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彥想高氏向來避著他，來找他肯定是有事。
    不過沒事他也懶得見高氏。
    很快衙役帶著高娥和蓮心進來，蓮心還拎著那兩塊鐵錠。
    “民婦見過許大人。”高娥行禮。
    許博彥看了高娥一眼：“什麽事。”
    高娥示意蓮心把鐵錠放在桌子上，嚇的朱墨往前一步警惕的看著蓮心。
    蓮心覺得莫名其妙，啪啪兩聲把鐵錠放在桌子上。
    “這是幹嘛？”許博彥狐疑的看著高娥。
    “這兩塊鐵錠，一塊是許大人上任之前買的，一塊是許大人上任之後買的，差別怎麽這麽大？”高娥幾分質問。
    許博彥聽高娥這樣說認真的看了看兩塊鐵錠，的確差別很大。
    “你的意思是本官上任之後，鐵錠的質量變差了？”許博彥盯著高娥。
    “變好了。”高娥直接說“我三弟妹她父親是鐵匠，之前因為鐵錠太差的問題還組建了鐵匠行會，想問官府要個說法。”
    “變好了……”許博彥看著那兩塊鐵錠“你找本官幹嘛？”
    “這鐵錠是在官府買的，之前鐵錠質量差還收正常的價格，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高娥理直氣壯。
    “那你想幹嘛？”許博彥按著桌子看著高娥。
    “想退錢。”高娥直接說。
    許博彥想這女人怎麽可能缺這點錢：“你也說了，鐵錠是在賀堂春在任的時候質量變差的，說不定是被賀堂春貪了，你問他要去。”
    “老百姓認的可是縣太爺。”高娥有些蠻不講理。
    “那你再等等，說不定下一任縣太爺能幫你解決這件事。”他說著揮手示意高娥趕緊走。
    高娥不滿，朱墨擋在她麵前送客，蓮心有些警告的看著朱墨。
    “陳夫人，請。”朱墨對高娥客氣了不少。
    “一丘之貉。”高娥氣鼓鼓的說完就走。
    許博彥不氣反笑，然後很嚴肅的看著麵前的兩塊鐵錠。
    朝廷的鐵錠都有要求，出現這種質量差的鐵錠隻有一個原因：有人私開礦山。
    但是私開礦山都是偷偷的用的，這樣以官府的渠道流通，還真是大手筆。
    “爺。”朱墨回來表示把人送走了。
    “把白浩找來。”許博彥吩咐。
    朱墨轉身去找白浩，很快白浩就跑過來。
    “也不盯著那個活死人，天天跑外麵幹嘛？”許博彥看著白浩。
    “大舅子問合縣首富要一半的產業，合縣人都在打賭會不會給，賭坊都開盤了，爺要不要押一把？”白浩一臉興奮。
    許博彥想把鐵錠壓白浩頭上：“一天天的不幹點正事。”
    “屬下就是幹正事。”白浩理直氣壯“我聽說段家得罪了益順伯，把覃州城的榆陽樓送給益順伯才免於責難，就這樣都不得不舉家離開覃州城來合縣。”
    許博彥想了一下：“段家因為什麽得罪了益順伯？”
    “好像是因為段家的女兒。”白浩不確定“段家的女兒年方二八，給益順伯那糟老頭子做妾，結果還死了。”
    白浩一臉感慨：“人都死了，益順伯還譴責段家，有點過了。”
    許博彥擰眉想了一下，的確有點過了，那有沒有可能是把益順伯得罪的狠了？
    白浩這才發現桌子上的兩塊鐵錠：“爺拿鐵錠當鎮紙？”
    許博彥無語的看著白浩。
    白浩覺得這玩笑不怎麽好笑：“那爺放兩塊鐵錠幹嘛？”
    “陳家高氏送來的，說我來合縣前後鐵錠的質量不一樣，你去查一下。”許博彥吩咐。
    白浩有些吃力的把兩塊鐵錠拖到自己麵前：“差別這麽大？這一塊明顯不符合朝廷標準。”
    “嗯，那是我來之前合縣縣衙流出的。”許博彥點頭。
    白浩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那陳夫人把鐵錠送到爺麵前是什麽意思？”
    他想到私開礦山，就等於說高娥告訴他家爺有人私開礦山。
    “你覺得她一個鄉野村婦會和這種事有什麽關係？”許博彥看著白浩。
    他也想過高娥是故意的。
    可是故意的太明顯又讓人覺得不是故意的。
    他們之前查過高娥，就算高娥偷偷的置辦了不少產業，那也隻是在合縣。
    以她的能力，壓根就想不到鐵錠裏的貓膩，那就隻可能是在意鐵錠的質量。
    這個解釋很合理，但是許博彥不是太滿意。
    “屬下這就去查。”白浩知道這是大事。
    高娥離開合縣的時候又去找了呂好一趟，叮囑他注意縣衙的動靜，呂好硬著頭皮應下。
    如今縣衙那位許大人可沒有賀大人好說話，要是被察覺了，沒他好果子吃。
    高娥回到合縣已經天黑，陳燾抱著一個小盒子坐在台階上等她回來。
    “怎麽一個人在外麵？”高娥下車就看到陳燾。
    “師父是不是去我家了？”陳燾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沒有，你爹前腳走，我去你家幹嘛？”高娥不解。
    陳燾把盒子捧給高娥：“這是我爹讓人送來的。”
    外麵黑，高娥接過盒子帶著陳燾去堂屋。
    “你爹是送來給你的，還是送來給我的。”高娥說著打開，直接傻眼。
    裏麵裝的是房契和地契，還有一些人的賣身契，最上麵放著陳向越的印信，還給陳燾也刻了印信。
    “給我的。”陳燾小聲說“我想交給師父保管。”
    高娥想到段家要陳家一半的家產，看來陳向越是打定主意不給：“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這是我們陳家的家產。”陳燾又不傻“我爹是不是出事了？”
    “暫時沒有。”高娥不確定。
    陳燾聽到師父說暫時，心裏就沒底了：“我明天想回家。”
    高娥有些不確定，陳向越把這些給陳燾送來，應該是不想陳燾回家。
    “要不這樣……”高娥找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明天送你回家，但是你不進家門，我把你爹叫出來，你們見見。”
    陳燾想了想點頭：“好，那這些師父幫我保管。”
    高娥想陳向越把全部產業都交給他兒子，就不怕他兒子招禍嗎？
    陳家的大廳裏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但是圍著桌子吃飯的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陳向越，你一直不讓我妹妹出來不合適吧？”段世英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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