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底下有人笑了的。
    美術老師估計是被氣得不輕，呼吸聲擱老遠都能聽到。
    “你們說吧！我這美術課你們是要怎麽？上課用的工具你們還沒買，是不是以後也不打算買了？要買的舉手。”
    ……
    一片寂靜，眼角的餘光看不出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都不買是吧？啊？我說過多少次了？我這門美術課跟其他老師的不一樣，不是讓你們在本子上死畫的，這是藝術，我讓你們做的畫扇，這不是，天氣還熱著，就算現在沒做好也能拿出來扇風，你們畫好之後，上完色了，那是又能扇風，又好看，還是自己做的，你們學會了能自己做幾個去賣，這種東西在比較大的一些城市裏還是挺流行的，結果呢？就這麽幾個人買了，剩下的呢？”
    “而且以後有想走美術的同學，我這門課就是一個很好的練習的機會，到時候你們能學得輕鬆一點，而且這種東西它是有價值的，能賣錢，你們不想學連錢都不想掙？”
    “篆刻，有的是從42班轉過來的，我說沒說過，這一套工具也不貴，網上十幾二十就能買下，學好了照樣能賣錢，刻一個什麽白頭偕老，生生世世，是有人買的，就我讓你們做的這兩樣東西，你們去那些外麵的旅遊景點，全是，而且一個就是十幾二十，貴的三四十，這成本有多少？而且學一下這個是能要你們的命還是怎麽？”
    美術老師一頓言語輸出，無人搭理。
    “說吧！我這課你們是要幹嘛，讓你們做手工你們不願意，那總得找個事做吧？”
    教室裏隻有一些很低的聲音在摩擦。
    “這樣吧！你們不願意做手工，就背英語單詞吧！反正中考也要考，你們背會了也有用。”
    說著就問一個同學要英語書。
    “你們英語學幾單元了？”
    “三單元。”
    有人回答。
    美術老師好像略顯吃驚，“這麽快？那你們的單詞背哪了？跟著嗎？”
    “我們就不背，聽寫的。”
    “昂，那背吧！”
    把書還回去，就有人要坐下。
    “站起來！”
    厲嗬一聲，嚇得全班的人都一激靈，美術老師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大美人，說話雖然不像是那種柔聲細語，但也絕對不會有這麽……
    充滿氣勢的語調。
    就像是……
    帝王？
    ……
    “沒工具上我的課還有理了？問你們買了沒，一個個都理直氣壯地說沒買，讓你們買你們說不買，還坐著幹什麽？都給我站著，站著背，背會了坐，背不會就一直站著。”
    ……
    “老師。”
    一男同學去找老師求情，“一單元太多，我們背不會，能不能少點兒？”
    美術老師接過書，看了一下，說“那你們就背一半吧，這一列結束。”
    ……
    直到一節課過了一大半，才有一同學走過去要背。
    結果美術老師接過書說了一句，“你先等一下，過會兒再背，你們這都是瞬間記憶，現在記住了，等過後就全都忘了。”
    ……
    至此，梁子算是結下了。
    一直到第二節美術課……
    “賀炎，你有沒有美術老師要給買的東西咧？”
    一同學過來問賀炎，賀炎疑惑，說道“有，怎麽了？”
    那同學說“我們不想上這一節美術課啦，心煩得不能。”
    皺著眉頭，看起來倒是“征於色，發於聲。”
    “那你們幹嘛去？”
    賀炎好奇地問。
    “我們打算回宿舍的咧。”
    ……
    6
    至此，一群沒有美術工具的同學，成群結隊，浩浩蕩蕩，風風火火地走了。
    等到美術老師來教室時……
    “嗯？人呢？”
    聽著美術老師一時沒反應過的語氣，底下的同學們都忍不住偷笑。
    最後還是學習委員站了起來，說“老師，他們都回宿舍了。”
    美術老師一聽，還以為是班主任或者誰叫他們回宿舍有事了。
    “誰讓他們回的？”
    “他們自己回的。”
    這一下可是給了美術老師當頭一棒，興許是剛入職教師生涯沒幾年，就遇見了這麽膽大包天的行為，一時間沒接受過來。
    至於地理老師？
    老人家三十歲了吧？
    也差不多了，反正是什麽大風大浪的也都該見識過了，全班逃課這種小事，怎麽能成為她老人家職業生涯上的汙點呢？
    ……
    “啊？為什麽？”
    學習委員解釋說“因為他們都不想背英語。”
    “背英語？”
    美術老師不解。
    “嗯，因為走的那些人都是沒有上美術課用的工具的，然後老師讓他們背英語，他們就走了。”
    ……
    興許這種事地理老師能接受。
    她必須接受，占了那麽多課，地理成績見得有多好嗎？
    不如還回來。
    媽的想起來了。
    初一還是初二來著，地理老師剛開學那會兒功夫說得好好的，說什麽“現在先占用你們的一點藝術課的時間，等我講完了課就把課還給你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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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天花亂墜，騙得人是心甘情願。
    結果一整個學期過去了，愣是一節課都沒還。
    還哪了？
    下一屆？
    不見得吧！
    說不定下一屆的課占得比我們這一屆還厲害呢。
    所以還給誰了呢？
    自己嗎？
    【疑惑jpg】
    ……
    美術老師坐在講台上，許久沒有說話，可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吧！
    【幸災樂禍,jpg】
    ……
    “那誰，咱們班……還有沒有……住校的？”
    美術老師問。
    一男同學站起來。
    美術老師連忙說“你把他們叫回來，趕緊。”
    從語氣中能聽得出，美術老師被氣得不輕。
    男同學跑出教室門，許久才回來。
    見他一個人回來，所有人都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他一開口就打碎了美術老師的幻想。
    “老師，他們說不回來。”
    “不回來？”
    美術老師臉上的誇張已經沒辦法用語言形容了。
    “為什麽？”
    男同學搖搖頭，回了座位上。
    ……
    再度沉默許久。
    ……
    美術老師突然說“你們班主任在不在？”
    ？？？
    怎麽？
    要搬救兵？
    同學們隻覺得大事不妙。
    等到美術老師出去後……
    “我靠，老師找班任去了。”
    “嗯，完了。”
    “班任在不在？”
    “在咧，我剛下課的時候還看見她了。”
    “哎，慘了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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