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一那年：50
    “那行吧！”說著，希望也隨手一鬆，就這麽扔了。
    “接下來想去哪兒？或者是還有什麽想吃的？”
    “沒了，我都要飽了。”
    “哎——這兒是什麽都沒有，玩兒的地方也沒一個，吃的喝的來來回回也都是那麽幾個，你不覺得膩嗎？”希望問道。
    賀炎想了想，搖搖頭，畢竟自己每天除了上學就算窩在那個小房子裏，偶爾心血來潮破天荒地想出去逛逛，還被張霞再三拒絕，去了外麵兜裏也是一分錢都沒有。
    “還行吧！我也不知道上江有什麽能玩的，平時我都不出來。”
    “這幾天我都把這兒能吃的吃遍了，能去的地方也都走了一遭了，實在是沒意思。”
    賀炎倒是驚訝地扭頭看了一眼他，自己在上江活了快十年了都跟初來乍到的一樣……
    算了，還是謝謝張霞吧！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帶你去。”
    對於這種邀請，賀炎並沒有多大的觸動，反正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賀炎的心思就一直在著窮鄉僻壤裏麵了，賀炎不想跟那些長輩們說得一樣，“去大城市裏長見識”。
    大城市的繁華和心機，讓後來的賀炎實在是分身乏力難以應付，想著就在這個小鎮上找個工作，一個月三四千的工資，能夠支撐賀炎安安穩穩地混上一輩子就好了。
    但是賀炎並沒有把這個想法跟張霞和賀守說，因為一定會被罵做不爭氣，沒誌向，丟人，成不了氣候，不成子弟……
    但賀炎一直記著這個念頭，藏在心底，從未與任何人說過。
    ……
    “沒有，這兒就挺好的。”
    希望的眉心刺痛了一下，隨即問道：“為什麽？”
    賀炎想了想，說：“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城市太大了，我又不怎麽喜歡出門，就想著整天都躺在家裏，但是我又好奇窗戶外麵的世界，在這個小鎮上還好，不大，一個小時多就能繞一圈，雖然這裏我現在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我就是不想去大城市裏，我感覺大城市無邊無際，跟走不到盡頭一樣，我又不想花費那麽多時間去認那麽多的路線，但是如果不知道的話就會一直覺得很可惜，畢竟都在大城市裏了，再怎麽樣也得看看城市的風景吧！”
    兩人坐在長階的中間，看著右手邊空落的新廣場，遠處朦朧在夜色裏的的舊廣場，左手邊敬老院遮擋住的成排的燈火。
    “有我在，你想去哪裏都可以，我可以為你在世界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建造一間房子，不管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累了困了你能倒頭就睡，什麽時候睡醒了，什麽時候繼續旅行。”
    ……
    不得不說，這句話確實是觸動了賀炎的心緒。
    但是猶豫著，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吧！雖然我也想去大城市裏生活，電視裏麵的高樓大廈，還有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我都想去看一看，但是……我還是不想去，因為……沒見過的東西我能自己想象，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看見了，而它不像我期待得那麽好的話，我會覺得很失望，可是，就算它比我想象得還要好看，用不了多久我還是會忘記的，到時候又要難過了。”
    希望別過了頭，皺著眉頭，閉上了眼，鎖住了瞳孔中瘋狂湧動的感傷。
    “那就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如果想了，記得和我說，我會帶你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去無數次，天天去，讓你不會再懼遺忘，你的夢境也將會是你所期盼的夢幻，你將擁有無限的驚喜。
    希望的餘光掃著賀炎，心緒湧動，眼眶緊緊地噙著眼淚。
    ……
    你可知道，這句話，是你曾對我說過的。
    ……
    “嗯，謝謝。”賀炎輕聲說。
    “……”
    賀炎張口想要說話，但還是懸崖勒馬把話死死堵在了齒縫間。
    希望像是察覺到了一樣，轉過頭來看著賀炎。
    感覺到希望的注視，賀炎歎了口氣，還是厚著臉皮問道：“希望，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你的賭局的主角，我說過，這個世界沒了誰都依舊可以轉動，但唯獨不能沒有你。”
    ……
    “哦~”
    賀炎的內心總覺得有什麽莫名的情緒一樣，在胸口處膨脹，漲得難受。
    希望伸了個懶腰，說：“天是徹底黑了，你呢？是要回去？還是再吃點兒？”
    “我吃飽了，下次我請你吧！”
    希望擺擺手說：“不用，你請不起我，我胃口大，就你剛才吃的那些東西，我能吃三份兒。”
    “那得等我有錢了就請得起了。”
    “行，等你有錢了。”
    “希望……我有沒有問過你，你都是在哪裏住的？難道你在賭局裏有住處？”
    希望目視遠方，說道：“問過，你忘了。”
    賀炎內心一驚，問過……還忘了？自己的記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雖然一直以來也不怎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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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
    “好啦！沒事，等你再想起來嘍。”
    “嗯，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點，我還有點事，就不跟著你了。”
    “嗯，那你也注意點。”
    ……
    希望的氣色倒是不錯，上帝和惡魔共主見了，以為他吃錯藥了。
    “上帝，你說的新年禮物，我可是一直在等著。”
    十三歲的希望，個子不算高，費力地踮著腳尖抻著脖子去把頭湊到上帝麵前，而彼時上帝正與惡魔共主閑談。
    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兩位今兒個竟然沒吵架也沒打架。
    上帝被希望的此舉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凝著目光打量著希望，“知道了，離過年不知還早嗎？你著什麽急？”
    希望整了整自己的儀態，像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那不是禮物嗎？誰不想早點要？”
    “惡魔共主……”
    希望又彎下腰去找坐著的惡魔共主。
    看著這個樣子的希望，惡魔共主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幹嘛？”
    “上帝說要給我一個新年禮物，你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
    ……
    希望夾著嗓子說話的樣子……
    雖然確實讓人聽起來很可愛，但是……
    唯獨讓上帝和惡魔共主聽著陣陣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蹭蹭地往外冒。
    惡魔共主同樣打量著希望，“你跟我要新年禮物？賀炎的七張白卷算不算？”
    ……
    一句話把希望堵得無法言語，但他卻出奇的沒有生氣，依舊保持著一副強裝的可愛模樣。
    “你好好想想啊！畢竟是大過年的，總不能冷冷清清的吧！再說你們天堂跟地獄又不過年，給你們機會你們還不用？”
    ……
    “行行行，給你給你，還有幾天過年？”
    “十六天。”
    “知道了，你等著吧！”
    惡魔共主恨不得希望立刻遠離他麵前，真的太不習慣了。
    “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們一個新年禮物？”上帝問道。
    “你那說的不是廢話嘛！行了，就這麽決定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隻留下上帝和惡魔共主兩人在凝固的空氣中淩亂著。
    “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他真的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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