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衛楷打鐵就是大材小用了。
    而且高娥答應過慶王給他做火藥，到時候衛楷肯定要忙這個。
    “那最好不過了。”雷氏開心“跟著二嫂我放心。”
    兩個人很快確定了這件事，回頭把之前打鐵的地方收拾一下繼續用，周圍給好好蓋個房子。
    知道高娥回來了，陳克每天都回來轉轉，說就是看孩子，不過總是偷偷看高娥，吃過晚飯又走了。
    去年的詩是高娥給他的，今年的詩還沒著落，高娥一直不說話，總不能讓他主動向高娥要。
    杜維清和洪升倒是沒說什麽，現在來的幾個人張口閉口期待他今年的新作。
    他能有什麽新作，實在不行就裝病。
    高娥看陳克這樣也著急，把自己會背的詩都想了一遍，實在拿不定主意選哪幾首。
    所以一開始不能起的太高了，往後會接不下去。
    眼看雅集一天比一天近，最近還有不少人來村子裏逛，把壩頭村當成風景了。
    高娥還沒有確定今年選什麽詩，因為選什麽都差點意思。
    “高娥，高娥……”許氏在門口大叫著進來。
    院子大有一點不好，就是在外麵拍門裏麵的人可能聽不到。
    “許嬸兒。”高娥聽這著急的叫聲一個激靈。
    “你快去看看吧，你婆婆好像沒了。”許氏聽到高娥應了站下說完就往外走。
    “什麽？”高娥愣了一下“青羅。”她叫了一聲跟著許氏往外走。
    陸青羅也聽到了，內心毫無波動的跟了過去。
    村口曬太陽那個地方已經圍滿了人，薑氏斜癱在輪椅上，顯然沒了氣息。
    楊氏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婆婆再不對你也不能把她氣死。”一邊有老人數落楊氏。
    “她都成這樣了，又不用你給吃的，你說你天天數落她做什麽。”
    “以前還覺得你孝順，都是裝的。”
    “陳青怎麽就不休了你……”
    ……
    死者為大。
    以前村裏人不待見薑氏，如今薑氏成了這樣又過世了，眾人也覺得沒什麽好苛責的。
    反倒苛責起楊氏來。
    “讓一下，讓一下。”許氏帶著高娥過來。
    眾人看到高娥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很快高娥就知道了一個大概，意思就是薑氏是楊氏氣死的。
    一開始楊氏到處和人訴苦、抱怨，後來人人都避著她，沒過幾天楊氏開始數落薑氏。
    薑氏說不清楚話，但是能聽清楚，楊氏說的過分了她也啊呀呀的反抗幾句。
    今天有人看到薑氏激烈的呀呀呀不知道說什麽，最後一口氣沒上來人就沒了。
    高娥無奈的看著楊氏，人一旦作起來，就完全忽略客觀條件，就是主觀的要作。
    她正要和青羅一起把人先推回去，陳青和雷氏也跑了過來。
    一聽娘沒了，陳青紅著眼眶把人推回去，周圍的人也沒再說楊氏。
    有些人跟著一起去陳家，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趕緊把相公和老三都叫回來。”高娥吩咐青羅。
    陸青羅點頭就去彭燦家騎馬。
    鄭豐安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節哀。”
    陳青跪地還禮。
    高娥準備了很多東西，唯獨沒有準備辦喪事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應該準備點什麽。
    好在有村裏的老人在，說了需要什麽，高娥立馬吩咐人去買。
    薑氏的棺材倒是已經準備好了。
    村裏的老人到一定年齡都會準備棺材，更何況薑氏中風這麽長時間了。
    一家人有條不紊的準備喪事，把楊氏推到她屋子裏沒人管。
    楊氏努力的扒著窗戶看外麵，手都是顫抖的。
    她也覺得是她把婆婆氣死了，今天她說二弟到現在還不準備去京城，估計是知道自己不行，不想去丟人。
    婆婆異常激動，甚至想和她動手。
    看著婆婆氣眼睛通紅，卻說不出來話打不到她的樣子，她覺得心裏異常的暢快。
    誰知道薑氏眼睛一翻兩腿一蹬就過去了。
    她當時被嚇的不輕，趕緊喊人過去，結果那些人都不想搭理她，一直到她說婆婆不行了，才有人過去看。
    這個時候她不敢說，她也怕陳青過來問她。
    氣死婆婆這種惡事，讓她償命都沒人說什麽。
    她怕有人來問她，她不知道怎麽說。
    但是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好像把她給忘了，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郭氏才進來給她送飯。
    “等等。”楊氏看郭氏要走慌忙叫著。
    郭氏聽她叫走的更快，還把門給關了。
    楊氏心如死灰，心想郭氏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郭氏天天照顧他們一家子，知道的事最多。
    外麵沒人想到楊氏，把薑氏放到棺材裏開始搭靈堂。
    陳克到大哥家門口就痛哭著跪下，所有人慌忙讓路，陳青出來把他扶了進去。
    眾人感慨，陳家三兄弟是真的孝順。
    下午陳傑也回來了，又是一陣痛哭。
    雖然活著的時候有些磕絆，死了就什麽都計較不起來了。
    陳泛生悶坐在廂房。
    說起傷心，他還沒有陳泛才死的時候傷心，可能他心裏已經想了千百倍薑氏這樣還不如死了。
    自從薑氏中風之後，屎尿都要人伺候，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這樣死了倒幹淨。
    但是薑氏是他婆娘，他肯定不能這樣說，隻能等著兒子們處理薑氏的後事。
    陳青他們兄弟三個要守靈堂，楊氏癱著沒有出麵，家裏的事都要高娥和雷氏來處理。
    好在有村裏人幫襯，事情還算順利。
    幫忙的人在陳家吃過晚飯，許氏把高娥叫到了一邊。
    “許嬸兒還有什麽要叮囑的？”高娥小聲問。
    “村裏人都說你婆婆是你大嫂氣死的，你們家……”許氏想看看陳家人的態度。
    許氏怎麽都沒想到以前唯唯諾諾的楊氏，如今敢把婆婆給氣死。
    “先把婆婆的後事辦了再說。”高娥表示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許氏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招呼一聲。”
    “好。”高娥點頭。
    送走了許氏，高娥讓雷氏看著院子裏的情況，自己去找楊氏。
    楊氏坐在屋子裏，油燈的芯子被她挑的老長，火焰已經到最大，屋子裏還算亮堂。
    “大嫂這是怕黑？”高娥看著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