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和金如意如今也沒別的選擇，跟著對方慢慢的上了樓，眼睛也總算適應了黑暗。
    洪升輕輕的打開二樓的窗戶，看到街道上有兩個人挨家挨戶的踹門，不過都沒有踹開，他又慢慢的把窗戶關上，確定沒被人發現。
    “你的門栓了沒？”高娥小聲問。
    “等我一下。”洪升立馬下樓。
    高娥和金如意緊張的在樓上等著，過了一會兒聽到下麵踹門的聲音，不過門沒有被踹開，兩個人才舒了一口氣。
    等到外麵踹門的聲音消失，洪升才躡手躡腳的上樓。
    “兩位到後麵來。”洪升小聲說。
    兩個人看對方的確是在幫她們，這才摸索著去後麵。
    到了後麵的屋子裏洪升吹亮了火折子，這才看到對方的容貌。
    “是你？”雙方同時驚訝。
    高娥沒想到他們會躲進洪升的書坊：“多謝。”
    洪升擺手：“估計是老天讓我還你一個人情，我這書坊明天就不開了，今天收拾的晚些。”
    金如意也十分驚訝：“為什麽不開了？”
    “我本就不善經營，這書坊在我手裏一天不如一天，如今上麵更是借著詩會、雅集的名頭要各種孝敬、供奉，不然就會有混混鬧的你雞犬不寧。”洪升說的無奈。
    “我這性子又不擅長這些，實在沒忍住說了什麽，指不定要給自己招禍患，還不如關了這書坊，變賣薄產去遊學，落的自在。”洪升苦澀一笑。
    高娥表示可以理解，突然想到一件事：“先生和杜維清杜先生認識？”
    洪升聽高娥這樣說眼睛一亮：“你認識他？”
    “他如今在我們村學堂當教書先生。”高娥看洪升的反應，估計兩個人關係還不錯。
    “他倒是躲的麻利。”洪升幾分調侃“也罷，如今知道他的落腳地，遊學之前可以去看看他。”
    “那正好，我們也要回去，可以同行。”高娥提議。
    洪升點頭，真讓他自己去找也是麻煩：“對了，那兩個人為何追你們？”
    他們也算熟了，高娥就把之前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聽的洪升一臉憤怒。
    “你們可知道那是誰的宅院？”洪升看著高娥和金如意。
    兩個人搖頭，她們隻是無意之間走到那裏，都沒注意那是什麽地方。
    洪升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運氣：“那是益順伯兒子的宅院，幾乎每天都有一群紈絝在裏麵醉生夢死，被他們搶去的女子若是死了就直接丟到院子外麵。”
    兩個人聽的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知道益順伯在覃州城隻手遮天，但是沒想到會這麽誇張。
    “於是那宅院外麵便出現一群專門扒屍的人。”洪升有些不想說“他們會把屍體身上的東西扒個幹淨，白天有人看到那樣的女屍根本不看是誰直接扔到亂葬崗。”
    “你們撞見了他們扒屍，他們估計是想威脅你們不要亂說。”洪升猜測。
    話是這樣說，但是他們發現是兩個婦人的話，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
    兩個人一陣慶幸。
    “我聽說覃州城太守施大人和知府曹大人不和，難道兩個人就都不管這件事？”高娥狐疑。
    “聽說施大人已經在城外住了快兩個月了。”洪升搖頭。
    高娥和金如意恍然，看來施大人是受到了高壓，幹脆避開這件事。
    “你們現在住哪兒？等會兒我送你們回去。”洪升擔心她們回去不安全。
    高娥說了她們住的客棧，洪升一想離的不遠，就又聊了起來。
    等他們回到客棧，餘兆已經在客棧大堂等著她們，看到她們回來站了起來。
    洪升記下他們住的地方，又約好三天之後一起上路這才離開。
    今天晚上的經曆讓高娥心有餘悸，本來打算明天就走，可是要和洪升一起就再等兩天。
    她們上樓餘兆就在後麵跟著。
    “有事？”高娥到了門口看餘兆還在後麵站著。
    餘兆猶豫了一會兒：“我有幾個兄弟如今日子不好過，想在東家這裏找點事做。”
    高娥恍然：“進來說。”
    餘兆說的兄弟有兩個高娥也見過，就是上次押送牛皮回合縣的鏢師。
    “主要是他們想把家人也帶過去。”餘兆為難的是這個。
    既然餘兆說了這事，其實就是想讓高娥照看一下，不然到了合縣人生地不熟也沒個營生。
    高娥知道餘兆的意圖：“他們現在做什麽的？”
    “有的是鏢師，有是有些手藝，家裏本來有幾畝薄田，如今被禍害的種不了。”餘兆謹慎的說。
    高娥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們的田產是不是距離雲家的山林很近？”
    餘兆意外：“東家怎麽知道？”
    金如意也狐疑的看著高娥。
    “你們既然熟識，應該都和雲家有關係。”高娥解釋。
    餘兆恍然：“的確，以前他們可以到雲家的山林裏砍柴打獵，雖然雲家不要，他們也會給雲家送點野味，日子也算寬裕。”
    “如今那山林的主家不但封了山林，還總是派人騷擾那裏的住戶，日子實在過不下去。”餘兆歎氣。
    金如意卻不太相信高娥這個解釋，不過沒說什麽。
    高娥想了想：“我這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一點，鬼哭山那邊的確需要人，不過需要的是石匠和押運石頭的人。”
    “至於他們的家人，到了合縣可以繼續之前的營生，也可以當佃戶，我和他們不熟，你和他們說一下看他們的態度。”高娥沒有直接把攬下這件事。
    餘兆點頭：“有地種就行。”
    “那你讓他們快點收拾，三天之後我們就回合縣。”高娥不想再改變行程。
    “好。”餘兆應下。
    等餘兆離開，金如意才看向高娥：“怎麽覺得益順伯不想有人靠近雲家的山林？”
    高娥也是這樣想的：“那又怎麽樣？”
    “你真不好奇那山林裏有什麽秘密？”金如意不信。
    高娥當然好奇，可是更清楚好奇害死貓：“今天晚上若不是洪先生，咱們兩個會有什麽結果？”
    金如意沉默了。
    如果不是剛好遇到晚關門的洪升，她和高娥別想全身而退。
    “也許你們金家有能力做我做不到的事，但是我要清楚我能做什麽。”高娥很冷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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