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激怒反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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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湙瘋癲大笑,完全不將林天如殺人般的眼神放在心裏,他頭一歪,止住笑,無所謂地挑眉。
    “怎麽?林將軍是要替小九報仇?”
    “我的手上,可沒有沾染他的半分鮮血,林將軍這是仗著自己的權利,隨意殺戮無辜百姓嘛!”
    “有本事別呆在這殺我啊!走,我們去帳篷那,讓他們看看,朝廷派來救助的官員,何等的威風啊!”
    “來啊!”
    李子湙梗著脖子,他早就猜到林天不可能帶他去難民那裏,拿著此等雞毛當護身符。
    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仿佛要掉下來,淡漠的風淩厲地四處奔波,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接二連三閃現。
    林天的臉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雙眼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怒火,拳頭緊攥,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身體微微顫抖,像是被激怒的獅子,此時恨不得撕咬對方。
    “不可!”錢發察覺林天即將失去理智,一把伸手擋在對方身前,朝著他輕輕搖頭。
    “交給我!”
    錢發鄭重的三字,不偏不倚敲擊在林天的心口,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緩緩睜開時,恢複以往冷冰冰,不外露情緒,難以捉摸的天策上將。
    嘖,又是這個錢發!
    好不容易激怒林天這個家夥,隻要他給自己一刀,他就能夠利用眾口,活脫脫地讓林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錢發!你真該死!
    李子湙眸中閃爍著被人打斷好事的不滿和滔天的恨意,即使錢發透著密密麻麻的雨點子,也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焦灼的冰冷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來者恨不能千刀萬剮他,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真當他混跡官場是吃素的!
    錢發不由冷哼一聲,上前幾步,揮動手臂,冷聲道:“將犯人捆綁起來,壓入簡易大牢中,等明日本官親自審問!”
    聞言,兩名官兵上前便要捉拿李子湙。
    可李子湙怎麽可能乖乖就範,他強撐著疼痛難忍的身體,在兩名官兵即將到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後背早已藏好的匕首。
    寒光乍現,李子湙一個側身旋轉,輕鬆解決到兩人。
    傾盆大雨的灌溉之下,血液很快被衝刷得幹幹淨淨,唯有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暗示著這裏出了人命。
    “大膽!竟然敢殺害官兵!李子湙,你罪大惡極!”
    “嗬!”
    李子湙仰天大笑,他朝著地上的兩個屍體吐唾沫,手擦拭匕首上的血跡,絲毫不在意,反而挑釁般的對著林天耍弄兩下匕首。
    在錢發以為林天不會出手時,林天一個閃身,速度快到隻看得見一道虛影。
    等定睛一看,李子湙被林天死死地踹在腳下,而他的胸口處,赫然插著方才李子湙手中把玩的匕首。
    “林天!”
    錢發震驚的瞳孔一縮,他生怕林天背負殺害難民的罵名,急匆匆趕到他的身邊。
    李子湙此刻麵色蒼白如紙,胸口起伏不定,插著匕首的傷口湧出汩汩鮮血,每一次呼吸,對他來說跟死沒有什麽區別。
    他身體忽然一顫,口中鮮血噴湧而出,隨之陷入昏迷。
    “你……”錢發都不知道說林天什麽好,做事太過衝動。
    “叔伯......”
    林天垂眸,雙眼猩紅,仔細看去,隱隱有層水霧,片刻又迅速消失不見。
    “誒!”
    說到底,林天還年輕。
    從一開始的對話,他從中猜出八九分,李子湙“殺害”那個叫小九的人,小九恰好又是林天的得力幹將,本來抓捕李子湙,等待水患解決後,帶李子湙回京,到時候再讓林天好好審問,他的地盤,誰敢阻攔。
    可偏偏激怒林天,造成如此局麵。
    “他還有救嗎?”看著李子湙胸前微弱的起伏,錢發詢問。
    洪水在大雨的肆虐之下顯得異常的暴動,水麵波濤洶湧,仿佛再發出無盡的怒吼。
    林天嫌惡的收回腳,視線收回,點頭答道:“放心吧叔伯,離心髒偏移一寸,死不了,這下我們能安心的治理水患問題。”
    此話一出,錢發瞬間品出不對勁。
    他狐疑瞥一眼李子湙,又轉向林天,心陡然一沉。
    李子湙身上的匕首,林天的突然到來,他身後的洪水,幾個關聯在一起,錢發立馬反應過來有人要害他!
    “是誰?”
    倘若他死了,無人治理水患,災情加重,陛下一旦得知,最先懷疑的便是林天,認定他有謀反之意,且他是派來保護自己安全,因護衛不力,處以失責之罪。
    到頭來,不單單是奪走軍權那麽簡單的懲罰了。
    如此一想,錢發怎能不後怕擔心。
    “錢叔伯,此地不宜久留,人多眼雜,怕是有小人。”林天湊近錢發的耳邊,低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朝著帳篷走去。
    其餘人則收拾幹淨現場,繼續提前布施開展工作。
    帳篷內,錢發解開蓑衣鬥笠,拍打身上的雨水,給自己和林天一人倒一杯早已備好的薑茶。
    輕抿一口,薑茶口感醇厚,入喉辛辣,帶著一絲甜味,暖意湧入,瞬間驅散寒意。
    “說說吧。”
    一口氣全部將薑茶飲入,錢發擦擦嘴,抬頭示意。
    “錢叔伯,此人在暗,我們在明,李子湙此次前來找你正是他教唆,李子湙本人陰險狡詐,生性多疑,不出意外,留下證據。”
    說著,林天從懷中掏出李子湙一早藏起來的書信,展開癱在桌子上。
    “這這這……”錢發湊近看,待看清上麵的內容,怒火中燒,拍案而起,胸腔快速起伏,伸手指著書信,“梁清風怎敢做出此等天理不容,殺頭之罪!”錢發怒喝,在空中炸開。
    “他有何不敢?”林天不以為意,把玩著手中的碗。
    “錢叔伯,我也不瞞你,梁清風此人手段狠辣,頗為喜歡利用輿論壓死一人,想必他猜到李子湙不可信,所以給他的書信幾乎都是他人代筆,殊不知,自己早已露餡。”
    冰冷的視線下移,落在書信最右下方,淺淡的“風”字。
    這是林天在拿到書信的第一時間,便摸到右下方粗糲不堪,沾染水,又放在燭火上烤,不多時一個風字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