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之所以突然帶著蓮心衝了進來，是呂好扮做陳家下人要來看熱鬧。
    他聽說一直鬧的段家人突然不鬧了，還一家子都出去看地。
    而陳家下人也大部分休息一天。
    根據呂好多年打探消息的嗅覺，覺得陳家肯定要發生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於是買通休息的下人，穿了他的衣服來陳家。
    結果還沒到陳家就遇到了高大姐，把他的猜測和高大姐說了一下。
    高娥可不覺得是什麽熱鬧，陳穎說的那句話讓她覺得很危險，於是帶著蓮心衝了進來。
    “他爹？”高娥一頭霧水“不是你爹？”
    陳向越不顧自己被威脅：“求高先生救救我夫人，她也中毒了。”
    高娥看陳向越一臉痛苦：“你也中毒了？”
    陳向越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睛：“高先生不用管我，救下他們母子。”
    “你對我娘還真是癡情，死到臨頭還惦記著她。”陳穎獰笑著看向陳向越。
    “師父，救救我爹。”陳燾哀求。
    高娥覺得有些混亂：“誰下的毒？”
    陳燾指著他姐姐：“她說我爹殺了她爹，她就殺了我爹的兒子。”
    高娥被繞的有些迷糊，突然想到呂好說過陳穎可能不是陳向越的親生女兒，這是攤牌了？
    陳穎盯著高娥：“你現在離開，我就當你沒來過，你若要摻和此事，等他們一死，你便是替罪羊。”
    高娥聽到陳穎這樣說笑了：“替罪羊？難不成這合縣是你一手遮天，想讓誰當替罪羊就讓誰當替罪羊？”
    “哼！有錢能使鬼推磨，當年陳向越殺了我親生父親就是花銀子打通官府找了一個替罪羊？”陳穎很自信的說。
    高娥看向陳向越，他竟然做過這樣的事？
    陳向越忍著腹中越來越重的痛楚：“燕律津的死是個意外，我頂多算見死不救。”
    “你還想騙我。”陳穎抵著陳向越脖頸的匕首用力鮮血浸出來。
    “是段世英和你說的吧？”陳向越咬牙，他也受夠了“他怎麽跟你說的？”
    “你怎麽做的你自己知道。”陳穎怨毒的看著陳向越。
    “好。”陳向越自嘲的笑“既然你想為父報仇，我就讓你恨的明白。”
    高娥看陳向越是要說陳年往事，這一說不知道要多長時間：“陳老爺，要不要先找個大夫過來？”
    “你閉嘴。”陳穎盯著高娥。
    “我不光想閉嘴，我還想帶著我的徒弟離開，你讓嗎？”高娥看著陳穎。
    “你可以走，陳燾留下。”陳穎盯著陳燾。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高娥攤手。
    “師父，救救我爹。”陳燾哀求。
    高娥倒是想救，可是蓮心的身手……好像不支持。
    萬一失手，估計他爹直接沒命。
    “高先生護著燾兒即可。”陳向越突然就失去了求生的意願“這些事情壓在我心裏十幾年了，可能我活著就是為了把它說出來。”
    高娥心想你說你的，不要把我拉上，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陳向越看向一邊痛苦的段惜柔：“當年我們陳家在覃州城有禦廚的名號，官府都要給幾分麵子，我自小就和小柔有婚約。”
    “我們青梅竹馬，隻等她及笄就可以成親，可是她喜歡上了覃州城有名的戲子燕律津。”
    “段家一開始瞞著這件事，想斷了小柔的念想，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可是小柔剛烈，找到我直接同我說了這件事，並表示要和我退親。”
    “我當時萬念俱灰，真想殺了燕律津，於是就派人盯著他，誰知道那燕律津對小柔並不是真心的，他身邊有很多女人，甚至是有家室的女人。”
    “我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小柔，想讓她看清燕律津的真麵目，誰曾想卻讓小柔生出了好勝心，一定要把燕律津占為己有。”
    “我不忍小柔受傷就找燕律津讓他離開小柔，結果被他一番羞辱。”
    “當時我年輕氣盛便同他動起了手，可惜他練過武生，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他把我打趴在地得意的時候，一腳踩空落入水中掙紮求救。”
    “我當時想這是天意，淹死他一了百了。最後還是不忍心想去救他，卻被突然衝出來的段世英拉住。”
    “原來段世英擔心燕律津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一直跟著我，他說這是天意，若我救了燕律津就是害了小柔。”
    “我糾結之下眼睜睜的看著燕律津被淹死。”陳向越說到這裏看了陳穎一眼“段世英是這樣和你說的嗎？”
    陳穎咬牙沒說話。
    陳向越知道段世英肯定撒謊了。
    “事後段世英說會幫我保守秘密，為此得了不少好處。”
    “但是燕律津的相好太多，有些人甚至不顧名聲為燕律津鳴冤，讓知府大人徹查此事，最後我們陳家花費大半家財，找了一個替罪羊才平息此事。”
    “我不知道小柔當時已經有了身孕，燕律津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她會把靠近他的男人認成燕律津。”
    “我當時也十分愧疚，段世英給我說，如果沒人娶小柔，他爹就把小柔沉塘以保住段家的名聲。”
    “我為了保住小柔娶了她，為了不讓被影響我們陳家舉家搬到了合縣。”陳向越說著一口血吐了出來。
    “爹！”陳燾掙紮著要撲過去，被高娥一把拉著。
    陳向越看著陳燾，眼裏是慈愛的笑：“兒子，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太顧忌你娘的感受，忽略了你，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是有了你。”
    “別在這裏父子情深。”陳穎惱怒“你說的好聽，我父親還不是因你而死。”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你根本就不會出生。”高娥看著一臉暴戾的陳穎。
    她覺得陳穎也許不是那麽輕易就被人挑撥了，而是他本就是這樣的人，隻是一直沒機會爆發而已。
    如今殺父之仇就是一個完美的理由。
    “你真覺得燕律津會娶你母親？”高娥繼續說“還是你外公會讓你母親嫁給一個戲子，無媒苟合、讓段家蒙羞。”
    “若不是陳老爺，你和你母親最好的結果是打掉你，留下你母親。”高娥分析“一個不慎就是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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