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燾看著阿姐的背影，怎麽覺得不光爹怪怪的，連阿姐也怪怪的？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師父一起進來，會安心很多。
    “走吧。”陳向越看兒子既然已經回來了，也不好讓他現在就離開。
    “舅舅一家呢？”陳燾小聲問。
    “說是出去看看。”陳向越沒有多說“我派人送過去的東西，你一定要保管好。”
    陳燾點頭。
    陳向越看著兒子心中微微歎氣：“你要好好聽你師父的。”
    他相信高娥，高娥的氣度連他一個男子都比不了，也許讓兒子拜高娥為師是他最正確的選擇。
    陳穎到了關她娘的院子，她娘梳妝的精致，坐在院子裏像一座雕塑。
    她好像忘了昨天的事，看到陳穎過來還慈愛的招手，看到陳穎的臉的時候表情有些呆滯。
    “娘。”陳穎看著她娘有些呆滯的臉，感覺她在看另外一個人“弟弟今天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去前院好好吃個飯。”
    “好——”段惜柔略微的回了點神“你爹也真是的，一定要讓你弟弟讀書，我們又不是書香門第。”
    陳穎沒有在意她娘的抱怨，扶著她娘去前院。
    陳穎帶回來的食盒裏裝著從她家酒樓帶回來的春卷，說是特意去酒樓裏包的。
    陳向越點頭：“穎兒有心了。”他說著夾了一隻嚐了一口皺眉。
    “我請教了萬宜樓的廚子，還是不合爹胃口？”陳穎有些愧疚的說。
    “以後想吃什麽讓他們做就是。”陳向越忍著奇怪的味道把一隻春卷吃完。
    陳穎給陳燾夾了一隻：“弟弟嚐嚐。”
    陳燾不好拒絕夾起來整隻塞到嘴裏，已經做好了很難吃的準備，還是低估了難吃的程度，怎麽能把酸甜苦辣鹹給聚在一起的？
    段惜柔看丈夫和兒子都吃了，自己也夾了一隻。
    “好吃嗎？”陳穎看著她娘。
    “好吃。”段惜柔倒是笑的溫和。
    陳穎看她娘的樣子，知道她這是沒了味覺，或者說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周圍的一切影響不到她。
    “好吃就行。”陳穎又給她娘夾了一隻，放下筷子看著她爹“那天爹掐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在掐燕郎？”
    段惜柔聽到這兩個字筷子啪啦一聲掉在碟子上，眼神變的迷茫。
    陳向越的手開始顫抖，他還是努力慢慢放下筷子：“誰告訴你的？”
    陳穎看陳向越沒有否認冷笑起來：“所以你真殺了我親生父親？”
    陳燾雖然年紀小，但是聽到這句話被震的外焦裏嫩，他爹殺了他姐姐的親生父親？
    那他呢？
    “燾兒，去找你師父。”陳向越看向陳燾。
    陳燾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
    “沒用的。”陳穎看著陳燾“你殺了我父親，我就殺了你兒子，讓你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
    一邊的段惜柔聽著這些突然抱著頭痛苦起來。
    “你做了什麽？”陳向越震驚的看著桌子上的春卷。
    “沒什麽。”陳穎也不隱瞞“就是以後陳家的產業都是我的了。”
    她昨夜聽到她娘叫的名字就徹底相信了她舅舅的話，所以她打算為她親生父親報仇，然後占有陳家的家產，這樣才夠徹底。
    本來還想陳燾不在家，以後怎麽處理他，結果他自己跑回來了。
    “燾兒，快把吃的東西吐出來。”陳向越說著就去摳陳燾的嘴。
    那邊段惜柔頭疼的直接倒在地上，陳向越猶豫了一下慌忙去扶段惜柔。
    “燾兒，摳著喉嚨把吃的東西吐出來。”陳向越提醒，隨即盯著陳穎“就算你恨我，可她是你親娘。”
    “既然她那麽愛我親生父親，就應該去陪他。”陳穎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其實她挺討厭陳家的，不過一個商賈鄉紳，還要立那麽多規矩，教她知書達理。
    她骨子裏不喜歡這些，她喜歡看人卑躬屈膝，喜歡男人對她奉承討好，喜歡錦衣華服、珠寶首飾……
    可是陳向越跟她說這些不可取，可笑，家裏明明就有，為什麽不可取？
    陳燾畢竟還小，摳了一下難受就放棄了：“爹，我肚子疼。”
    陳向越一愣：“來人，快來人！”
    結果一個人都沒來。
    “爹別叫了，我把人都支開了。”陳穎笑著說。
    之前陳向越並沒有留意，現在一想今天家裏的下人的確有點少。
    “爹……”陳燾疼的有些坐不住。
    高娥帶著蓮心闖進陳家，陳家的護院阻攔，被蓮心一手一個給扔了出去。
    等蓮心一腳踹開正院大門的時候，高娥看到陳燾疼的在地上打滾。
    陳穎意外的看著高娥和蓮心，陳向越像看到了救星。
    “高先生，快救救我兒子，他中毒了。”陳向越慌忙說。
    高娥直接衝了過去，扶著陳燾開始摳他喉嚨：“蓮心，拿點水來。”
    蓮心看看左右，不知道去哪兒拿水。
    “去那蓮花缸裏舀。”高娥抬頭看到正對麵的蓮花缸。
    蓮心看了一眼，直接過去把蓮花缸搬了過來。
    本來要阻止的陳穎看到蓮心徒手搬動蓮花缸直接愣在那裏，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陳燾被摳的難受直接吐了起來，但是沒吐多少東西。
    高娥拿過桌子上的碗開始舀水給陳燾灌。
    陳燾自然不願意喝蓮花缸裏的水，可是耐不住他師父捏著他鼻子灌，於是被灌了好幾碗，等他師父鬆開，他哇的一聲就開始吐，甚至吐出了一條小魚。
    高娥看陳燾沒東西吐了，又開始捏著他的鼻子灌。
    陳燾倒是想掙紮，可是蓮心的力氣太大，他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
    如此三次，陳燾吐出來的已經全是水，難受的壓根顧不上肚子疼。
    陳向越他們被高娥這操作震驚了，都忘了自己也中毒了。
    “感覺怎麽樣？”高娥看著陳燾。
    “感覺要死了。”陳燾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蓮心，帶著他，我們走。”高娥不看別人。
    陳燾是她徒弟，她肯定要管，至於別人……自求多福。
    “你敢帶他離開我就殺了他爹。”陳穎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把匕首抵著陳向越的脖頸。
    高娥看看陳穎，再看看陳向越，沒明白這一家子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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