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算私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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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艘畫舫很快並肩齊行。
    那位不小心落水的遊春舫姑娘也被兩個小廝救上船後不見蹤影。
    沈招一手攬住蕭拂玉的腰,在來福驚慌失措的聲音裏一躍而上,穩穩落在對麵畫舫上。
    在畫舫尾巴看守的兩個守衛乍然見兩個素未謀麵的人從天而降,作勢便要喊人上前捉拿,被沈招隨手打暈。
    “陛下,您覺得您的馬夫如何呢?”沈招湊過來問。
    “尚可,”蕭拂玉斜睨他,“隻可惜區區一個馬夫,比起朕的指揮使還是差遠了。”
    沈招翹起唇角:“那是自然,沈指揮使畢竟是上雲京最有本事的男人。”
    “沈愛卿,你這話自個兒說出來不覺得羞麽?”
    沈招搖頭,得意挑眉:“難道陛下能說出一個比臣更有本事的男人?臣不信。”
    蕭拂玉手癢,很想教訓人。
    但此刻正事要緊。
    他從懷裏摸出兩個麵具,將醜的那一個丟給沈招。
    “陛下可真有意思,出來玩還隨手給臣備了麵具,”沈招戴上麵具。
    “這是朕給來福準備的麵具,”蕭拂玉冷哼,鎏金麵具蓋住他上半張臉,隻露出狹長含笑的狐狸眼與瓷白細致的下巴,“朕可從未與沈愛卿出來玩過。”
    說罷,他搖著玉扇走進了歡聲笑語的船艙裏。
    甫一踏入,一位麵容俊秀的少年就貼了上來。
    誰知還沒貼到那人身上,就被一股蠻力撞倒在地,“哎喲!”
    少年捂著膝蓋,做足了我見猶憐的姿態顫巍巍抬頭,卻見那位風流倜儻的麵具公子被擋在身後,一個凶神惡煞帶著醜麵具的馬夫正用那雙陰冷的眼珠子俯視他。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想死嗎?”
    少年瑟縮了兩下肩膀,鼓起勇氣朝馬夫身後幽怨看去,“公子……您的馬夫凶得很,奴家害怕。”
    “退下,”蕭拂玉執扇點了點沈招的肩頭,“敢唐突了本公子的美人,饒不了你。”
    沈招木著臉退到一旁。
    果然,蕭拂玉就喜歡這種不三不四不幹淨的男人。
    甚至都不能算男人,連單手抱起小皇帝都做不到,在榻上能有力氣伺候人麽?
    蕭拂玉伸手將地上的人扶起來,輕笑道:“來這遊春舫,可不就是要與美人拉拉扯扯麽?”
    “公子,你身上好香啊,”少年偷瞄了他一眼,臉紅撲撲的。
    這位公子身上的香,像是從骨子裏透出來似的,既勾人,又讓人不敢明目張膽地聞。
    蕭拂玉攬著少年往二樓去,“方才我在外頭瞧見有人落水,不知是哪位姐姐如此可憐?人有沒有事?”
    “公子說的是花露?”少年笑了笑,“這個月都第五回了,也不知她怎麽想的,江家那位大公子雖不是嫡出,卻也是上了會試甲榜的大才子,來日入了朝堂前途無量,偏偏她還寧死不從。”
    蕭拂玉攬著人走進廂房,偏頭掃了眼後頭的龜公,“本公子要見花露。”
    懷裏的少年起身幽怨道:“公子是嫌奴家不好看麽?”
    蕭拂玉笑而不語。
    龜公遲疑片刻,暗自打量他的衣著,諂媚道:“公子,花露姑娘已經被江公子……”
    “我知道,我就喜歡搶旁人的,”蕭拂玉從懷裏扔出一塊腰牌,砸在桌案上發出清脆聲響。
    龜公一瞥,心頭大駭。
    竟是翎羽令牌!
    “不知公子與那位沈指揮使是……?”
    蕭拂玉笑了笑,“他是我表兄,這次來上雲京,我就是特意來投奔他的。”
    沈招立在一旁,瞬間直勾勾盯住他。
    龜公仔細端詳那枚翎羽令,見的確是真東西,頓時眼冒精光。
    “不愧是沈大人的表弟,都喜歡搶旁人的……咳咳……小的意思是……公子稍待,小的這就讓花露姑娘去準備準備!”
    說罷領著不甘心的少年下去了。
    “公子為何用我的翎羽令,不用旁人的?”沈招狀若漫不經心問。
    蕭拂玉晃了晃酒杯裏的酒液,輕抿一口,聞言淡笑:“我也未曾想到,沈大人的令牌在這花樓裏如此管用,那龜公竟能一眼認出。”
    “臣從不逛花樓。”沈招頓了頓,不經意道,“許是臣的副使偷拿臣的令牌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肮髒事吧,畢竟不是誰都和臣一樣潔身自好。”
    蕭拂玉笑了一聲。
    “陛下,”沈招薄唇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您既然都用驍翎司的令牌了,不如這件事就交給臣吧?”
    蕭拂玉放下酒杯,淡淡道:“你知道朕要做什麽?”
    “不知道,”沈招慢慢道,“但臣知道,惹陛下不高興的人都不會好過。”
    “很好,”蕭拂玉指尖勾住馬夫的衣襟,拉到麵前,唇瓣貼著男人耳尖輕聲道,“若愛卿這件事辦得讓朕滿意,朕就……”
    沈招舔了舔唇,眸光發綠,啞聲道:“就什麽?”
    “就讓宮人幫沈愛卿一塊去太明湖裏撈鑰匙,”蕭拂玉玩味一笑,“如何?”
    “哦,若是撈不到呢?”沈招追問。
    “怎麽會撈不到呢,”蕭拂玉意味深長道,“一定會撈到的,朕保證。”
    “有陛下這句話,臣就放心了,”沈招打了個響指。
    一個腦袋從窗外探出來,“老大!”
    “喲,陛下也在?陛下您萬安。”扮做水鬼的驍翎衛滿臉諂媚。
    “待會在下頭候著,有東西丟給你。”沈招吩咐道。
    “知道了,”驍翎衛笑嘻嘻地,目不轉睛衝陛下笑,“陛下,驍翎衛辦事,您就放心吧。”
    沈招板著臉關上窗。
    片刻後,龜公領著花露走進來。
    的確就是方才落水的女子。
    “公子,小的就不打攪了。”龜公利落地合上門。
    花露不情不願走過來,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暈從窗戶口丟了下去。
    “……”蕭拂玉擰眉掃了眼沈招,“你就是這樣給朕辦事的?”
    “陛下,驍翎司一向都是把人帶回詔獄再審問的,”沈招攤手,“在這裏,臣施展不開手腳。”
    “那朕怎麽走?”蕭拂玉不悅道。
    此刻遊春舫早已駛離桃林,與花時舫的路徑錯開,而他們原本的畫舫為了不讓遊春舫待的人察覺異樣,自然沒有跟過來,方圓十裏沒有任何掩護的畫舫,隻有幾隻伶仃飄搖的漁船。
    若發覺花露不見,遊春舫的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陛下怕水麽?”沈招朝他伸開手。
    “你敢讓朕的衣擺沾上一滴水,朕就砍了你的頭,”蕭拂玉勉為其難,將手放進他掌心,下一刻就被緊緊握住。
    “那陛下怕是要失望了,”沈招一把將人拉進懷裏,單手抱起,從窗口一躍而下。
    “有人跑了!”“花露不見了!快追!”
    遊春舫上無數男女紛紛朝這邊望過來,隻能瞧見美人‘花露’雙手環在一個身形高大健碩的馬夫脖子上,被單手抱著躍過幾隻漁船上了岸。
    遊春舫上守衛射出來的箭皆落了空,隻能眼睜睜看著岸上的馬夫吹了一聲口哨,抱著美人翻身上馬,私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