，結果整條街黑黢黢的一個攤位都沒有。
    “難道他們換地方了？”金如意有些不死心“我去問問。”她說著就要走。
    “一兩個走了說的過去，全走了……就是別的原因了。”高娥叫著金如意。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金如意說不出來的失落。
    “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吧。”高娥說著走到前麵。
    兩個人找了一個距離最近的食肆，要了兩份羊雜湯餅，金如意興致全無。
    “一共二十六文。”小二示意要先結賬。
    金如意猛的抬頭：“一份羊雜湯餅不是六文？”
    小二為難：“那都是什麽年月的事了，如今柴火價格翻倍，這賣出去一碗湯餅還要給巡街的一文錢，加肉要還要多給一文，他們每次來白吃白喝就算了，掌櫃的還要額外孝敬一些……”
    小二說的很快，可見怨氣不小，金如意和高娥也是聽的頭大。
    “就這我家掌櫃到過年也不打算幹了，關了店最起碼不會賠成這樣。”小二歎氣。
    高娥這才深刻體會到段玉萍說不讓她做生意的話：“那條街之前不是有很多擺攤的，怎麽都沒有了？”
    “那些人呀！”店小二歎氣“聽說被打殘了好幾個，有的賣兒賣女都沒保住命。”
    “快些給客人上吃食。”掌櫃的從後麵過來看自家小二還在閑聊。
    小二再次端起托盤要求她們先付錢。
    高娥拿出二十六文放在托盤上，小二快速轉身去給她們端飯。
    看著沒幾塊肉的湯餅金如意臉色陰沉，以前六文的都比現在好。
    吃過飯兩個人順著大街往回走，都臉色沉重沒有開口的意思。
    “我想……”高娥突然說。
    “你還是……”金如意同時開口。
    “你先說。”高娥示意金如意。
    “你是不是不打算買衛家的宅院？”金如意看著高娥。
    高娥點頭：“現在的情況，我們會鮮少來覃州城，買衛家的宅院風險很大，我們沒必要因為便宜而買衛家的宅院。”
    金如意點頭。
    至於擔心衛家宅院的秘密被人發現……
    發現了也未必會聯係到高娥身上，況且中間會有諸多變數。
    “你說的對。”金如意認同“那我們盡快回合縣？”
    高娥歎氣：“知道覃州城的情況……也不算白來。”
    兩個人聊著不知不覺拐進一個小胡同裏，意識到不對要轉身出去的時候，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都齊齊的看了過去。
    好像是一個人，隻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然後看到三個人跑過去就扒地上那人身上的東西。
    看到對方熟練的樣子，高娥和金如意想都不想轉身就跑。
    她們逃走的動靜驚動了那三個人，其中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就追了過去。
    高娥和金如意本來想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對方速度太快，人多的地方也光亮，肯定會被對方看到她們的相貌。
    就在同一瞬間兩個人選擇了另外一條沒什麽光亮的街道，剛好遇到一家正在關門的店鋪，想都不想推著對方進了店鋪，然後快速把門關上。
    洪升被嚇了一跳，察覺到是兩個婦人才略微放心。
    外麵的兩個人也追到了這裏，左右看看沒人又往前追了過去。
    “走了沒？”金如意小聲問。
    “我看看。”高娥試圖開一條縫看看。
    洪升聽高娥的聲音有點熟悉：“這是我的店。”
    高娥和金如意這才反應過來。
    “實在對不起，有歹人追我們，迫不得已才躲到這裏。”高娥道歉。
    洪升聽這聲音更熟悉了：“咱們是不是認識？”他看不清對方長什麽樣。
    高娥覺得不認識，她在覃州城真不認識什麽人：“掌櫃認錯人了吧？”
    洪升就是覺得認識：“你們不要開門，我帶你們到樓上看，小心點。”他說著起身。
    反正明天就不開門了，管他外麵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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