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個東西夾住了賀炎的兩隻耳朵，賀炎驚神，回頭一看竟是希望，腦袋上帶著一個灰色毛絨的耳罩，賀炎摸了摸自己的，純白的，軟軟的，很保暖。
    “明天要下雪了。”希望說。
    賀炎覺得奇怪，問：“你怎麽知道？”
    “凍成這樣，天上還這麽多的烏雲，風也不要命地刮著。”
    賀炎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烏雲，順著目光投向遠方，覺得站在遠處的山峰上就能碰到著極低的烏雲了。
    “快過年了。”
    希望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過年……
    其實那個時候的賀炎，連公曆和陰曆都分不清楚，大人們說的“十號”“二十日”，賀炎隻覺得是意思相同的不同叫法而已，隻是在說的時候被那些親戚糾錯了好幾次，結果仍然還不了解。
    “應該吧！”下雪了，就是冬天了，冬天一到，就該過年了。
    其實賀炎也不確定到底快沒快，畢竟每年過年的時間都不一樣，手機上的日期是這麽說的。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嗯？”
    “今天是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周一，平安夜，明天是聖誕節。”
    ……
    說起來，賀炎倒聽見今天女生們在吵吵嚷嚷什麽，還很興奮的樣子原來是這個。
    那這麽說來，明天的蘋果又要滿天飛了。
    “我……不知道。”
    笑死，張霞連個手機都不讓碰，還說賀炎不跟同學們接觸，接觸什麽？其他人因為遊戲說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賀炎怎麽搭話？自己玩過？
    寫日記標日期還得看上一個日期是什麽時候，然後一點點地往後推。
    “聖誕節，你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
    ？
    賀炎的眼睛瞪得滴溜圓，看著希望，卻對上了他見怪不怪的眼神，一時間就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
    趕忙說道：“我沒什麽想要的。”
    “那你就隨便說一個，反正也是隨手的事。”
    可是給賀炎難住了，在張霞手上，是要什麽不給什麽，還有臉說“你要甚大人不是給你甚咧。”
    整的賀炎都麻木了，一時間麵對上趕著送禮的情況，屬實是驚慌失措了。
    “蘋果吧！”畢竟聖誕節都送蘋果，有些女生還從小賣部裏買來小的禮品盒，把蘋果送人。
    “嗯。”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畢竟人家給自己了，總不能白要吧！
    “你自己決定吧！”希望的樣子像是這個禮物有沒有都無所謂。
    “嗯。”
    “天黑了，你不回去嗎？”
    ……
    其實賀炎很少出門的，特別是工作日的時候，放了學就在家裏待著，等著吃飯，禮拜天也是守著電視機，三個動漫和一個音樂台交替著看。
    隻是張霞始終認為，隻有心無旁騖，放下世俗的欲望才能成為得道高僧，所以就連電視機都不讓賀炎看。
    總的來說，就是賀炎看書看累了就去外麵散兩圈，回來了繼續看書。
    所以麵對希望的問題，賀炎保持著很機械的沉默。
    ……
    朋友，你唐突了。
    賀炎很想說這麽一句，但還是忍住了，大能不敢惹，怕給穿小鞋。
    “等一下吧！”
    賀炎真的不想回去，還沒進門就聽見張霞催命一樣的嚎叫，賀炎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麽碎成渣子了，賀炎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撕了張霞那張破嘴。
    “希望，上帝帶我去天國了。”賀炎說。
    “怎麽樣？還好嗎？”
    “嗯，見到了你說的七美德的天使，還有耶穌，他死後去了天堂，我想起來了。”賀炎突然說道。
    “上帝說耶穌死後，他把耶穌的靈魂帶去了天堂，讓耶穌能繼續在天堂傳播他的真理，可是耶穌又說他在人間的靈魂被禁錮在釘死他的十字架上，而且已經枯竭了，這有點衝突了吧？”
    賀炎看著我，表情不能崩！希望拚盡全力壓製著自己瘋狂躁動的內心。
    “因為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他的靈魂將永遠被禁錮在那個十字架上，耶穌用自己的血澆灌真理之花，這樣就算耶穌死了也能讓真理繼續存在，可是上帝未來表彰耶穌的功德與最真誠的信仰，所以讓他被禁錮在十字架上的靈魂獲得自由，升入天堂，連帶著人間的真理之花也一同枯竭。”
    上帝你給我等著！！！
    希望恨得咬牙切齒。
    “那也沒毛病。”賀炎肯定地點了點頭。
    “還有什麽嗎？”希望問道，打算回去跟上帝算賬。
    “沒了，我還沒看夠上帝就把我攆走了。”不知道為什麽，麵對希望，賀炎總是莫名地有好心情，同時也忍不住撒嬌，似乎能斷定希望一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等吧！他什麽時候閑的沒事了會再來找你的。”希望故作輕鬆地說。
    “那我什麽時候能去地獄？”
    希望也瞪大了眼睛看著賀炎，很明顯，他給賀炎的這句話震住了。
    賀炎還覺得是希望理解錯了，趕忙補上一句，“我已經去過天堂了，也想去地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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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給上帝這權限了，出了事全得自己兜著。
    “等著吧！惡魔共主是個小氣鬼，我都沒去過他的地獄。”
    廢話，隻顧著欺負天堂了。
    “機會渺茫啊。”
    見賀炎有些失落，希望趕緊說好話，“也不一定，等你什麽時候能讓他看上眼了，他自然而然就邀請你去了。”
    “哦。”
    “好了，你真的該回家了，天已經黑了。”
    “嗯，那你去哪兒？”賀炎反問道。
    “我有自己住的地方。”
    “那行吧！”
    “祝你平安夜做個好夢。”
    “也祝你做個好夢。”
    ……
    剛進大門，不知道張霞到底長了幾隻耳朵就聽見了賀炎的腳步聲，賀炎剛靠近門口就聽見張霞說：“回來啦？作甚的來咧？”
    ……
    你把嘴湊過來，我撕了它！
    “逛。”
    “去哪逛的來咧？”
    我去你腦袋上逛了！
    “街上！”賀炎已經沒耐心了，勸張霞識相點趕緊閉嘴。
    “街上有甚逛頭咧？”
    “沒！！！”
    賀炎真的恨不得一腳踹過去，全世界就你長嘴了，沒完沒了。
    吃飯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洗腦言論。
    “你看人張義揚的姐姐，不是考上一中？人爸人媽給人買嘍一新手機，你想要嘍也好好兒學習，考上一中嘍要甚手機媽媽都給你買，買專門耍遊戲的手機。”
    ……
    那手機我不要了行吧？
    真想一盆菜扣你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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