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懲治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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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茲港的正午陽光熾烈,演武場中央的太易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繡著的八卦圖被曬得發亮,每道卦象邊緣都鑲著星隕鐵細邊,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仿佛太易門的古老咒文正隨著旗角翻卷而低聲吟誦。石破天負手立於點將台,星圖披風下的玄色勁裝染著淡淡硝煙味,那是昨夜西市密道之戰留下的痕跡 —— 袖口處還留著一道冰棱劃傷,傷口邊緣凝結著淡金色的血痂,正是太易真火與冰棱勁對衝後留下的獨特印記。他垂在身側的手掌微微蜷起,星圖印記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金光,與胸前太易令的紋路隱隱共振,金屬令牌上的雙魚紋仿佛活過來般,在熱浪中輕輕擺動尾鰭。
    三千幫眾肅立台下,靴底碾碎的細沙在熱浪中揚起,混著遠處海麵飄來的鹹澀氣息,撲麵而來。唯有台中央的青銅囚籠泛著冷光,籠身刻著的太易八卦紋與點將台的太極石遙相呼應,蘇信蜷縮其中,鶴鳴刀穗已被扯去,露出腕間未愈的齒痕,傷口周圍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每道齒痕深處都隱隱透出一絲黑血,那是波斯血喉蠱的毒漬。石破天的目光掃過台下雪山派弟子緊繃的肩背,他們手中的冰棱刀刀柄纏著白色孝帶 —— 那是雪山派為在東海之戰中逝去的弟子所係,此刻卻因緊張而被握得變了形。
    "蘇信,你可知罪?" 石破天的聲音如太易燈塔的基石般沉穩,尾音未落,海麵喧囂的鷗鳴陡然靜止,數隻海鷗凝固在半空中,翅尖的羽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江湖客,正屏息等待這場裁決。
    囚籠中的蘇信抬起頭,眼底布滿血絲,眼白處爬滿的紅絲像極了波斯地毯上的蜿蜒紋路。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每一道呼吸都帶著冰棱淵蠱毒的寒意:"少莊主,我... 我是被脅迫的!貝海石餘黨抓了我娘和妹妹,他們用冰棱刺進我娘的眉心!" 他忽然劇烈咳嗽,指節深深摳進囚籠的青銅欄杆,欄杆表麵竟留下五道淡淡的指痕 —— 那是雪山派 "冰川裂石手" 的暗勁,可見其情緒激動至此,"您還記得嗎?三年前在雪山,我娘在冰棱宮熬了整夜的冰棱粥,您說比太易茶還清甜,還誇她熬粥時會在鍋沿刻雪花咒..."
    "住口!" 石破天踏前半步,星圖披風隨勢展開,衣擺上繡著的二十八星宿圖在陽光下依次亮起,在點將台上投下雄鷹般的剪影。他袖中甩出兩卷羊皮紙,殘星印與六芒星圖騰在陽光下猙獰如鬼,紙張邊緣還沾著波斯特有的駝毛纖維,"但我故意讓你傳遞半真半假的路線,為的就是引出貝海石餘黨的十二元辰陣布局 ——" 指尖劃過信末的六芒星,竟有火星濺起,那是太易真火與邪祟符文對衝的異象,"你以為自己是棋子,卻不知,從你踏出第一步起,便在我的棋盤之上。焦堂主去冰棱峽,錢堂主守海路,都是虛招,真正的星隕鐵,早已藏進了太易燈塔的地宮 —— 那裏的太極石陣,能讓星隕鐵的震頻與整個龜茲港的地脈共振。"
    台下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夾雜著青龍堂弟子倒吸冷氣的 "嘶嘶" 聲。焦九皋忽然撓頭,銅鈴眼瞪得滾圓,腰間的海螺號隨著動作發出暗啞的聲響 —— 那是三日前在冰棱峽被凍裂的號嘴,"奶奶的,難怪老子在冰棱峽凍得直打擺子,敢情少莊主拿老子當幌子!" 他重重跺腳,鎏金刀震得地麵發麻,刀身映出他滿臉的胡茬都結著鹽粒,"不過老子樂意!隻要能釣出貝海石的龜孫子,就算在冰窟窿裏蹲三天三夜,老子也能把海螺號吹得山響!"
    石破天轉向幫眾,聲音陡然沉如深海,掌心按在點將台的太極石上,頓時有金光從石麵滲出,在沙地上勾勒出龜茲港的地形圖:"諸位可記得,三日前我為何要將星隕鐵轉運路線當眾宣布?" 他展開蘇信床頭搜出的星隕坑地形圖,鮮血圈注的 "星雪合璧" 四字已滲入紙背,背麵隱約可見雪山冰棱與太易星圖的交疊圖案,"貝海石以為,用族人安危便能讓江湖兒女自相殘殺,卻忘了 ——" 指尖重重按在圖上的太易卦象,沙地上的龜茲港地圖竟隨著他的動作浮現出十二元辰陣的虛影,"真正的江湖人,恩怨分明。蘇信傳遞的每一條密信,我都讓冷月心在關鍵處改動震頻,比如將 " 西市密道 " 的震位倒轉,表麵是乾卦,實則暗藏坤卦的逆轉真氣,讓波斯祭司收到的,不過是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 " 秘密 "。"
    冷月心從陰影中現身,毒影刃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那是剛剛從冰棱宮取來的冰棱水。她輕輕一振,甩出三枚染血的信釘,信釘落地時竟在沙麵燒出焦痕:"這是在波斯商隊搜出的信釘,看似刻著太易門雙魚紋," 她蹲下身子,指尖劃過釘尾幾乎看不見的倒刺,沙麵上頓時浮現出聖火教的滅魂咒文,"實則暗含聖火教的滅魂咒。少莊主早有防備,讓我在信釘中注入太易真火,昨夜祭司手握信釘時,真火順著咒文反噬,震碎奇經八脈 —— 他們到死都不明白,為何滅魂咒會變成索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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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破天望向雪山派隊伍,目光在趙明軒驚恐的臉上稍作停留,注意到他腰間的冰棱刀穗在發抖:"我知道,此刻你們心中必有疑慮 —— 雪山派是否真有內奸?" 他忽然取出從波斯商隊繳獲的密信,信末的殘星印在陽光下扭曲如蛇,信紙上還殘留著波斯香料的氣味,"貝海石的毒計,從來不是讓某個人背叛,而是讓整個江湖陷入猜疑。就像蘇信體內的血喉蠱," 指向侍劍正在施針的冰魄玉碎件,玉碎件表麵正浮現出雪花狀的藍光,"看似控製一人,實則想讓雪山與長樂互相猜忌,讓星雪共振的道統斷裂。但他忘了,雪山冰棱與太易真火本就同源,就像..." 忽然看向侍劍,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恰好對上她抬頭時的目光,耳後胎記與他掌心印記同時亮起微光,"就像星圖與雪花,相生相克,卻能在共振中孕育新生。"
    侍劍忽然開口,冰魄銀針在蘇信腕間劃出優美的弧線,每一枚銀針尾部都係著半片雪花形狀的琉璃:"少莊主一早便讓我準備了雪山冰棱與太易真火的共振密法," 她望向石破天,眼中盡是信服,指尖在蘇信腕間穴位輕點,竟有冰晶從針尾滲出,與蘇信體內的黑血對衝,"他說,若連被脅迫的兄弟都容不下,何談蕩平邪術?所以才讓我用冰棱宮的秘傳針法,先以冰心訣穩住蠱蟲,再用太易洗髓湯拔除毒根 —— 你看,蠱蟲已經開始鬆動了。"
    石破天抬手製止了即將跪下的趙明軒,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掌心按在對方肩頭,趙明軒隻覺一股暖意順著經脈遊走,凍僵的手指漸漸回暖:"趙明軒,回去告訴雪隱長老,長樂幫的太易燈塔,永遠為雪山派的冰棱勁留著共振的方位。當年老幫主與冰魄傳人同葬星隕坑,他們的星圖與雪花印記,至今仍在星落沙漠的地脈中共振。貝海石想斬斷這根線,我們偏要讓它更堅韌。" 轉身麵對蘇信,星圖手套按在囚籠的太極紋上,青銅籠身竟浮現出太易八卦的光影,每道卦象都與蘇信腕間的齒痕形成呼應,"按幫規,背叛者當廢去武功。但我問你 ——" 忽然蹲下身,與囚籠中的蘇信平視,目光中沒有憤怒,隻有沉甸甸的期許,甚至能看見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倒影,"你可願用餘生,在星落沙漠的星隕坑前,為被貝海石殘害的江湖人守靈?那裏的沙地下埋著太易門與冰魄宮的初代傳人,他們的兵刃還保持著共振的姿勢,就像... 就像我們此刻的掌心相對。"
    蘇信渾身劇震,淚水奪眶而出,淚珠落在囚籠的青銅欄杆上,竟發出冰棱融化的 "滋滋" 聲。他想起三年前在寒江渡口,石破天為了救他,硬生生用掌心接住屍傀的毒爪,星圖印記被腐屍毒侵蝕了整整三個月,期間每天清晨都能看見少莊主在燈塔頂層運功驅毒,後背的星圖刺青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此刻少莊主蹲在麵前,袖口的傷還在滲血,血珠滴在沙地上,竟形成一個小小的太極圖案。"少莊主..." 他喉嚨哽咽,聲音比冰棱淵的泉水還要清冷,"蘇信對不起您,對不起長樂幫,更對不起我娘... 但我娘說過,雪山派的弟子,就算死,也要麵朝星隕坑..."
    石破天站起身,望向台下漸漸被海風撫平的沙麵,遠處的波斯商船正在起錨,船帆上的火焰圖騰被陽光曬得褪了色,像極了貝海石餘黨的末路。他舉起蘇信的血竭密信,任由海風將紙張吹得獵獵作響,信末的殘星印在風中漸漸模糊,"今日之事,不是終點。" 聲音忽然如驚堂木般落下,震得太易旗嘩嘩作響,旗角的流蘇抽打在點將台的石柱上,發出兵器相交的清響,"貝海石餘黨還藏在暗處,腐屍毒與十二元辰陣仍在侵蝕江湖。但我要讓所有人知道 ——" 忽然張開雙臂,星圖披風完全展開,二十八星宿圖在陽光下連成一片璀璨的星河,"長樂幫的刀,不斬被脅迫的手足;長樂幫的火,隻燒那妄圖分裂江湖的邪術!若有人被邪術操控,我們便用共振破之;若有人被脅迫背叛,我們便用信任喚之!這江湖,不該是貝海石的祭壇,而該是星雪共振的熔爐!"
    焦九皋忽然捶胸頓足,海螺號被他甩在肩上,發出一聲走調的長鳴:"奶奶的,少莊主這話說得老子熱血沸騰!老子明日就帶水鬼隊去鑿沉波斯人的祭壇船,順帶撈些波斯琉璃回來給弟兄們做護心鏡!" 他的鎏金刀在沙麵劃出深深的痕跡,刀刃帶起的火星點燃了沙中的磷粉,竟形成一條小小的火蛇,"不過說真的,少莊主,下次再拿老子當餌,能不能給件抗凍的披風?冰棱峽的風,能把人的腸子都凍成冰棱!"
    "焦堂主," 石破天輕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波斯之行,我們要帶的不是刀,是雪山派的冰棱玉與長樂幫的星隕鐵。" 他望向侍劍手中的冰魄玉碎件,又看看蘇信掌心新刻的太易震卦,玉碎件與震卦竟發出輕微的共鳴,"貝海石想要星雪之血祭天,我們偏要讓星雪共振的光芒,照亮他的祭壇。讓他看看,江湖兒女的血,不是用來獻祭的,是用來灌溉共生之花的 —— 就像此刻,蘇信的血與我們的血,終將在星隕坑前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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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震山忽然抱拳,九環刀在陽光下劃出璀璨的弧光,刀環碰撞聲如戰鼓擂動:"少莊主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張某人服了!" 他轉向蘇信,刀疤臉難得露出笑意,刀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頜,笑起來時像極了裂開的冰縫,"小子,若能活著從波斯回來,老子教你九環刀的 " 雷火三重震 "——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再敢背叛,老子的刀可不長眼,定會在你後背刻上太易離卦,讓你走到哪兒都帶著長樂幫的警示!"
    演武場的熱浪漸漸退去,石破天看著蘇信掌心新刻的太易震卦,震卦周圍還滲著血絲,卻已開始與他體內的真氣共振。忽然想起三年前接手長樂幫時,寒江子在他掌心刻下星圖印記的場景,老人布滿老繭的手指在他掌心遊走,每一道紋路都像在雕刻江湖的未來。"領袖之責,不在斬盡奸邪,而在讓江湖人看見,即便被背叛,仍要守住心中的光。" 此刻,蘇信眼中的恐懼與感激,台下幫眾眼中的敬畏與信服,讓他更加確信,寒江子的話,他從未忘記。
    他望向太易燈塔的方向,那裏正有海鷗銜著星圖草飛過,細小的草葉上還沾著晨露,在陽光中泛著微光,像極了江湖中那些微小卻堅定的希望。或許,這就是領袖氣質 —— 不是居高臨下的裁決,而是明知江湖如棋局般詭譎,卻依然願意給迷途者留一盞燈,給背叛者一條贖罪的路,讓所有心懷正義的人明白:在星雪共振的道統裏,信任比刀劍更鋒利,寬恕比懲罰更有力量。
    而蘇信,此刻正蜷縮在囚籠中,望著石破天被陽光拉長的背影,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恐懼、感激、悔恨交織在一起,卻又在石破天的話語中漸漸平息。他低頭看著腕間的齒痕,那裏的青紫色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淡淡的藍光 —— 那是侍劍的冰心訣在默默修複他的經脈,藍光流轉間,竟隱隱形成雪花形狀,與石破天掌心的星圖印記遙相呼應。或許,正如少莊主所說,背叛不是終點,而是另一條路的起點,一條通往星隕坑、通往江湖共生的起點。
    當演武場的鍾聲響起,石破天轉身走向點將台深處,星圖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星圖印記。他知道,懲治內奸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波斯,在星落沙漠的星隕坑前。但隻要有這些願意追隨的弟兄,有願意信任的盟友,哪怕前路荊棘滿布,星雪共振的光芒,終將照亮整個江湖,讓貝海石的陰謀,永遠湮滅在星隕坑的金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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