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力量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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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與笑意更濃。
    麒麟果、胎藏紅花、九紋古鬆子,任選其一都堪稱堪比千年參王的靈藥。然而從禦劍上仙的模樣來看,他似乎並不通曉煉丹之術,尋得這些珍寶後便直接吞服。
    “甚妙,甚妙!”
    江與放聲大笑,震得洞府微微顫動,塵埃飄落。
    若是他擅長煉丹之法,這些靈藥或許早已化作丹丸入腹,又怎會拖延至今日,落入江與之手。
    幾位華人專家目光如炬,雖無法看透這些寶物的深意與來曆,卻也能感知到其磅礴的能量,定是價值連城、千金難求的奇珍。
    江與走在前方,眾人雖目光熱切,卻無奈地收回視線。他們深知,哪怕流露出一絲貪念,這位必定會當頭嗬斥。
    “祝賀仙師得遇大機緣。”
    眾人齊齊躬身賀喜,滿臉笑意。
    江與充耳不聞,所有心思隻在那卷磐竹古經上。他招手取來,赫然見一行血字:“天地衰敗,萬法式微,仙途斷絕,世間再無仙人。”
    蒼天負我,蒼天負我!
    字裏行間滿是雷霆般的憤怒與深切的悲哀。江與能體會到禦劍上仙書寫時的絕望,那冰凍寒池中遇見的大能者亦如此,字字含傷,句句帶悲。
    數百年前乃至千年前的武道強者大多察覺到天地異變,在離世前留下遺書警示後人,禦劍仙人亦是如此。
    幾名華人專家圍上前去,目光落在古經之上,很快被其中的悲涼之意感染,笑容漸隱,神情凝重。
    接下來便是禦劍仙人的一生,盡錄於這卷古經之中。
    “吾降生於深夜巳時,高上二老曾言,有暴雨伴隨雷霆,乃天人之象,非凡之姿。自幼習文,腹蘊五經,口誦百書……”
    據禦劍上仙所述,他降生之時天現異象,家人長輩視其為非凡之兆。幼年即被送往習字,卻屢試不中,連續三屆科舉皆名落孫山。
    憤懣之餘,他放下筆墨投身武道,在巴蜀深山拜師修習。得遇良機,勤勉鑽研,終以劍術入道,通曉天地奧秘,成一代劍仙。
    “吾以劍威淩駕諸天,所向披靡。攜長劍遨遊四海,神遊九天十地。曆經五十餘載,忽覺壽數將盡,遂踏遍山川,探尋超脫之道。”
    “可惜修行六百餘載,終究未能覓得仙途,實為憾事。今途經此處,已無意求仙,隻願修繕洞府,安息於此。”
    即便強如天仙,也難敵時光侵蝕?
    眾人沉默,心中沉重。連天仙尚且坐化,他們又如何?百年之後,豈非同樣歸於塵土?
    江與陷入沉思。
    “地球末法時代,飛升無望。唯有修至金丹,以肉身穿越宇宙,追尋太古先賢的腳步。”
    然而,此刻他僅達築基初期,金丹之路尚遠。眼下最緊要的是煉製藥丹,提升修為。
    一爐丹藥從起始到完成,至少需耗數年。且不論他隨身攜帶的歸靈丹能否支撐至那時,單是外界數年的變故,便足以顛覆一切。
    幸有大陣護佑,雖損毀嚴重,但根基尚存,稍作修複即可運轉。借助大陣之力,可將數年縮至數月。
    江與轉身對幾位華裔學者說道:“我閉關期間,你們在外守護。事成後,定有厚報。若有擅闖者,格殺勿論。”
    江與從帆布包中取出數十枚歸靈丹,隨手分配:“此丹可助你等數月不食不飲,直至我閉關結束。此處有靈脈,靈氣遠勝外界數十倍。在此修煉,修為必能突飛猛進。”
    眾人恭敬接下丹藥,齊聲道:“遵仙師吩咐。”
    盡管禦劍仙人的寶藏近在咫尺,但他們不敢多言,更不敢妄動。如今江與承諾相助數月,出關時必有重賞,眾人激動不已。
    若非江九荒以無上威勢擊潰西方強者,天仙洞府恐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哪容得東方武者染指?
    即便有所收獲,也不過是旁人棄之無用的殘餘。
    此後數日,眾人按江與指示巡視洞府,逐步完善陣法。直至第五日,一聲震天巨響傳來,整座山峰顫動,似將崩塌。剛啟動的防禦大陣竟被輕易突破,一道長虹劃過天空,隱入雲端。一條斑斕光道從缺口處延伸而出,長達千米,宛如天路。
    幾名華人大能凝視前方,隻見光道上一人負手而立,宛如天神降臨。每一步落下,便躍出百米開外。
    “回去吧,你們絕非對手。”
    江與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
    抬眼望去,來人身著寬袍,衣袂飄飄,行於光道之上,仿若仙人臨凡。一頭黑發隨風舞動,儒雅如古時才子。
    “踏空而行?”
    眾人聚首,嚴陣以待。
    “地仙?”
    一聲驚呼刺耳,眾人臉色驟變,如遭雷殛,僵立當場。
    百年前,第二次世界大戰落下帷幕,人類邁入火器時代。洲際導彈和毀滅性核武器的誕生,使地仙強者徹底失去對地球的掌控。
    西方試驗核爆,震撼群魔;東方由顧長生坐鎮,淨化武界。
    天下劇變,時代更迭,華夏天師道、龍虎山、武當山等三大隱族及數十個宗門,相繼閉關自守,不再涉足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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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仙隱匿,高手凋零。
    自此,世界步入前所未有的淨化時期。東西方各勢力相繼建立組織,統領一方武界。百餘年來,再無地仙擾亂世間之事。
    然而,百年後的今日,武界動蕩,強手輩出,地仙級高手頻繁涉足世俗。千年之前儒家以文亂法,數百年前武者以力破禁,如今這種情形再度上演。
    “江九荒重塑了世界格局,淩駕於所有規則之上。眾多地仙強者紛紛效仿,若不及時遏製,世界必將陷入混亂。”
    大洲飛射基地內,一位低級軍官拍案而起,厲聲說道:“發射核武器!”
    他咄咄逼人,甚至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拉斯山脈人煙稀少,資源匱乏,是人類不宜居住之地,周圍數百公裏僅有一個小鎮,最適合投放核彈。我方必須立刻行動,摧毀威脅。”
    眾人紛紛附和。
    麥克瑟嚴肅表態:“全球各地的地仙強者均已現身,並聚集於拉斯山脈。三十多個國家聯合呼籲,請求我方采取果斷措施,動用百萬核武解決問題。”
    凱特琳娜佇立窗前,始終未發一言。她緊握水杯,指節泛白,目光投向遠方,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道:
    “江九荒,快逃!”
    江與目光微凝,注視著那道踏虹而來的身影。對方的氣息磅礴如海,即便相隔數百米,仍能感受到其周身洶湧澎湃的氣血波動,甚至猶勝陳山河幾分。
    “昔日顧長生逼我封山,永不出世。未曾想我傅雲長因禍得福,在閉關中頓悟,突破至地仙境。”
    來人聲若洪鍾,傳遍四方。
    “當年顧長生三招敗我,閉關前我發誓,未達地仙不問世。今日稍進一步,不知他三招之內能否再勝我?”
    傅雲長漫步虛空,每一步似有無形之力支撐,徐徐而降。
    “江九荒?”
    他在十餘丈高處止步,俯瞰下方,語氣淡然卻威嚴:“小小年紀便稱霸武界,果然非凡。可惜地仙不出,這世間才容你猖獗一時。”
    江與神色平靜,從容回應:“此地歸我所有。”隨即指尖輕彈,一道劍氣劃過數丈,留下深達三寸的劍痕:“跨此線者,死。”
    幾位華人強者震驚失色,難以置信地看著江與。地仙之威,足以撼天動地,而他竟敢以如此姿態麵對。
    “你……竟敢在此劃界?”
    傅雲長眼中流露讚賞:“年紀輕輕便達此境界,實屬罕見。可惜地仙隱世,否則你何來這般狂妄?”
    江與想起赴美途中聽聞,楚家依附臨州百年武道家族,故而無人敢觸其鋒芒。
    “你是傅家之人?”
    傅雲長頷首:“正是,難道你不識我傅家?”
    江與冷笑一聲:“傅家?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話音未落,江與殺意凜然,目光掃向遠方:“既然來了,便現身吧!何必藏頭露尾?今日先料理你們,再去閉關也不遲,索性今日屠戮幾位真神,讓世人瞧瞧我的手段!”
    忽聞空中傳來一陣低沉話語,隨即一人踏雲而來,背後金光流轉,宛如佛門高僧,莊嚴神聖。他身披黑袍,麵容瘦削,僅五尺餘高。
    “婆娑羅漢?你居然還活著?”
    傅雲長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似曾相識。
    婆娑羅漢輕笑:“昔日戰友尚存世間,我這副老骨頭怎會先行而去?聽聞西方有天仙秘藏現世,怎肯錯過,特來一探究竟。”
    又一名地仙現身。
    幾名華夏強者麵如寒霜,平日稱霸一方的高手,此刻卻戰戰兢兢,畢恭畢敬地侍立於江與身後。
    即便為地仙、合勁大拿者,麵對此景亦需俯首。
    短短片刻,兩位百年難遇的地仙齊聚,秘藏岌岌可危。
    傅雲長語氣平靜:“婆娑,你既已離開南亞,又為何至此?秘藏僅有一份,而我們二人皆覬覦,此事如何解決,想必無需多言。”
    二人立於虛空,將江與等人拋諸腦後,談笑自如。
    婆娑拂袖驅散雲霧,傲然道:“無妨,昔日你我尚未突破地仙時,曾在港島有過交鋒,互不相讓。如今我欲擒下那小輩,再與你決一勝負,如何?”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爽朗笑聲:
    “嗬嗬,二位莫要太過自信,老夫在此!”
    一條數十米長、水桶粗的大蛇緩緩逼近,蛇身泛著幽光,蛇信分叉,末端竟坐有一名老者,身著中式馬褂,頭戴鬥笠。
    “赤蛇尊者?”
    傅雲長神色微變。
    赤蛇尊者活躍於東亞,傳聞精通巫術,能操控毒蟲猛獸,久而久之,自身亦沾染劇毒,常人稍觸即亡。
    此人極易辨認,最為張揚,跨下一頭巨蟒,遠隔數百米便清晰可見。
    三位地仙現身。
    眾華人大汗淋漓,腿軟乏力,幾乎要跪坐於地。三股磅礴氣息交匯,直衝霄漢,壓迫四方。
    即便強如他們,此刻體內功力竟似凍結。
    赤蛇尊者實則與當年江與於東非擊殺的影殺老祖孫無極類似,乃介乎合勁圓滿與地仙間的“偽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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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眾人難識真容。
    百年難得一見的地仙齊至,三人目光問詢,望向江與,似言:“閣下,莫非我們該退避?”
    江與冷笑,兩名地仙初期,外加一名未達初期的偽地仙,何足懼哉?
    “小輩,交出天仙遺藏,便可離去。我輩非嗜殺之徒,你我素無恩怨,勿讓雜念蔽心。”
    赤蛇尊者笑語盈盈。
    江與嘴角微揚:“既如此,看在你修為不易的份上,速速退去,或可饒你性命。”
    婆娑羅漢淡然道:“境界至此,萬物皆輕,何必與這等人費唇舌。不如先除後議,待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一步邁出,虛空泛起波紋,似行於水麵。婆娑羅漢無視江與留下的劍痕,徑直跨步,瞬間立於江與麵前。
    江與麵色驟寒,一拳擊出。
    仿佛須彌崩塌,拳芒四射,氣勢撼天。天地之力凝聚其中,掀起滔天氣浪,席卷婆娑羅漢。
    轟!
    山嶽傾頹,神鬼驚懼。
    婆娑羅漢驚呼失聲:
    “何以至此?”
    傅雲長與赤蛇尊者麵露異色,但礙於地仙的尊嚴,不便群起而攻之,隻能旁觀。赤蛇尊者深知,硬接這一拳絕非易事。
    婆娑羅漢背後浮現十幾尊古佛金身,巨大的金色符篆漫天飛舞。
    此刻。
    天崩。
    地裂。
    兩股力量交匯時,猶如西潮東浪碰撞,四周似龍卷風暴,古老的天仙遺跡山穀崩塌,無數裂痕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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