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床比較低，再加上賀炎睡的時候是直接把床上遮的一層防水布卷起來卷到最裏邊靠牆，再加上賀炎還要放衣服什麽的，雜七雜八地放著，隻能是往邊上睡了。
    見了鬼的張霞。
    等到一天的網課糊弄完的時候，夜晚，賀炎做了一個噩夢。
    ……
    這一次，賀炎成為了一名看客。
    ……
    “賀炎”放學回家，周身環繞著滿滿的低落情緒，站在大門口猶豫很久，他才鼓起勇氣邁出最後一步。
    “怎啦咧？”
    張霞見狀，關切地問。
    ……
    賀炎看愣了，張霞？
    他從未見過張霞這樣的模樣，不，賀炎見過，在麵對別人的時候……
    ……
    “賀炎”眼神躲閃，麵對張霞更是不敢抬頭。
    張霞耐心地說“怎啦咧？說吧！媽媽又不打你。”
    “賀炎”慢吞吞地從書包裏拿出一張試卷，73分，鮮紅的數字再一次刺痛賀炎的眼睛，他把試卷遞給了張霞。
    張霞接過試卷，看了看，溫柔地問“沒考好？”
    “賀炎”點了點頭。
    張霞說“沒事又，寶貝以前又不是沒考過一個好成績，這一次就失誤啦麽，下一次，下下一次，也說不準還會有很多考好的時候咧，委屈甚咧。”
    “賀炎”點點頭，“嗯。”
    張霞說“對啦麽，一次麽考好而已，又不是犯了甚錯，怕甚咧？你還是粗心，這卷子上錯的，都是你粗心麽算對，麽檢驗過的，是不是咧？”
    “嗯。”
    “下一次操心點兒，以後細致點兒，知道啦？”
    ……
    畫麵漸漸暗淡。
    這一幕看的賀炎眼睛生疼。
    可畫麵緊接著就再次亮起來了。
    ……
    “賀炎”放學回家，走到大門口，猶豫了很久，過了很久才鼓起勇氣邁出了走向院子裏的一步。
    ……
    賀炎皺起了眉頭，這一幕，不是剛剛才發生過的嗎？
    這是怎麽回事？
    循環夢？
    還是……
    鬼打牆？
    ……
    “回來啦？考試考地怎樣兒咧？”
    第一句話還是走向說的，隻不過語氣變了，話也變了，前半句是確定人在不在，後半句是給準備遺言的。
    “還行。”
    “賀炎”低聲說。
    張霞就坐在床邊看情感直播，賀炎根本沒辦法糊弄。
    張霞一聽就不樂意了，直接斷定賀炎沒考好。
    “甚叫寫還行咧？考好啦麽啦咧？”
    “賀炎”沒有說話，張霞追問道“考嘍多少分兒咧？”
    賀炎還是沒有說話。
    張霞直接讓賀炎拿出卷子來。
    “卷子發下來啦麽啦咧？我看看兒呀？”
    “賀炎”慢吞吞地掏出了卷子，張霞看了一眼就大發雷霆。
    “怎考的咧？73分？昂？語文才考下73分兒？你平常上課聽不聽咧？昂？老師講的時候你在想甚咧昂？想遊戲咧？我告給你，從今兒開始你不應再給我碰手機，群裏有甚事我告你，也少出的耍的，就在家裏看書的，甚不會複習甚，卷子不是發下來啦？拿的更正的，甚會甚不會，看問孩兒們咧還是問老師咧？”
    “賀炎”低著頭，不敢說話。
    ……
    畫麵再次漸暗。
    這才是賀炎熟悉的情節，張霞質問賀炎的姿態和語氣讓他覺得惡心，畫麵漸暗時響起了關車門的聲音，響起的瞬間讓他的全身都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哪怕畫麵暗了下來，也依舊讓他心有餘悸。
    賀守回來了……
    賀炎內心中有數不清的疑惑，但是他偏偏想不起來是什麽。
    ……
    張霞和“賀炎”走在街上，路過小賣鋪的時候，“賀炎”看見櫥窗上的玩具槍盒子，一下子迷住了，步伐不自覺地放慢了。
    小時候的賀炎是很喜歡玩具的，畢竟小時候沒怎麽玩過，即便玩過，也是三歲以前的記憶了。
    賀炎喜歡貓貓狗狗的，記得張霞說過，小時候老家有條狗，賀炎天天跟狗一塊兒玩，可是有一天狗被路過的摩托車壓死了，
    賀炎傷心了好久。
    可是賀炎並沒有這一段記憶。
    有記憶的是，一家人來到上江之後，給賀炎買了一個隻玩具小雞，通體毛茸茸的，轉動發條就能一下一下地左搖右晃地挪動。
    可是有一天，小雞不動了，不知道是沒電了，可是那個時候的賀炎不知道沒電這麽一說，小雞不動了，賀炎就把他放在窗台上，知道有一天它不見了，賀炎盯著窗台的位置看了一會兒，沒有問小雞去哪裏。
    張霞看見“賀炎”不走了，就順著“賀炎”的目光看去，說道“想要咧？”
    “賀炎”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張霞歎了口氣，說“哎呀……咱們才在街上買嘍這麽多的菜，錢兒不夠啦，下一次出來再買吧，媽媽多拿點錢兒。”
    “賀炎”再次點了點頭。
    ……
    畫麵漸暗。
    賀炎很不適應張霞這樣的語氣和態度，跟她以往一心望子成龍的吹毛求疵的性格根本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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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再次明亮。
    ……
    張霞和“賀炎”走在街上，路過小賣鋪的時候，“賀炎”看見櫥窗上的玩具槍盒子，一下子迷住了，步伐不自覺地放慢了，抬頭看著櫥窗的玩具盒子。
    盒子上有很精美的圖案，賀炎很喜歡。
    張霞發覺賀炎不走了，轉過頭來，問賀炎“怎啦咧？”
    順著賀炎的目光看過去，張霞知道是在看一個玩具槍，語氣當即就冷了下來。
    拉著“賀炎”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說“買甚買咧？你家敢是甚些兒的有錢兒人家？有著買玩具的心還不如用的學習上咧，成天一門心思就想的耍，老師講的都會啦？甚時候兒考好嘍甚時候給你買。”
    ……
    語氣強硬，不容辯駁，拿出成績和為人父母操勞子女不容易來打壓賀炎，除了學習上別想再從張霞這裏拿一分錢，這才是賀炎記憶中的張霞。
    這一次，賀炎愣了一會兒，但是畫麵沒有等待賀炎，再次開演。
    ……
    盛夏，是上江鎮中心小學的六年級同學畢業的一天，從今天起，走出校門的那一刻，他們將不再屬於這個校園。
    年幼的孩子們不懂分別，在相互揮手的瞬間許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山盟海誓。
    無數個再也無法相見的明天。
    “賀炎”卻高興不起來，張霞拉著他的手，回家的路上，張霞一直絮絮叨叨。
    “沒考好就沒考好麽，才六年級麽，等寶貝上了初中，好好努力，考好就行啦！”
    “賀炎”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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