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遺忘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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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像一快密不透風的黑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整座城市,唯有醫院的這一層樓,在慘白燈光的映照下,透出幾分陰森的氣息。病房裏安靜得近乎窒息,林疏月呆立在一旁,眼神中滿是驚惶與茫然,直勾勾地盯著醫生手中那支決定命運的注射器。
    醫生的手微微用力,緩緩推動注射器的推杆,仿佛在推開一扇通往未知恐懼的門。那推杆壓碎的月光,宛如一片片破碎的夢境,濺落在病房冰冷堅硬的地板上,一點點匯聚、凝固,最終凝成一片散發著徹骨寒意的汞銀色,好似一灘永不消散的絕望。
    林疏月眼睜睜地看著醫生將紫色藥劑注入母親頸側,那藥劑如同一條詭異且致命的小蛇,緩緩沒入母親鬆弛、布滿青筋的皮膚。這是一種介於神經毒素與液態鑽石之間的奇異物質,在母親的血管中緩緩流動,每流動一分,便折射出二十三道絢麗而又透著危險氣息的虹彩,每一道虹彩都像是一個被封印的神秘故事,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x  23型認知修正劑,顧氏醫療最新成果。”醫生的聲音從防護麵罩後傳來,沉悶而又機械,麵罩上不斷閃過數據庫瀑布流,那些快速跳動的數據,仿佛是無數正在尖叫的幽靈,充滿了詭異與不安。“能讓人忘記最痛苦的記憶,比如……女兒被做成人形血庫的事實。”醫生的話語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地刺進林疏月的心窩,讓她渾身的血液瞬間仿佛都凍結成冰,忍不住接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就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時刻,病房的牆麵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一串散發著幽幽熒光的公式「rhφ=Δλ(1+ζ)」。那公式像是從黑暗的深淵底部緩緩浮起,散發著微弱而又神秘的磷光,又好似一串用逝者的怨念寫就的墓誌銘,每一個符號都透著無盡的詭異與神秘,讓林疏月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林疏月下意識地伸出指尖,手指微微顫抖著,輕輕觸碰到公式中躍動的φ符號。刹那間,她的視網膜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激活,突然加載出一幅立體逼真的全息影像。畫麵中,是1997年的迪拜實驗室,實驗室裏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絲溫暖的感覺,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表情冷峻、神色麻木,正將她的臍帶血小心翼翼地輸入一個複雜得如同迷宮般的數學模型。公式中的ζ參數在屏幕上瘋狂地增殖,那些數字如同被驚擾的蟻群,不斷跳躍、變化,讓人眼花繚亂,最終逐漸坍縮,形成了她後頸芯片的3d建模,那芯片在虛擬影像中閃爍著冰冷刺骨的金屬光澤,仿佛是一個邪惡的標記。
    “這是r血型的量子生物方程。”母親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生鏽多年的刀片,艱難地劃破寂靜壓抑的空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Δλ是基因波長,1代表你,ζ……”母親渾濁的瞳孔突然急劇收縮,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恐懼與絕望瞬間填滿了她的眼眸。“是他們給你加的鎖鏈!”母親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與無盡的絕望,讓站在一旁的林疏月內心也跟著狠狠揪緊,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愈發強烈。
    病房裏的監測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聲音尖銳得如同指甲用力劃過黑板,瞬間打破了原本就令人窒息的寂靜,讓人心驚肉跳。在x  23藥劑生效前的最後三十秒,時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長,變得無比漫長。母親幹枯的手指不知從哪裏迸發出一股駭人的力道,她猛地扯斷自己的輸液管,輸液管中的液體灑落在床單上,洇出一片形狀詭異的水漬,像是一張猙獰的鬼臉。緊接著,她拿起采血針,在林疏月掌心刻下「快逃」兩個字。每一筆落下,都像是在林疏月的心上狠狠劃了一刀,因為那每一筆都是加密的基因圖譜,隱藏著母親用生命守護的秘密。
    “他們在你子宮裏種了沙漏!”母親的眼球爬滿了血絲,像是即將爆裂的氣球,每一根血絲都仿佛在訴說著痛苦與恐懼,指甲縫中滲出與紫色藥劑同源的熒光液,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而又危險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警示。“雙胞胎的dna裏藏著顧氏七宗罪,當第七代……”母親的話還沒說完,監測儀尖銳的警告聲便如同洶湧的潮水,吞沒了後半句話。但林疏月讀懂了母親的唇語:當第七代實驗體覺醒,中東油井將噴出人類血清。這簡短的話語,卻像是一顆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彈,在林疏月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無數疑問湧上心頭,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恐懼。
    就在藥瓶滾落在地的瞬間,清脆而又突兀的聲響打破了病房內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寂靜。林疏月在玻璃標簽的反射中,看到了蘇婉柔的臉。確切地說,是二十三個蘇婉柔的疊加態,她們層層疊疊地出現在玻璃的反光中,如同來自不同時空的鬼魅,讓人頭皮發麻。她們穿著不同年代的護士服,從1954年優雅古典的南丁格爾裙,到充滿科技感、未來感十足的智能納米防護衣,每一個鏡像的胸口都別著x係列實驗體的金屬編號牌,在微弱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刺骨的金屬光澤,仿佛是一個個冰冷的死亡宣判。最年輕的蘇婉柔正在給試管貼標簽,標簽上的日期顯示為1997年3月7日,那數字像是一個被詛咒的神秘咒語,在林疏月的腦海中不斷回響,揮之不去。
    “很驚訝?”真正的蘇婉柔從暗處緩緩走出,她的高跟鞋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而又有節奏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疏月的心跳上,碾碎了地上的月光汞珠,也碾碎了林疏月僅存的一絲希望。“從你母親成為第1代載體開始,我們就是最完美的記憶容器。”她輕輕撩起發絲,動作優雅卻又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露出後頸與林疏月同款的芯片,那芯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一個邪惡的標記,宣告著她們共同的悲慘命運。“畢竟要保存七代實驗數據,人類大腦可比不上量子雲盤。”蘇婉柔的聲音輕柔悅耳,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與殘酷,仿佛她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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