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好奇。
    她也會憤憤不平。
    也想求一個公正和公平。
    可是就算在她長大的時代，這些東西依然異常珍貴。
    她清楚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想讓日月換新天，卻沒有犧牲多壯誌。
    所有她會有猶豫，會有糾結，也會在某一個時間和自己和解。
    成年人內心的歇斯底裏最後會化成臉上一抹苦笑，讓別人覺得不在意，自己也有些唾棄自己。
    長時間的沉默讓金如意的眼皮有點疼：“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書院成了，遇到這些你還會視而不見嗎？”
    “你呢？”高娥沒有正麵回答。
    金如意繼續沉默。
    第二天兩個人快到午飯時間才起床。
    來覃州城的時候，反複給自己說隻是來買衛家的宅院，不要節外生枝。
    結果來了之後全是節外生枝，反倒放棄買衛家宅院了。
    同時也不打算找衛楷了，萬一找到衛楷又生枝節怎麽辦？
    金如意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她倒是想出去轉轉，之前打聽雲家山林如今在誰手裏的時候，聽說金家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
    當時她沒多想，想金家再不好過也不會太差，畢竟在覃州城時間長，也交好了一些官宦。
    再說他們那樣的商賈人家，誰來了都是要錢。
    可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擔心起來。
    “你若是想出去就出去吧。”高娥看金如意心神不寧的樣子。
    金如意猶豫了許久：“我擔心金家出事。”
    “金家要是出事，你能做什麽？”高娥直接問。
    金如意想了想，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反倒是一旦被葉臨川知道她出現會更麻煩。
    想完這些她冷靜的坐下：“你是不是會永遠這麽冷靜？”
    高娥聽到金如意這樣問想了想：“不確定。”
    “不確定？”金如意以為高娥會講很多大道理，表示自己會永遠這麽冷靜。
    “冷靜不是什麽好詞，有時候也是無奈。”高娥輕笑著說。
    金如意想了想，自己之所以需要冷靜，就是很著急卻什麽都做不了：“的確不是什麽好詞。”
    兩個人一天沒出門，餘兆回來了一次，說那些人願意去合縣，但是收拾需要一段時間，就不和他們一起走，到時候找過去就是。
    高娥覺得這樣也行，人太多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晚上高娥和金如意在客棧裏吃了東西就休息了，半夜被一陣銅鑼聲吵醒，外麵叫著走水了。
    兩個人以為是客棧走水了，立馬穿了外套起床，才發現是外麵走水，順著後窗看過去，衛家宅院火光衝天。
    因為衛家宅院之前的傳言，救火的人並不敢進去救火，隻能防著周圍的宅院被引燃，看著衛家宅院被燒成灰燼。
    第二天上午高娥和金如意才過去看，沿途聽到的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說法。
    什麽衛家起火的時候有魔物衝天而起，眼大如銅鈴……
    有鬼魅繞著衛家宅院哀嚎，聽的人頭皮發麻……
    甚至還有百鬼抬轎什麽的，說的和親眼見到了一樣。
    兩個人倒是認真的全聽了，高娥覺得有些景象可能是衛家機關崩壞造成的，然後被人誇大來說。
    不過衛家的宅院被燒了，那宅院裏的秘密也就徹底毀了，不用再擔心什麽。
    “幸好你沒買。”金如意小聲說。
    有時候她很佩服高娥的運氣，再被動的事在她這裏突然之間都會變成好事。
    高娥看著被燒焦的衛家宅院，突然又蠢蠢欲動的想買，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裏是覃州城不是合縣，重建一個宅院對她來說太困難，周期太長，再說自己也不需要這麽大的宅院。
    看完之後兩個人往回走，可能在客棧裏待了一天，兩個人很默契的沒有直接回客棧，先找了一個地方吃飯，然後找個茶棚坐坐，聽聽覃州城百姓都在聊什麽。
    結果茶棚裏沒多少人聊天，都是匆匆喝了茶就離開。
    就在高娥和金如意好奇的時候，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從外麵進來，茶棚裏僅有的幾個人也快速離開了。
    高娥和金如意也結了茶錢快速離開，不然顯得她們有些與眾不同。
    兩個人不在外麵停留直接回客棧，高娥在路上突然被一個女子的頭釵吸引，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追過去問。
    “你好，請問你這頭釵哪兒買的？”高娥非常客氣的問。
    那女子被高娥嚇了一跳，聽說是問頭釵表情才緩和下來，隨即說了地址就走。
    金如意也轉身追了過來：“那頭釵有什麽特別的？”
    高娥知道在金如意首飾就是裝飾：“你不覺得那頭釵很特別嗎？”
    “特別？”金如意真沒感覺到。
    “走。”高娥說著就去女子所說的地址。
    其實她心裏一直惦記著一件事：打製植入珍珠核的工具。
    雷老丈隻擅長打製大的東西，連一柄四棱劍都打製不出來，更不要說打製鑷子之類更加精細的東西。
    之前高娥一直沒想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一直到剛才看到那個女子的頭釵。
    那頭釵做的精細，同一種材質卻是花枝造型微微晃動讓人覺得很靈動，靠近看卻是一柄釵匕，設計上人握著的時候不會傷到人手。
    做出這柄釵匕的人心思之巧妙、手藝之精湛讓高娥歎服。
    能做出這種釵匕的人，打製植入珍珠蚌的工具簡直是手到擒來。
    那女子說的地址很遠，高娥她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可是店沒開門。
    高娥隻好向一邊的人打聽。
    “哦，你是說魏開……”一邊店鋪的掌櫃恍然。
    “你說那銀匠叫什麽？”高娥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打斷對方的話。
    那掌櫃一愣：“魏開啊。”
    “哪個魏，哪個開？”高娥想不會這麽巧吧？
    “姓魏的魏，開門的開。”掌櫃的被聞的一頭霧水，心想跑來打聽人家怎麽連名字都不清楚。
    高娥想姓魏的魏可不止一個魏，但是開門的開比較好辨別：“謝謝，謝謝，他今天怎麽沒開門？”
    被高娥這樣問那掌櫃的也一臉疑惑：“要說這小夥子雖然不怎麽愛搭理人，做事很勤奮，很少見他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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