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丁璫的醋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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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台的溫泉在正午時分騰起薄霧,硫磺味混著雪水的清冽撲麵而來。石破天靠在星隕鐵岩石上,任由侍劍替他包紮肩上的鞭傷,岩石的涼意透過單薄的裏衣沁入肌理,與肩傷的灼痛形成奇妙的平衡。侍劍指尖的 "雪梅凝霜膏" 帶著刺骨冷香,輕輕點在傷處時,竟讓星圖印記泛起微光,如同雪梅在寒冬中綻放。
丁璫蹲在十步外的溫泉淺灘,九環鞭浸在泉水中,銀鈴隨水波輕晃,發出細碎的清響。她偷眼望著石破天裸露的肩頭,星圖印記在熱氣中若隱若現,侍劍的指尖在傷處打轉,每一次觸碰都像針尖紮在她心上。昨夜祭台惡戰,侍劍以冰棱短劍護他心脈,劍身幾乎貼著他咽喉劃過的場景,此刻又在眼前浮現 —— 那時她的心跳比九環鞭甩動還要快,生怕那道白光真的劃破他脖頸。
"小妮子,藥膏夠不夠?" 她突然甩鞭,水珠裹挾著星隕鐵碎屑濺在侍劍手背,力道卻比平日輕了三分,"別把本姑娘從遼東帶來的金創藥全用完了!爺爺說這藥要配著雪山頂的冰露才有效。" 鞭梢掃過水麵,驚起幾尾雪魚,在陽光下劃出銀弧,卻映不出她眼底的酸意。
侍劍頭也不抬,玉瓶在掌心轉出漂亮的劍花:"丁姑娘的藥箱裏還有三瓶 " 赤焰膏 ",瓶身刻著狼首紋,可是遼東丁家的獨門秘方?" 她忽然望向石破天,眼尾餘光卻留意著丁璫的反應,"少莊主,星隕殿的石門需雙生印記同啟,卯時初刻的星象最是相合 —— 屆時北鬥天樞星與雙飛紋同輝,正是歸位的吉時。"
石破天頷首,目光落在丁璫甩動的鞭穗上,銀鈴上的 "璫" 字刻痕在水光中閃爍:"丁姑娘,方才與黑蓮三使纏鬥時," 遼東狼噬 " 第三式若借星隕勁變向,鞭風可及三丈外的氣門 ——"
"要你管!" 丁璫突然起身,鵝黃裙擺沾滿雪粒,在陽光下像落滿星子,"本姑娘的鞭法是爺爺在遼東雪原,對著千年冰棱練了九九八十一天的!" 她轉身走向溫泉深處,卻在路過石破天身側時,故意用鞭梢掃過他未著寸縷的後背,鞭穗的銀鈴擦過皮膚,留下一道淡紅的痕跡。指尖觸到他溫熱的肌膚時,她忽然想起十六歲那年在摩天崖,石中玉也曾這樣惡作劇地揉她發辮,卻從未讓她心跳如此慌亂。
暮色四合時,星隕台的雪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五位身著薄紗的女子踏雪而來,腰間半朵雪梅銀飾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鬢角的星隕鐵流蘇隨步伐輕晃,竟與雪山派典籍中的 "迎客使" 打扮一般無二。為首女子款步走到石破天跟前,袖口飄出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瞞不過久曆江湖的丁璫 —— 那是玄冥閣黑蓮香特有的腐味,她在黑蓮衛屍體上聞過三次。
"公子可是星隕傳人?" 女子眼尾掃過石破天的掌心,唇角勾起職業化的溫柔,"小女子奉掌門之命,特來護送公子入殿。"
丁璫的九環鞭驟然繃緊,鞭穗上的銀鈴炸響如裂冰:"雪山派的迎客使,怎會穿著露肩薄紗?" 她忽然瞥見對方袖口翻卷處的黑蓮紋,正是昨夜漏網的黑蓮衛標記,"好哇,玄冥閣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當本姑娘的九環鞭是擺設麽?"
石破天卻抬手攔住欲發作的丁璫,忽然輕笑,指尖劃過腰間星隕鐵鑰匙:"姑娘可知,星隕殿的石門有三忌?" 他忽然想起在現代孤兒院看過的腦筋急轉彎,"第一忌心不誠,第二忌行不正,第三忌..." 指尖驟然點向對方腰間銀飾,"忌戴錯標記 —— 雪山派雪梅飾應朝左,姑娘們的卻朝右,可是玄冥閣的 " 逆鬥陣 "?就像把狼皮反穿的獵人,以為能騙過雪原的雪狼?"
五位女子臉色驟變,薄紗應聲而裂,露出底下泛著藍光的黑蓮軟甲。侍劍的冰棱短劍已出鞘,劍尖在雪地上劃出冰心殿的 "雪封九闕":"丁姑娘,左三右二,斷其退路!這些賊子的軟甲怕冰,刺他們腋下!"
丁璫卻忽然頓住,望著石破天與女子們周旋的模樣:他故意湊近為首女子,看似輕浮的動作實則連點對方三處大穴,袖口的星隕鐵碎屑趁機黏在對方軟甲上,正是雪山派的 "追魂砂"。他的目光始終清明,不像石中玉當年逗弄她時的戲謔,倒像在認真拆解一道複雜的鞭法。醋意翻湧間,她忽然想起在遼東時,那些圍著她打轉的年輕獵手,總說她的鞭子比雪狐的尾巴還漂亮,卻從未有人像他這樣,在危急時還想著教她鞭法。
次日正午,星隕殿外的冰坪上,丁璫帶著四位腰係九環鞭的女子出現,靴底在冰麵上踏出遼東特有的狼圖騰紋。為首女子鬢插銀鈴,腰間鞭穗用天山雪蠶絲編成,正是丁家旁支的標記 —— 其實是她連夜說服的雪原獵戶之女,許以三壇遼東燒刀子。
"呆子,本姑娘怕你路上寂寞,特找了些會使鞭的姐妹作陪。" 她故意讓裙擺的雙飛紋在陽光下翻飛,"這位是青河寨的柳姐,鞭梢能打落百步外的雪雁;那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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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望著眼前鶯鶯燕燕,忽然想起在小鎮說書人那裏聽的 "美人計" 故事:"丁姑娘這是要考在下的眼力?" 他忽然指向最左側女子,"這位柳姑娘鞭穗的狼首紋缺了左耳,該是五年前被雪豹咬傷的青河獵戶之女;那位銀鈴刻著雙飛紋的姑娘..." 他忽然望向丁璫,唇角微揚,"卻是冰心殿的外門弟子,劍鞘上的冰紋還帶著長白山的雪氣,對麽?"
丁璫的耳尖瞬間通紅,原是她昨夜在冰心殿遺址附近找到的棄徒,不想全被識破。她忽然甩鞭纏住石破天手腕,銀鈴貼著他掌心的星圖印記,傳來絲絲涼意:"少得意!本姑娘要考的是 ——" 她忽然壓低聲音,像在雪原上捉弄獵物般狡黠,"若本姑娘與侍劍同時墜崖,你先救誰?"
石破天怔住,這問題比黑蓮衛的毒弩更讓人棘手。他忽然瞥見侍劍躲在冰棱後,劍尖在雪地上劃出 "救" 字,又迅速劃掉,耳尖竟也發紅。想起昨夜侍劍替他換藥時,認真數著傷口結痂的模樣,指尖的溫度比冰棱還涼;又想起丁璫在冰穀中,用身體替他擋住雪狼,鞭穗的銀鈴在他眼前炸成一片銀光,腿上的齒痕至今未愈。
"自然是先救丁姑娘。" 他忽然笑道,聲音輕得像雪粒落在溫泉裏。
"為何?" 丁璫的鞭穗輕輕顫動,像雪原上等待獵物的母狼,其實掌心已沁出細汗。
"因侍劍姑娘會用 " 踏雪無痕 " 自救," 石破天忽然湊近,熱氣拂過她鬢角的銀鈴,"而丁姑娘嘛 —— 若沒了鞭子,怕是要拿本公子的斷劍當拐杖,雪地裏摔得鼻青臉腫。到時誰幫我辨遼東口音?誰替我罵退煩人的黑蓮衛?"
這話惹得丁璫揮鞭便打,鞭梢卻在觸及他胸口時,如靈蛇般蜷曲收回:"誰要你救!" 她忽然發現,石破天說這話時,眼中映著自己的倒影,比星隕鐵的光芒更亮,像極了遼東雪原上,朝陽初升時映在冰湖中的自己,那時爺爺還在,鞭子還新,未來還長。
是夜,溫泉畔。丁璫獨自坐在冰棱上,九環鞭垂入溫泉,銀鈴在水麵畫出漣漪。侍劍的腳步聲驚起雪雁,冰棱短劍在掌心劃出細碎冰花:"丁姑娘可知,少莊主方才用的是 " 移形換影 ",將星隕勁注入你鞭穗?他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護著你。"
丁璫的鞭穗驟然甩動,掃落冰棱積雪:"小妮子懂什麽!" 話雖狠,卻忍不住想起白日裏,石破天識破她計謀時的輕笑,那笑容不像石中玉的玩世不恭,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暖,像爺爺臨終前塞給她九環鞭時的手掌。"本姑娘隻是... 隻是怕他被美色迷惑,誤了星隕殿的大事!"
星隕殿的大門在子時初刻開啟,石破天望著掌心與丁璫交相輝映的印記,星圖與雙飛紋如北鬥與雙飛在夜空中相合。丁璫的鞭穗忽然纏住他的手腕,像在雪原上拴住走失的幼狼:"呆子,若在殿裏敢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
"就用鞭繩捆著我掃三個月雪?" 石破天輕笑,任由她拽著走向殿門,溫泉的熱氣在身後消散,"在下謹記丁姑娘教誨,就像謹記遼東的雪,總是先落在丁姑娘的睫毛上。"
這話讓丁璫的耳尖再度發燙,卻悄悄收緊了鞭繩。雪風掠過星隕台,送來遠處遼東的狼嚎,那是家鄉的呼喚,也是星隕族千年的歌謠。她忽然明白,自己的醋意不過是雪原上的暴風雪,來得急,去得也快,而留下的,是石破天掌心的溫度,是九環鞭與星隕劍的共振,是比星隕鐵更堅韌的羈絆。
星隕殿的大門轟然開啟,殿內星隕鐵的光芒如銀河倒懸,映亮丁璫的鵝黃裙擺、石破天的青布衫,以及侍劍的冰心灰袍。丁璫的九環鞭,石破天的斷劍,侍劍的冰棱短劍,在風雪中交相輝映,如同星隕族傳說中的三垣使者,終於踏上了揭開真相的征程。而那場醋海風波,終將在星隕殿的秘密前,化作溫泉畔的一縷薄霧,卻讓某些情愫,如星隕鐵般,在冰雪中悄悄紮根,等待著重光之日的到來。
雪地上,丁璫的鞭穗掃過石破天的腳印,與他的印記重疊,如同她的傲嬌與他的溫柔,終將在江湖的風雪中,交織成最堅韌的羈絆。她忽然期待,期待星隕殿裏的秘密,期待未來的風雪,更期待那個總被她罵作 "呆子" 的少年,能一直站在她身側,讓九環鞭的銀鈴,永遠與他的星圖印記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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