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內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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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茲港的晨霧如薄紗般籠罩著太易燈塔,石破天立於塔頂,望著港口內往來穿梭的商船,眉頭緊鎖如重巒疊嶂。昨夜真火池的衝天火光雖已熄滅,但掌心殘留的星隕鐵灼痕仍在提醒他,那場看似偶然的襲擊背後,必是一張早已織就的陰謀大網。侍劍靜立身側,冰魄玉碎件在晨風中輕晃,映得她眼底的憂慮愈發深沉:"少莊主,雪山派與聖火教的勾結既已證實,為何內奸卻遲遲未動?"
石破天轉身,星圖手套輕輕拂過腰間太易令,金屬涼意透過掌心傳來:"貝海石的陰詭之處,便在這 " 欲擒故縱 "。" 他望向演武場方向,那裏已聚滿長樂幫弟子,青龍堂的赤旗與白虎堂的玄旗在霧中若隱若現,"你看那雪山派弟子蘇信,昨日在醫館查看傷員時,指尖在床頭停留三息 —— 那是貝海石餘黨傳遞殘星印的暗號。三年前在寒江渡口,他為救咱們的弟兄被冰棱刀劃傷,當時他的鶴鳴刀穗上還沾著我的血,如今卻..." 他聲音漸低,眼底閃過一絲痛惜。
侍劍聞言,冰魄銀針在指尖轉出半弧寒光:"屬下昨夜查過他的鞋底,沾有西市酒肆前的紅砂土。"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焦堂主說,蘇信被救回時,體內有腐屍毒殘留。或許貝海石餘黨早就種下了蠱毒,用他在雪山的族人要挾..."
"所以更要給他機會。" 石破天望向東方漸亮的天際,星圖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傳令下去:今日午時三刻,所有幫眾於演武場集合,宣布星隕鐵轉移計劃。" 他忽然輕笑,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就說第一批轉運的星隕鐵,將在子時經西市密道出港 —— 但焦堂主的護送路線,實則是反向的冰棱峽。"
寅時三刻,演武場響起銅鑼三響。石破天踏階而上,晨光為他的星圖披風鍍上金邊,台下三千幫眾霎時鴉雀無聲。他目光如刀,掃過人群中混雜的雪山派弟子 —— 那是三日前以 "共修" 之名進駐的十名修士,為首者蘇信,此刻正低頭擦拭腰間佩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劍柄處纏著的鶴鳴刀穗,正是雪山派內門弟子的標誌。石破天注意到,那刀穗的編織方式與雪隱長老的如出一轍,卻在穗尾多了個不易察覺的殘星結。
"諸位!" 石破天聲如洪鍾,震得場邊旗杆簌簌作響,"昨夜外敵偷襲真火池,妄圖竊取星隕鐵煉製邪兵。" 他頓了頓,餘光瞥見蘇信的指尖微顫,"即日起,星隕鐵分三批運往嵩山。首批物資," 他刻意提高聲調,"子時從西市密道出港,由青龍堂焦堂主親自護送。"
台下嘩然,焦九皋的鎏金刀 "當啷" 落地:"龜兒子的!讓老子護送?不如讓雪山派的小崽子們先趟雷!" 他銅鈴眼瞪得滾圓,故意望向蘇信,"老子可聽說,某些人昨晚在西市吃酒,鞋底還沾著老子青龍堂的朱砂標記!那紅砂土,可是老子親自從東海珊瑚礁磨的!"
石破天抬手壓下騷動,目光有意無意掃過蘇信:"焦堂主休要胡言。雪山派與我幫既結同盟,自當共守江湖道義。" 他忽然轉身,指向港口方向,"不過為防萬一,第二批物資將改由白虎堂錢堂主護送,經海路繞行嶗山 —— 錢堂主,你可敢接這趟鏢?"
錢震山抱拳上前,刀疤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剛毅:"少莊主但有差遣,張某人刀山火海不辭!" 他有意無意地將九環刀往蘇信方向一頓,刀風帶起對方鬢角碎發,"隻是某家這刀,見不得背後捅刀子的鼠輩。"
申時初,石破天獨坐密室,青銅燭台上的九盞太易燈將影子投在牆上,如九道利劍。冷月心的毒影衛如夜梟般落在窗前,麵罩下的聲音帶著冰棱寒意:"蘇信已與波斯商隊接觸,傳遞的密信上有殘星印。" 遞來的紙條上,赫然畫著與神秘書信相同的殘星印記,邊緣還染著一絲血竭的腥甜,"屬下在他袖中發現雪山派的 " 鶴鳴露 ",是專供內門弟子的療傷聖藥。"
石破天捏緊紙條,墨香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雪山水氣 —— 那是雪山派獨門秘藥的氣息,卻與腐屍毒的陰寒詭異地交融。"通知錢震山," 他忽然冷笑,"今晚子時,西市密道設下太易雷火陣。另外,讓焦堂主帶十名水鬼,在波斯商船底安裝共振水雷 —— 記住,要調成雪山冰棱勁的震頻。" 他頓了頓,望向窗外演武場,"再派人去雪山,確認蘇信族人的安危。"
亥時正,西市酒肆後院。蘇信貼著牆角疾行,腰間玉佩上的雪山冰棱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心跳如鼓,掌心全是冷汗,每一步都在回憶焦九皋的話:"鞋底的紅砂土..."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西市,自己明明避開了青龍堂的朱砂標記,為何焦老鬼會知道?難道...
"三長兩短。" 蘇信對著胡楊樹輕吹口哨,聲音發顫。陰影中閃出波斯商隊的祭司,手中琉璃瓶映出殘星印記,瓶口溢出的血竭味讓他一陣反胃,幾乎要吐出昨夜強吞的腐屍毒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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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帶來了?" 祭司的胡語中帶著生硬的中原話,目光掃過蘇信緊握的拳頭。
蘇信摸出袖中密信,忽然聽見頭頂傳來鷹隼的尖嘯 —— 那是長樂幫暗樁的警示。他心中大驚,轉身欲逃,卻見石破天踏星而來,星圖手套在月光下泛著金光,每一步都踩在太易八卦的方位上:"蘇信,你可知罪?"
"少莊主!" 蘇信撲通跪地,聲音顫抖,"他們... 他們抓了我娘和妹妹!說若不照做,就把她們扔進冰棱淵..." 他抬頭時,眼中全是淚水,"三年前在星宿派臥底,我被咬掉小指,是您親自為我輸送真氣續命... 我對不起您,對不起長樂幫!"
石破天看著他顫抖的雙肩,想起三年前那個在寒江渡口,寧願自己被冰棱刀劃傷,也要護著長樂幫弟子的蘇信。那時他的鶴鳴刀穗上,還掛著從敵人手中奪來的星隕鐵碎片。"貝海石餘黨何在?" 他聲音低沉,"說出來,我以長樂幫名義起誓,保你族人平安。"
蘇信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在波斯商隊的貨艙裏,他們有十二具屍傀,每具都嵌著星隕鐵關節!還有..."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轟然巨響 —— 焦九皋的共振水雷已在海麵炸開,映得夜空一片通紅,"還有密信!他們要在星落沙漠用星雪之血祭天..."
石破天望向港口方向,火光中,波斯商船的火焰圖騰正在崩塌,卻見船頭立著個熟悉的身影 —— 丁老怪的毒霧幡!他忽然明白,這隻是貝海石餘黨的小試牛刀,真正的危機,藏在波斯星落沙漠的星隕坑深處,藏在那封寫著 "星雪合璧之日" 的密信裏。
"帶他去密室。" 石破天對冷月心道,"用太易洗髓湯逼出他體內的腐屍毒,再讓人連夜傳信雪山派,派冰棱衛護送他族人來龜茲港。" 轉身時,他看見蘇信腰間的鶴鳴刀穗已被血竭染紅,那抹紅色,像極了三年前寒江渡口的殘陽,也像極了他自己為蘇信療傷時,滴在刀穗上的鮮血。
子時三刻,太易燈塔頂層。侍劍望著石破天案頭的殘星印密信,忽然開口:"少莊主,蘇信提到的十二具屍傀,與丁老怪旗艦上的元辰陣相符。" 她頓了頓,冰魄玉碎件在掌心發燙,"您說,貝海石餘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從蘇信這裏打開缺口?"
石破天點頭,星圖手套按在昨夜繳獲的聖火教密卷上,卷首的六芒星圖案與他掌心印記產生共振,竟在桌麵投出波斯星落沙漠的立體地圖:"他們算準了蘇信的軟肋,也算準了我們的仁慈。" 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地圖上的星隕坑,"但他們沒算到,雪山派的冰棱勁,終究與太易真火同根同源。"
侍劍忽然想起蘇信被帶走時的眼神,那不是背叛者的陰狠,而是被脅迫者的絕望:"少莊主,您早就知道蘇信會中招,為何還要給他機會?"
"從他在演武場擦拭佩劍的頻率," 石破天輕笑,"那是雪山派弟子焦慮時的習慣。三年前在冰棱宮,雪隱長老發現弟子被操控時,也是這般動作。" 他望向窗外漸熄的火光,"江湖恩怨,從不是非黑即白。蘇信的背叛,是貝海石的毒計,卻也是試金石 —— 試出我們的防備,也試出人心的底線。"
晨霧漸散,龜茲港的朝陽升起。石破天站在甲板上,看著蘇信被押上囚船,忽然想起寒江子臨終前的話:"江湖最大的毒,不是腐屍毒,是人心的猜疑。" 他望向侍劍,後者正將冰魄銀針遞給受傷的幫眾,耳後胎記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忽然明白 —— 真正的內奸浮現,不是終點,而是讓江湖人看清邪術本質的起點。
或許,當蘇信的族人被平安接來,當他體內的腐屍毒被洗髓湯淨化,這場由猜疑織就的網,終將被星雪共振的力量撕裂。就像太易燈塔的光芒,終將照亮每一個角落,哪怕那裏曾被陰影籠罩,隻要人心尚存善念,共振的火種就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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