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說，祝賀炎做個好夢……
    結果賀炎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還是兩個。
    第一個噩夢其實挺莫名其妙的，從始至終都是白天，濃鬱的光不知道從哪裏射來，而賀炎在一座小小的空島上。
    一個不大的圓台，有一間磚瓦房，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沒了，正對著門的方向是一條路，直直的通向遠方的雲霧之中，這似乎是下山的路。
    賀炎麵對著房子，內心陣陣不平，似乎在恐懼什麽，身體不受驅使地向著房子後麵走去，距空島邊緣僅一個腳掌的距離。
    賀炎站在邊緣處，後背緊貼著牆壁，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隻是這光似乎穿不透腳下的雲，抬頭看似風和日麗，低頭一看卻是烏雲密布，恐懼的墜落感迎著賀炎的臉湧進他的身體裏。
    賀炎覺得頭有點暈，結果腳一滑直接摔下去了。
    猛得睜開眼，發現賀炎重新站在了房子前麵，看樣子像是剛順著小路上來的模樣，接著又鬼使神差地去了房子後邊，低頭，感受恐懼，墜落。
    再次睜開眼，依然是在房子前麵，依舊是先張望一下四周，再踩著之前的腳印去房子後麵，最後掉下去。
    賀炎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從雲頂之上墜落下去，斷斷續續的恐懼始終充斥在賀炎胸口，在一次墜落後，賀炎的意識消失了。
    ……
    第二場夢……
    不知道該怎樣說……
    賀炎夢見了……自己的父親要殺了自己。
    場景就在小學的樓梯上。
    賀炎不明所以地跑著，在孤燈照亮的樓梯上一路拚了命地往上狂奔，從一樓順著樓梯撒丫子一直跑到了頂樓，結果在頂樓的樓梯口看見了賀守。
    他棲身在身後的黑暗中，賀炎看不清他的身子，卻能看得清他猙獰的麵孔，賀炎一瞬間慌了神，恐懼感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轉身就跑！
    兩邊的走廊全部是漆黑一片，隻有每層的樓梯上有一頂昏黃的吊燈苟延殘喘。
    順著樓梯一步兩台階地，扶著欄杆大步往下邁，卻在某個不知名的樓層口撞見了賀守，心頭一震的同時呼吸也急速紊亂，站在樓梯轉角的平台上，賀炎沒有猶豫轉身繼續奔跑。
    扶著欄杆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跨過兩三個台階朝著高層連滾帶爬。
    結果沒走幾步又碰見了賀守，雖然不知道被賀守抓住有什麽後果，但賀炎就在十分自覺地跑著。
    似乎是一個逃犯與殺人犯的趣味性遊戲。
    賀炎轉身踩著台階，小碎步踏出虛影一路往下跑，轉角處一隻手拽著欄杆把自己順著慣性的方向往外甩了一個弧形，緊接著又順勢踩著下一個台階往下跑。
    不知不覺，周圍的環境越來越暗了，原本能看得清整個樓梯的燈光暗了不少，台階鋪上了一層模糊濾鏡。
    低頭看著腳下的台階，生怕哪一腳踩空了，結果在下樓梯的最後一刻抬頭，賀炎的心瞬間拔涼，身體失去控製直接和賀守撞了個滿懷，結果賀守就跟一個柱子一樣，麵對賀炎的迎頭撞擊竟穩如泰山。
    仿佛是後知後覺地抬起手想抓住賀炎，賀炎手忙腳亂的轉身想跑，還沒跑兩步腳腕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賀炎直接爬樓梯上了。
    沒敢回頭，賀守抓住了自己的腳腕，急忙用力掙脫，連滾帶爬地起身之後一個箭步再次衝出去。
    來來回回跑上跑下，賀炎平淡的內心湧起了一絲絕望感，不知疲倦地奔跑著，躲避著。
    ……
    總之是不知道夢是怎麽結束的，當賀炎聽到張霞在頭頂的呼叫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做了一夜噩夢的賀炎精神狀態屬實是不怎麽好，吃飯時腦海裏也依舊回想著已經快要模糊的夢。
    但是賀炎也沒怎麽在意，畢竟那段時間的賀炎經常做夢，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學校——
    果然，聖誕節是一個送蘋果的節日。
    中午上來後尤其是女同學，都背著書包，裏麵裝著幾個蘋果，用來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朋友進行交換。
    其實到底還是要吃的，手機買蘋果的也就那麽幾家，也沒什麽味道品種的差別，所以到底是要一個儀式感的。
    “聖誕節快樂。”給一個蘋果。
    “聖誕節快樂。”再給一個蘋果。
    “聖誕節快樂。”送一個蘋果回去。
    ……
    女生們手裏的蘋果給了這個給那個，四四方方的從小賣部裏買的包裝盒很是精致。
    但是……
    男生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看著女生們給了這個蘋果，給了那個蘋果，雖然給的都是女生……
    但青春期不說帥得慘絕人寰，但也是中規中矩的“帥小夥子”門也想要啊！
    一雙眼盯著都快擠出水來了，千盼萬盼就盼著女生們能施舍給自己一個蘋果，那簡直能在男生群體裏橫著走了。
    足以羨煞旁人。
    可惜了，女生們壓根沒注意到一旁望眼欲穿的男生們，就算注意到了，有賊心也沒賊膽。
    但是王鈺寧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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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真的是憑借好看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長相收獲了成堆的禮品盒，看得男生們眼都紅了，恨不得跑過去搶一個回來。
    賀炎也拿著一個蘋果，隻不過不打算給同學，看著女生們掏出禮品盒的時候，賀炎的眼睛都瞪掉了，怎麽還要包裝？
    ……
    要不自己這蘋果還是不要給了吧？
    中午走的時候賀炎特地拿了個最大的蘋果，想著也挺有範兒的，結果在看到禮品盒的那一刻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好丟臉……
    ……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夜幕降臨，聖誕節到了尾聲。
    走在回家的小巷子裏，賀炎的心情一直很激動。
    像往常一樣走著，隻是今天有點特別，因為賀炎在回頭的時候看見了希望。
    他穿著一件藍色禮服，站在月光下很是清秀的模樣，像是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一樣。
    “聖誕快樂。”希望輕聲說道，像是在哄個孩子一般。
    “聖誕快樂。”賀炎回應道。
    希望抬手，一個藍色的禮品盒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裏，賀炎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伸手遞給賀炎，賀炎猶豫著，要不別拿了吧……連個包裝都沒有。
    但看了看希望，看著禮品盒，賀炎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蘋果。
    希望隆起了他的蘋果肌，看著賀炎接過來禮物，才順手拿過了賀炎手中的蘋果。
    “比我送給你的蘋果大。”希望說。
    可是大有什麽用？排麵差了十萬八千裏，丟死人了簡直。
    “嗯。”拿過蘋果，在夜色下告別，希望看著賀炎轉身，夜色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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