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匯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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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月無助地躺在病床上,周遭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更添了幾分壓抑與絕望。她的雙眼空洞而又滿含恐懼,直勾勾地盯著那根緩緩靠近的采血管,像是看著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當冰冷的針頭刺入皮膚,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好似被電流擊中。就在這瞬間,原本平淡無奇的天花板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縫隙,一塊巨大的全息投影幕仿若從異次元世界降下,發出嗡嗡的啟動聲,將她拽入一個光怪陸離、荒誕至極的世界。
    厲氏集團的股價k線圖,好似一條蜿蜒扭曲的黑色巨蟒,隨著抽吸泵那有節奏的“滋滋”聲起伏不定。每一次血樣達到50臨界值,走勢圖便“轟”地爆出絢爛奪目、近乎刺眼的金色煙花。林疏月被這強光刺激得眯起眼睛,下意識抬手遮擋。待她定睛細看,竟驚覺這絢爛光影竟是倫敦黃金交易所實時牌價在血管裏投下的投影,那些數字和圖表在她流動的血液中跳躍閃爍,將她鮮活的生命無情地量化成冰冷、機械的數字與圖表,這種感覺讓她不寒而栗,仿佛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林疏月望著自己血液在黑市的計價公式:r當日價值=黃金收盤價x108,這個看似簡單的等式卻像一道無解的謎題。她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顧澤生書房裏那尊108麵體的鑽石鎮紙,那精致的切割麵閃爍著寒光,往日裏隻是覺得它造型奇特,此刻卻與自己的鮮血產生了一種詭異又驚悚的聯係,讓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恭喜,你的600血足夠買下迪拜塔三小時照明權。”厲墨寒不知何時鬼魅般地出現在床邊,那冰冷又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像冰碴子一樣刺進林疏月的耳朵。他動作輕柔卻又透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冷凝管輕輕貼上林疏月痙攣的腹部,那寒意瞬間穿透肌膚、肌肉,直達骨髓深處,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然,也夠支付你母親今日的量子透析費。”他的話語就像一把鈍刀,在林疏月的心上緩緩割著,每一個字都提醒著她正深陷這殘酷交易的漩渦中心,為了母親的治療,她隻能無奈地出賣自己的血液,淪為這場黑暗交易的犧牲品,而她卻無力掙脫。
    當采血機的數值悄然突破400安全閾值時,林疏月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如同一艘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失去方向的小船,墜入了一片破碎、混亂的閃回之中。在一片虛無、深不見底的黑暗裏,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那是一個戴黃金手銬的女人,她的身形在虛空中若隱若現,猶如飄蕩的鬼魅。女人輕輕哼唱著庫爾德民謠《沙漠新娘》,歌聲悠揚婉轉,可其中卻透著無盡的哀傷,那旋律仿佛裹挾著千年的風沙,嗚嗚咽咽地在林疏月的耳邊回蕩。她腕間的鐐銬在昏暗、閃爍不定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林疏月湊近細看,上麵竟刻著與顧澤生骨灰鑽石相同的激光編碼,那編碼像是一串神秘的咒語,又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將他們的命運緊緊纏繞,無法掙脫。
    突然,女人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驅使,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和林疏月子宮疤痕如出一轍的剖腹產切口,那道猙獰、醜陋的疤痕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好似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108噸黃金換108個實驗體。”女人的聲音混著沙暴的呼嘯,帶著一種沙啞的質感灌入耳膜,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沙礫,狠狠地砸在林疏月的心上。“每個孩子的臍帶血都鑄成金磚,鋪成a  aktou王子的登基路......”這驚人的秘密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林疏月的心中轟然炸開,她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世竟與如此龐大、黑暗的交易息息相關,那些被鮮血染紅的金磚,仿佛在她眼前堆積成一座高聳入雲、散發著罪惡氣息的山峰。
    采血泵發出高頻蜂鳴,尖銳、刺耳的聲音瞬間劃破病房死一般的寂靜,警示燈瘋狂閃爍,將整個病房染成一片熔金之色,讓人仿若置身於一座熊熊燃燒的煉獄之中。林疏月後頸的芯片突然過載,發出“滋滋”的聲響,好似隨時都會爆炸。緊接著,視網膜上猛地炸開黑市拍賣行的全息界麵,那強烈的光線讓她眼前一陣發黑。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600血被拆分成108個加密區塊掛牌出售,每個區塊都像是一個明碼標價、待價而沽的商品,對應著黃金期貨市場的1手空單。而k線圖頂端閃爍的倒計時,正是她腹中胎兒的預估存活時間:070000,那跳動的數字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尖,讓她的心揪得越來越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知道為什麽是108倍溢價?”厲墨寒不知何時又湊近了幾分,他的身影籠罩在林疏月上方,投下一片陰影。他將拍賣界麵切入子宮監護儀,那冰冷的手指在儀器上輕輕滑動,就像在操控著她和胎兒的生死命運。“顧澤生第七代實驗體的細胞分裂上限,剛好是108次。”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地獄傳來,揭開了這背後隱藏的又一個驚人秘密,讓林疏月徹底意識到自己和胎兒正處於一個精心策劃、環環相扣的巨大陰謀之中,每一個細節都被計算得精準無誤,而他們就像兩隻被困在蛛網中的飛蟲,越掙紮束縛得越緊。
    當采血量突破600警戒線時,病房裏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壓抑,仿佛空氣都變得黏稠起來。母親哼唱的民謠突然毫無征兆地變調為股市熔斷警報,那尖銳、急促的聲音仿佛要刺破林疏月的耳膜,讓她頭痛欲裂。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血樣在離心機裏飛速旋轉,發出“嗡嗡”的聲響,分離出金色絲狀物,那是納米黃金與血紅蛋白的複合體,正順著臍帶源源不斷地湧入胎兒心髒。腹中殘存的男嬰突然爆發劇烈胎動,胎心監護儀的波紋詭異地複現出厲氏集團早盤暴跌的走勢圖,仿佛胎兒的生命也在隨著這瘋狂、失控的金融市場一同起伏,隨時都可能停止跳動。
    “媽媽,我的基因鏈在換算匯率......”胎兒的生物電信號直接刺入她的大腦,那稚嫩而又充滿恐懼的聲音,像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進林疏月的內心深處,讓她的心都碎成了無數片。“妹妹的金幣在胃裏融化......”這來自胎兒的聲音,就像一把重錘,徹底擊垮了林疏月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她再也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然而在這冰冷、殘酷的世界裏,卻無人在意她的痛苦與絕望,她隻能獨自承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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