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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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的秋雨裹著黃土氣息,將青石板路澆得泛出鐵青色。石破天立在 "會仙樓" 三樓雕花窗前,手中冰棱草茶早涼透,茶沫沉在盞底,像極了他此刻紛亂的思緒。窗欞上凝結的水珠順著百年木紋蜿蜒,在玻璃上劃出歪扭的軌跡,正如長樂幫與各門派的合作之路,看似暢通,實則暗礁密布。三日前與少林玄苦大師約定的合作協議明日便要簽訂,可昨夜城郊發現的長樂幫使者屍體,卻像根毒刺紮在咽喉 —— 死者是揚州分舵的李四,上個月還在龜茲港跟著錢震山學震位刀,此刻卻陳屍荒野,心口淤黑,分明是被陰邪震頻震碎內髒,手中緊攥的青銅令牌,與三日前武當信使遇害現場如出一轍。
"少莊主,屍體已查驗完畢。" 侍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繡著冰棱紋的袖口還沾著城外帶回的泥漬。她將染血的文書殘片輕放在酸枝木案上,燙金的 "長樂幫" 三字被利器劃得支離破碎,邊緣翻卷的紙纖維間嵌著細小的黑鱗粉末,"李四的指甲縫裏嵌著波斯紅砂,和三個月前聖火教商隊遇襲現場的殘留物一樣。" 她指尖撫過青銅令牌,符文突然泛起幽藍光芒,與她耳後雪花胎記相映成趣,"這令牌上的震頻,比北狼寨的邪術多了三分陰毒,倒像是......"
"像是貝海石的殘星印變種。" 石破天的指尖剛觸到令牌,星圖印記突然灼痛,昨夜地脈傳來的紊亂震頻再次湧上頭,恍若千萬隻毒蟻啃噬靈台。他想起李四臨出發前的笑臉,那小子總說要攢夠錢去龜茲港開個刀鋪,此刻卻永遠閉了眼,"幽冥教這是要借刀殺人,逼各門派與我們決裂。" 他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秋風卷著梧桐葉砸在青石板上,發出 "撲簌簌" 的聲響,像極了少林晨鍾的餘韻 —— 玄苦大師昨日飛鴿傳書時,信末還綴著 "人心即震位" 的偈語,此刻卻顯得格外刺耳。
錢震山的九環刀 "咣當" 砸在桌上,刀環碰撞聲驚得梁上燕巢裏的雛鳥吱哇亂叫。他腰間李二狗的刀環隨著劇烈喘息晃動,刀疤臉因憤怒漲成豬肝色:"奶奶的!敢動老子的弟兄!李四那小子上個月還幫老子磨過刀,說等協議簽成,要給老子打副新刀環......" 他突然抽出腰間酒囊,猛灌一口後砸在桌上,酒液順著木紋流淌,在桌麵積成小小的血窪,"老子現在就帶弟兄們殺到武當山,把那些藏頭露尾的鼠輩剁成臊子,給李四陪葬!"
"錢堂主且慢。" 趙明軒的冰棱刀橫在令牌上方,刀身寒氣化作霜花覆蓋符文,他盯著令牌的眼神像在解剖一具屍體,"北狼寨的邪術雖狠,卻沒這般陰柔。三日前在武當山,我發現死者傷口殘留的震頻裏,混著波斯聖火教的殘韻 —— 貝海石怕是勾結了波斯的異端,想把髒水潑給咱們和聖火教。" 他望向石破天,冰棱紋刺青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武當掌門袖口的太極紋裏,纏著半根波斯紅繩,怕是已中了離間計。"
石破天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想起三日前與武當掌門會麵時,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那時他便覺得不對勁,卻沒想到幽冥教的毒手來得這麽快。"這是連環離間計。" 他握緊星隕鐵劍,劍穗上的狼頭流蘇掃過掌心,磨得皮膚發疼,"先殺我長樂使者,再留波斯印記,讓中原門派以為我們勾結外敵。侍劍,你明日卯時啟程武當,帶上龜茲港的震位羅盤和波斯聖火教的密信 —— 當年老幫主在波斯港救過聖火祭司,他們會為我們作證。"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記得把李四的刀環也帶上,武當張掌門認得這是丐幫的震位信物。"
"少莊主,讓老子護送侍劍姑娘!" 焦九皋撞開門闖進來,號穗上的雨水甩得滿地都是,銅鈴眼瞪得滾圓,草鞋上沾滿泥漿,顯然是從雨中狂奔而來,"老子的號聲能震碎十裏內的邪祟,上個月在黑風洞,不就是老子的號聲引開了屍傀群?侍劍姑娘一個人去,老子不放心!"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腰間的狼頭酒囊還滴著水,在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坑。
石破天搖頭,拍了拍焦九皋的肩膀,觸感濕冷,卻傳來老丐結實的肌肉紋理:"老焦,洛陽城需要你的號聲。" 他從袖中取出半幅殘卷,上麵繪著洛陽城的震位分布,指尖劃過城南說書坊的標記,"你帶波斯少年去那裏,把使者遇害的細節添油加醋地講,重點提令牌上的波斯符文 —— 貝海石既然想栽贓,咱們就把水攪得更渾。" 他忽然輕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對了,記得在故事裏加句 " 明日午時白馬寺,長樂幫要揪出真凶 "—— 貝海石不會放過這個引蛇出洞的機會。"
焦九皋一愣,隨即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奶奶的!少莊主是想拿老子當誘餌?得令!老子這號聲,保管把貝海石的魂都震出來,順便再給弟兄們講講老幫主在波斯港的威風事,讓那些龜孫子知道,咱們長樂幫可不是好欺負的!" 他拍了拍腰間的酒囊,轉身時號穗掃過門框,發出 "啪嗒" 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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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濃,洛陽城的燈火在秋雨中明明滅滅。石破天獨自坐在 "會仙樓" 頂層,星隕鐵劍橫在膝頭,劍身二十八星宿紋在燭火下忽明忽暗。他想起老幫主臨終前的話:"江湖最鋒利的不是刀劍,是人心的猜疑。" 指尖劃過劍柄處老幫主的刻字,忽然聽見窗外傳來侍劍的暗號 —— 三聲短笛,混著冰棱勁的清越,像雪山融水撞擊岩石。
"少莊主,暗香閣的人在城西黑風寨發現了貝海石的行蹤。" 侍劍落在窗前,身上的夜行衣還滴著雨水,睫毛上凝著細小的霧珠,"他們布下了 " 殘星九淵陣 ",陣眼就在白馬寺的大雄寶殿。" 她遞出一枚染著黑鱗毒的玉佩,邊緣刻著半枚殘星印,"更棘手的是,少林、武當都收到了偽造的長樂幫密信,說我們要借協議吞並各門派,玄苦大師的信使在路上被截殺了。"
石破天的星圖印記突然劇烈震動,仿佛感應到了千裏外龜茲港的震頻。他想起錢震山在港內修建的 "萬脈樓",此刻應該亮著溫暖的燈火,弟兄們正背靠背修煉混頻陣,焦九皋的號聲混著波斯少年的笑聲,穿過星隕坑的沙丘。"通知錢堂主和趙教頭,子時三刻在白馬寺後巷集合。" 他將星隕鐵劍插入劍鞘,劍鳴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這次,我們要讓貝海石看看,長樂幫的弟兄,從來不是單打獨鬥。"
子時的白馬寺籠罩在濃重的霧靄中,大雄寶殿的長明燈在風中搖曳,投出詭異的光影。石破天等人剛潛入後巷,便聽見錢震山的咒罵聲:"奶奶的!這鬼地方比寒江渡口的霧還濃,老子的刀都快看不見了!" 話音未落,趙明軒的冰棱刀突然出鞘,寒芒劃過霧幕,竟將三尺內的霧氣凍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噤聲。" 石破天的星隕鐵劍輕輕點地,星圖真氣順著地脈擴散,地底傳來的震動像無數毒蛇在遊走,"前方三十步,十二道殘星印埋伏。" 他望向焦九皋,後者正將號穗纏在手腕上,指尖摩挲著號嘴上的星隕鐵補丁 —— 那是小虎子連夜用北狼寨的殘甲打的,"老焦,等我劍鳴為號,你吹 " 海天裂魂調 "—— 不用藏著,就對著大雄寶殿吹,把壓箱底的火勁都使出來。"
焦九皋重重點頭,手指在號嘴上抹了把,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奶奶的!弟兄們的血不能白流,老子這號聲,就算震碎了號嘴,也要把貝海石從烏龜殼裏揪出來!" 他蹲下身,用袖口擦了擦號嘴,仿佛在安撫一位並肩多年的老友。
就在此時,大殿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石破天抬頭,隻見三道黑影如夜梟般撲來,手中殘星印泛著幽藍光芒,映得他們麵如鬼蜮。"動手!" 他大喝一聲,星隕鐵劍劃破霧幕,劍鳴中帶著丐幫震位鼓的韻律,像一記重錘敲在人心窩。錢震山的九環刀緊隨其後,刀風卷起落葉化作利刃,劈向最近的黑衣人;趙明軒的冰棱刀劃出半圓,冰棱勁所過之處,霧氣凝結成千萬枚冰針,射向屋頂的伏兵。
激戰正酣時,焦九皋的號聲突然炸響,"海天裂魂調" 的尾音竟混著波斯火焰刀的熾熱,如一聲驚雷劈開霧靄。石破天趁機躍上屋頂,隻見貝海石黑袍翻飛,手中殘星印正吸收著陣眼的邪祟震頻,腳下踩著的,正是少林《易筋經》殘卷的拓片。"貝海石!" 他的星隕鐵劍直指對方眉心,劍身上的二十八星宿紋與地脈共振,"當年在黑風洞讓你逃了,今日休想再走!"
貝海石陰笑一聲,殘星印突然暴漲三倍,邪祟震頻如毒蛇吐信,纏向石破天的星圖印記:"石破天,你以為學會混頻陣就能與我抗衡?九重天闕即將現世,太玄經歸位之日,就是你長樂幫的末日!" 他的聲音像腐屍泡水,帶著令人作嘔的黏膩,"看看你身後,少林、武當都以為你勾結外敵,很快,整個江湖都會與你為敵......"
話未說完,石破天的劍鳴突然變調,竟融入了雪山冰心訣的清越,那是侍劍在龜茲港教他的護脈訣,此刻化作星雪雙生紋,將對方的邪頻一一震碎。"你錯了。" 他的劍尖抵住貝海石咽喉,感受到對方脈搏的跳動,"太玄經的真意,從來不是稱霸,是讓江湖人能背靠背喝碗熱酒的底氣。" 他想起李四的笑臉,想起龜茲港的弟兄們,聲音陡然冷冽,"而你,永遠不懂什麽叫人心。"
貝海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突然拋出三枚黑色煙霧彈。煙霧中,石破天聽見侍劍的驚呼:"少莊主,有毒!" 他本能地運轉《易經神功》,卻發現煙霧裏竟混著波斯聖火教的迷魂香,眼前一陣眩暈。待煙霧散去,貝海石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一枚殘星印,上麵刻著 "離間計成,各門派已生間隙"。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石破天站在大雄寶殿的廢墟中,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侍劍遞來染血的密信,他卻看見錢震山正背著受傷的波斯少年走過來,少年的火焰刀還插在腰間,刀柄上刻著 "長樂" 二字;趙明軒半跪在地上,用冰棱勁為丐幫弟子止血,指尖的寒氣與掌心的溫度交織;焦九皋蹲在地上,用號穗輕輕拍打受驚的小虎子後背,低聲哄著:"別怕,小虎子,焦大叔的號聲還在呢......"
"少莊主,暗香閣傳來消息," 侍劍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透著堅定,"少林、武當都收到了我們的震位羅盤和聖火教密信,玄苦大師的回信說......"
"不用說了。" 石破天望著眾人背靠背的身影,忽然輕笑,笑聲裏帶著劫後餘生的苦澀與堅定,"隻要咱們還能背靠背站著,貝海石的離間計就永遠不會得逞。" 他握緊星隕鐵劍,劍身上的二十八星宿紋與眾人的震頻共振,仿佛老幫主的目光從星隕坑的地脈中傳來,"明日的協議簽訂,咱們不僅要帶文書,還要帶龜茲港的弟兄們 —— 讓各門派看看,什麽叫江湖人的共生之道。"
洛陽城的秋雨不知何時停了,第一縷陽光穿透霧靄,照在 "會仙樓" 前的青石板上。石破天望向遠處陸續趕來的長樂幫眾人,波斯少年們互相攙扶著,雪山弟子用冰棱針為同伴療傷,丐幫弟兄們分享著最後一塊烤餅。他忽然明白:幽冥教的陰謀如同秋雨,雖能暫時打濕衣襟,卻永遠澆不滅江湖人心中的熱火。隻要弟兄們還能互相遞上一碗熱酒,還能在危難時背靠背站立,這江湖,就永遠有希望。而他石破天,願做這江湖的守燈人,讓長樂幫的震位燈,永遠照亮背靠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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