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意外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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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穀的風雪在午後愈發肆虐,鉛灰色雲團沉甸甸地壓著冰棱,將雪山主峰啃噬成模糊的剪影。石破天三人背靠背抵住冰壁,腳下黑蓮衛的屍體已結上薄冰,斷劍上的星圖光芒卻如風中殘燭,在連續兩場惡鬥後搖搖欲滅。石破天的肋下舊傷滲出血跡,在青布衫上暈開暗紅的花,卻仍將斷劍橫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掃過冰穀深處。
"嗷 ——"狼嚎聲如冰錐刺破風雪,丁璫的九環鞭驟然繃緊,鞭穗上的銀鈴震落冰晶:"是遼東雪狼!" 她的靴底在冰麵上碾出八字紋,遼東人特有的狼圖騰刺青在袖口若隱若現,"這些畜生嗅覺比黑蓮衛還靈,怕是被血腥氣引來了。三年前在雪原,曾見過它們圍獵麝鹿,專咬喉嚨,頭狼一聲長嚎便能指揮群狼迂回包抄。"
石破天望著遠處騰起的雪霧,數十點幽綠在其中浮動,如鬼火般遊移:"侍劍,火折還剩幾根?" 他忽然想起在現代看過的《極地生存手冊》,雪狼喜群居且善用戰術,"雪狼會從三麵迂回,咱們得借冰棱布陣。西側冰壁有處凸角,可作天然屏障,東側凹陷處能聚火防風。"
侍劍從袖中掏出用蠟油封著的火折,指尖凍得發紅:"隻剩三根了,少莊主。" 她的冰棱短劍劃過冰麵,濺起的火星映出東側冰壁的凹陷,"那裏可容三人背靠背,冰棱上方有處懸冰,若能引雪狼撞斷,可成天險。冰心殿《禦寒篇》提過,雪狼畏星隕鐵之威,或許能派上用場。"
"呆瓜快拿主意!" 丁璫甩鞭擊碎率先撲來的狼首,狼血濺在冰麵上,瞬間凝成紫黑的冰晶,"狼群至少有三十頭,比黑蓮衛難纏百倍!再磨蹭下去,咱們都得成狼糞!" 九環鞭在掌心挽出銀花,鞭梢帶起的勁風竟在冰麵犁出深溝。
石破天忽然瞥見冰穀中央那根五丈高的冰棱,如巨鯨的利齒倒懸:"丁姑娘,用九環鞭纏住冰棱,待在下震裂冰麵時,引狼群墜縫!侍劍姑娘,你負責用星隕鐵碎屑引燃火折 —— 雪狼畏星隕鐵的藍光。" 他將斷劍插入冰麵,掌心星圖印記與冰下礦脈共鳴,幽藍光芒如蛛網般蔓延,"記得當年在雪山,師傅教過咱們 " 北鬥震地訣 " 嗎?以劍為引,借礦脈之力。"
丁璫雖不懂 "戰術",卻本能地信任他。九環鞭如活物般躥起,銀鈴在風雪中炸出清越的節奏,鞭梢精準纏住冰棱凸起處:"小妮子,把火折丟到冰縫交匯處!若燒著本姑娘的裙擺,定要你賠新的!" 鞭身繃直如弓弦,竟將整個人懸空拽起,靴底在冰棱上踏出火星。侍劍會意,冰棱短劍挑開衣襟,取出珍藏的星隕鐵碎屑撒在火折周圍,藍焰騰起的瞬間,狼群的嚎叫突然變調,頭狼的綠瞳閃過忌憚。
頭狼的綠瞳閃過忌憚,卻被血腥味衝昏頭腦,前爪刨地發出刺耳聲響,指揮群狼分成三股突進。石破天運起星隕勁,斷劍在冰麵劃出北鬥七星,每道劍痕都激起冰下礦脈的共鳴,冰層下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退到冰棱下!" 他拽住丁璫的手腕,觸感冰涼如雪山融水,卻比平時多了份力道,"當心冰裂!第三聲雷響時起跳!"
冰麵發出首聲悶響,裂縫如蛛網般蔓延,十數頭雪狼墜入深不見底的冰縫,慘嚎聲被風雪撕成碎片。丁璫趁機甩出九環鞭,銀鈴與藍焰共振,竟形成一圈光牆,將剩餘狼群逼向東側冰壁:"呆瓜,左側還有五頭!它們要包抄後路!" 鞭梢如靈蛇吐信,纏住一頭雪狼脖頸,運力一甩,將其砸向冰棱,狼屍撞落懸冰,砸得群狼一陣慌亂。
"侍劍小心!" 石破天驚覺五頭雪狼從冰壁後方迂回,母狼的利齒已逼近侍劍後頸。冰棱短劍及時出鞘,劃出冰心殿 "雪梅三疊刺",寒芒閃過,首狼咽喉中劍,鮮血噴灑在冰麵上:"丁姑娘,護好右側!它們要斷咱們退路!"
混戰中,石破天忽見一道灰影從頭頂冰棱躍下,目標正是揮鞭的丁璫。她的鵝黃裙擺被風雪揚起,露出繡著雙飛紋的鞋尖,卻絲毫未察覺致命威脅。"丁姑娘!" 他幾乎是本能地撲上前,斷劍橫架狼爪,金屬交鳴聲響徹冰穀,利爪撕開他肋下舊傷,鮮血染紅星圖印記,"快低頭!" 星隕勁順著斷劍爆發,竟將巨狼震退三尺。
丁璫回頭時,隻見石破天被撞得後退三步,青布衫下的血跡觸目驚心。她的九環鞭如毒蛇吐信,鞭梢纏住巨狼脖頸,銀鈴發出刺耳的尖嘯:"畜生!敢傷他一根汗毛,本姑娘踏平你狼窩!" 運力過猛,昨日與黑蓮衛交手的腕傷再次崩裂,鮮血滴在冰麵上,與石破天的血跡交融,竟在冰麵勾勒出北鬥雛形。九環鞭連環揮出 "寒江九疊浪",每道鞭影都帶著刺骨冰風,在冰麵留下深可見骨的鞭痕。
最後一頭雪狼倒地時,丁璫的九環鞭 "當啷" 落地,她望著石破天蒼白的臉色,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摩天崖,石中玉為她擋刀時也是這般模樣,卻從未讓她如此心慌。那時的他會笑著說 "璫妹別怕",而眼前人卻用沉默的守護,讓她胸口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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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姑娘,你的手腕......" 石破天靠著冰棱滑坐,從懷中掏出金創藥,卻被丁璫一把奪過。
"先顧好你自己!" 她撕開他的衣襟,看見肋下傷口翻卷的皮肉,指尖在發抖,"疼嗎?" 話出口才驚覺自己的失態,耳尖瞬間紅透,忙低頭盯著藥瓶掩飾,"別以為本姑娘會心疼,隻是怕你死了沒人探路!" 指尖輕輕避開傷口周圍的淤血,將藥膏均勻抹開。
侍劍默默轉身,冰棱短劍在雪地上劃出隔離線:"西側三裏外有處溫泉,我去探路。" 她的目光掃過兩人交疊的血跡,忽然想起冰心殿典籍中的預言:"雙生血祭星隕台,九環承露劍承光。" 此刻的場景,竟與典籍插圖分毫不差,"丁姑娘,少莊主的傷需用溫泉療養,走吧。" 冰棱短劍在掌心握緊,劍柄上的冰紋與星圖印記遙相呼應。
溫泉蒸騰的熱氣中,丁璫盯著石破天胸前的星圖印記,在熱氣中泛著微光,與爺爺密室裏的星隕鐵一模一樣。她忽然發現,這個總被她當成石中玉替身的少年,眼中有著石中玉從未有過的堅定 —— 那是一種經曆過生死後,仍願為同伴擋刀的決然。
"為何要替我擋狼?" 她忽然開口,聲音被水汽裹著,"你我非親非故...... 石中玉從不會這樣做,他隻會耍嘴皮子。"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九環鞭的鞭穗,那裏還留著巨狼的毛發。
石破天望著水麵的星圖倒影,想起在現代看過的《江湖兒女》紀錄片:"在我的家鄉,同伴就是可以托付後背的人。你為我擋過黑蓮衛的刀,我為你擋狼,不過是禮尚往來。" 他忽然輕笑,"再說,若你死了,誰還會罵我呆子?這冰穀裏,可就太冷清了。"
水汽氤氳中,丁璫忽然想起十五歲那年,石中玉在遼東雪原替她追回落水的九環鞭,卻在遞還給她時偷捏她的指尖,惹得她追著打了三裏地。而眼前人,卻在生死關頭用身體替她擋下致命一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仍惦記著她的傷勢。這種笨拙的溫柔,竟比千句情話更讓她心慌。
"明日起,輪值製便按你說的辦吧。" 她忽然低聲道,將金創藥輕輕抹在他肋下,藥膏的清涼混著他身上的血腥味,"但你若再如此魯莽......" 她忽然抬頭,撞見他帶笑的眼,耳尖再次發燙,"本姑娘就... 就用九環鞭抽你!抽得你滿屁股開花!"
"在下謹記丁姑娘教誨。" 石破天望著她認真的模樣,忽然覺得冰穀的風雪都化作了溫泉的暖流,"不過方才那招 " 寒江鎖喉 ",倒是比黑蓮衛的刀法更快三分。尤其是第三鞭變向時,借冰麵反光迷惑對手,當真是妙。"
丁璫的銀鈴突然響起,卻不是怒喝:"呆子,那是本姑娘改良的丁家絕學,專門對付畜生的!" 話雖狠,卻將自己的半幅披風塞進他懷中,披風上的雙飛紋與他的星圖印記,在熱氣中交相輝映,"別凍著,本姑娘可不想照顧病秧子。" 指尖觸到他胸前的星圖印記,微微發燙,竟與九環鞭的銀鈴產生共鳴。
溫泉的水汽漸漸散去,三人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跡,被新落的雪覆蓋。但有些東西,卻在冰縫下的星隕鐵光芒中悄然改變 —— 丁璫握鞭的手,開始不自覺地護著石破天的側影;石破天的斷劍,在揮舞時總會留出三分力,以防誤傷到那抹鵝黃。每當風雪掠過她的發梢,他總會想起她為他流淚的模樣,那個在冰穀中倔強又脆弱的姑娘。
當月光爬上冰棱時,丁璫忽然發現,石破天替她包紮手腕的繃帶,竟是從他的衣襟撕下的布料,邊緣還留著星圖印記的殘紋。她忽然明白,有些羈絆,早在星隕落地的刹那便已注定,就像九環鞭與星隕劍,終將在血與火中,譜寫出屬於他們的江湖傳奇。那些未說出口的情愫,早已在每一次背靠背的戰鬥中,每一次生死與共的瞬間,悄然紮根。
雪狼的嚎叫再次傳來,卻已遠在十裏之外。石破天望著星空,掌心的印記與北鬥七星遙相呼應,終於懂得,江湖路漫漫,最珍貴的不是星隕重光的傳說,而是有一人,願與你共飲風雪,同擔生死,讓每一道傷疤,都成為彼此守護的印記。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那個潑辣的遼東姑娘,放進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而丁璫,望著他被月光勾勒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場從摩天崖開始的追逐,終將在星隕台的頂端,讓所有的誤會與猜疑,都化作最溫暖的答案 —— 就像此刻溫泉的水,看似冰冷刺骨,卻在深處,藏著永不熄滅的溫熱。她忽然期待起明日的輪值,期待那個呆子會如何笨拙地照顧她,期待這場江湖路,能走得再遠一些,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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