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負手前行，山穀盡頭有一條直通天際的石階，仿佛連接天地，氣勢磅礴。石階懸浮空中，遍布劍痕，每一步都有劍鳴回蕩。
    "縱經千百年，劍意猶存，果然是劍修境界。"
    江與暗自讚歎。
    "仙跡，真是仙跡！"
    幾位華人數位驚歎，如朝聖般滿是敬仰。
    天梯隱於雲海間，宛如天宮聳立，變化萬千，片刻間風雲變幻，雨雪交加，陽光普照，氣象非凡。
    道生萬物，化無窮妙機。
    "雖非仙境，卻勝似仙境。"
    一位中年男子激動說道，這便是武道巔峰，陸地天仙。世間武者窮極一生追求的至高境界，如今近在咫尺。
    江與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大陣的假象，撥開雲霧，真實的洞府不過是一座曆經歲月侵蝕、布滿古老痕跡的山峰。
    "耗盡半座山脈，再輔以絕世大陣，即便天仙之力亦難以施展。但此陣已殘破，遠不及太古時期的完整。千百年來無人操控維護，威力漸漸衰退。"
    即便如此，也堪稱奇觀。
    江與點頭。
    末法時代，能達此劍仙修為，其主必是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之人。
    此陣乃基礎陣法，修仙者皆懂。融合迷幻、防禦、殺伐、聚靈四大陣法於一體。
    天仙洞府隱於西方拉斯山脈百年，直至山穀外的迷幻大陣盡消，才初現人間。江與立於天梯入口，以袖揮風，口中輕念："霧散、雨停、雪去、日掩。"話畢，雲霧消散，風雨止息，天地仿佛靜止。
    周圍的大拿們目瞪口呆，怎會如此？江與的氣息竟似比這洞府主人還深不可測。天梯顯現，直通峰頂，那平坦如鏡的山巔之上，一座宏偉洞府宛如天宮。
    江與負手前行，甫入天梯，雷霆驟起，劍意橫空。殺伐大陣激活，千年劍氣縱橫，即便是頂尖高手也難以抵擋。他冷哼一聲："雕蟲小技。"隨之，一股強大氣息衝天而起，劍意潰散，大陣歸於平靜。
    隨著江與登梯而上，其餘大拿戰戰兢兢跟隨。他們深知，即便洞府就在眼前，他們也難闖過第一關。而江與卻如閑庭信步，從容自如。
    眾人屏息凝神，即將見到傳說中的仙人風采。天梯盡頭，他們仰首望去，洞府上方赫然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禦劍上仙。
    大字之間，劍氣縱橫，曆經千年依然鋒銳如新。仿若以劍為筆，氣血為墨，心意激蕩間留於石壁之上，書寫出四字恢宏壯觀。
    “禦劍仙人？”
    江與沉吟思索，僅憑這一筆一劃間留存的無上劍意，便能遙想當年禦劍仙人的風采，意氣昂揚，超凡脫俗。
    世人眼中，天仙已是武道巔峰，被稱為陸地神仙、人中真仙，揮手摘星攬月，神通廣大近乎無敵。
    “這或許是太古之後世間唯一達到天仙境的強者，且直達金丹境界。看來世俗武者比我想象得更為強大。”
    江與麵對合勁高手並不在意，即便對地仙亦無所畏懼。然而此刻，他的目光變得深邃，再無半分輕視之意。天仙的威能，值得他重視。
    洞府依山而建，高達數百丈，內裏空間廣闊無邊。站在入口處，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仿若置身千年前的洪荒年代。
    江與望向洞口，金光流轉，宛如銀河傾瀉而下。那厚重感，每一絲金光都似有萬鈞之力，萬千光束匯聚成一道金幕。
    此乃防禦大陣，縱使地仙前來，破開殺伐大陣後，麵對此屏障也會力竭。當初禦劍仙人修建洞府時，便已有在此羽化飛升的心願。
    否則他不會如此費盡心機，布下如此嚴密的陣法守護畢生心血。彼時的禦劍仙人，或許已察覺壽元將盡，力不從心。
    江與走近，凝視垂落的金光幕布，語氣平和地說：
    “你們退後一些。”
    幾位華人強者聞言迅速後撤百米，不敢冒進。
    一位陸地天仙布置的大陣，在其全盛時期，江與如今的實力想要破除至少需動用底牌。可惜曆經千年，大陣如今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崩塌。
    禦劍上仙所掌控的陣法粗陋不堪，僅得其表而失其神。若由金丹期修士布下此陣，即便曆經萬載，依舊流轉不止，永續長存。
    江與隻是揮出一拳，直擊那耀眼金芒。頓時，大地震顫，山巒搖曳，巨石如磨盤般滾落，似有崩塌之勢。
    如今陣法衰弱至此，江與無需尋找陣眼，單憑一拳便足以破解。青色拳芒宛如亙古長空，直逼金芒。看似重逾萬噸的璀璨金幕，光芒奪目，卻瞬間碎裂，在江與麵前漸漸隱去。
    幾位合勁高手麵麵相覷，滿臉震驚。
    原以為江與會循山勢摸索，耗時數月熟悉環境，再行破陣之舉。卻不料他如此強勢，一路橫掃，竟連天仙遺留的大陣也無法阻擋。他所到之處，未使任何花巧招數，僅一拳轟出。
    半座山峰為之崩塌，以這般直接方式跨越天地阻隔。或許，他之前鏟除暗榜時，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未曾施展。
    目睹江與從容自若的姿態，眾人驚愕不已，內心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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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難敵歲月侵蝕，縱是天仙，也敵不過時光。在這世間，唯有光陰之力最為強大，鮮有事物能抵禦這種消磨。若我不能覓得超脫之法，終有一日也將歸於塵土。”
    江與收拳沉思。
    天仙秘藏，盡顯於此。
    江與邁步進入天仙洞府。石壁上插滿亂劍，仿若劍塚，甫一踏足，萬千劍意洶湧而出。換了尋常高手，隻需跨入一步，便會被鋒銳劍氣瞬殺。欲安然穿行，須達地仙之境方可。
    抬眼遠眺，石台之上端坐著一位白發童顏的老者，身著素白長袍，麵容溫潤如玉，衣袂飄然，長發長須垂落四周，仿佛每日都在延續生長。
    “禦……禦劍仙人？”
    跟隨後至的華人大拿瞥見老者時，不禁失聲驚呼，隨即伏地叩拜不止。那禦劍仙人神態安詳，手捧古籍，仙風道骨，宛如塵世之外的高人。
    江與目光微凝，嘴角含笑說道：“不必驚慌，這位禦劍上仙雖已逝千年，但其天仙之軀永不腐朽。若無外力幹擾，再過千年，他亦不會有一絲朽敗。”
    甫一入門，江與便察覺禦劍上仙體內生機全無。這本在意料之中，天仙壽數不過六百載，即便修為再深，又怎能存活至今？
    “此即先賢容顏？果真仙氣氤氳，縱然曆經千年，那空靈之氣仍存。”
    有人肅然起敬，跪倒在地，朝禦劍仙人行禮：“晚輩李如一，拜見上仙。今日貿然入內，絕非冒犯，望上仙海涵。”
    江與未置一詞，他們不過是向先賢表達敬意，即便地仙在此，也會屈膝致意。唯有江與無需如此，他是橫跨數世的明洞仙翁，即便是天仙見了，亦會低頭。
    “能在末法之世修得劍仙之名，實為不易，可惜生錯了年代。”江與再次歎息：“可惜啊，可惜。”
    有人不解：“為何洞府內唯見萬柄長劍，別無他物？莫非禦劍仙人不曾留下可用之物？”
    心中雖有遺憾，卻也無可言表。
    江與說道：“禦劍仙人自當與劍共葬，未達劍為人妻、人劍合一之境界，何以稱劍仙？”
    他的一生或許隻與劍相伴，連妻兒都未曾擁有。故而江與能感受到禦劍仙人內心深處的孤寂之情。
    想成天仙，必有所失。
    “我瞧他手中握了幾本劍經，若諸位有意，不妨取走。”
    江與漫不經心地說。
    觀其模樣，似是在參悟劍經時坐化，仍保持研讀姿態。
    “你不想要嗎？”
    眾人難以置信，能同入天仙洞府、瞻仰天仙真容已令他們滿足，至於天材地寶，他們從未奢望。
    即便心動，眼前便是當世傳奇，誰敢妄動？
    江與搖頭道：“這些劍經是他一生心血，關乎天機緣分。你們若學之，可達地仙境，於劍道略有建樹。於我而言，毫無價值。”
    “若感念恩德，日後見我親友稍作照拂即可。”
    陸地天仙傳承，江與竟輕易舍棄，此等氣魄，令眾人震驚跪拜，連連稱謝。這些劍經哪怕流落外界，地仙高手都可能不惜拚殺爭奪。
    江與所擅劍法，遠勝那位禦劍仙人，怎會垂青此類淺薄之物？除非太古無上傳承或曠世絕學，否則入不了他的眼。
    非是他寬容，若麵前是合道真仙的遺澤，縱使傾盡全力，亦必爭之。
    “奇怪。”
    江與目光落在禦劍仙人白發間，見一寸許小劍嵌於其間，如劍簪般。實為罕見法器，方才是珍品。
    換了旁人，即便察覺此劍，多半會誤認裝飾而忽略。
    江與抬手一招：
    “劍來。”
    瞬息，寸許小劍仿佛受引，破空而來。
    ——小劍不過三寸，輕盈精致，劍身溫潤如玉，散發出奇異氣息。甫一入手，江與便覺似有萬鈞重負壓身。
    據華夏古籍《西遊記》記載，定海神針乃大禹治水所用，可長可短、可粗可細，重達一萬三千五百斤，為天地支柱、海洋鎮定之器。
    江與手中這柄小劍遠超萬斤之重，即便有所準備，仍被其壓迫得幾乎彎臂。幸而他已入築基境界，身具神力，否則僅握劍亦難承受。
    此劍古拙無鋒，看似公子佩飾，凡人眼中不過是尋常物件。然而江與慧眼獨具，一眼洞察其奧秘。
    它不僅是靈器，更是空間法器。劍中蘊含的空間藏著無數天仙珍藏，禦劍上仙一生積累，盡在其內。
    “難怪洞府空蕩無物，原來全在此劍之中。”
    江與會心一笑，恍然大悟。
    幾名華人長老盯著江與手中的劍，目光呆滯。
    江與解釋道：“此乃禦劍上仙本命靈器，故洞府中無所尋覓，因他所有修為皆凝於此器。”
    劍與仙人仍有聯係，江與探入神念，感受到一絲微弱的精神波動，即便地仙也無法挽回。
    天仙餘威，千年不滅。
    江與毫不在意，心念一動便清除殘存神念，小劍頓時失去歸屬，其中藏匿的無數珍寶盡現眼前。
    刹那間，原本空曠之處堆滿了琳琅滿目的寶物，從天材地寶到異類奇珍應有盡有，宛如一座寶藏山丘。
    眾人瞠目結舌，愣在原地。
    “且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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