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請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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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璀生性善良,見到勢必會救助,所以老伯的兒子得到救治,非但救治成功,日後還能順利考取功名。
    她沒告訴月璀,冥冥之中,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悄然開始發生交疊。
    月璀迅速在後院找到老伯,他擦著額間的汗水,一桶接著一桶地搬運著泔水。
    “木老伯!”
    遠遠的,木老伯聽到身後有人喊他,他放下泔水,循聲望去。
    一道俏麗活潑的身影由遠及近,木老伯宛如樹皮的老臉一下子展開,眉眼彎彎。
    “月璀姑娘啊,跑慢點,別摔著了。”
    停在木老伯身前,月璀喘著粗氣,道:“木老伯,您現在就要出宮嗎?”
    “是啊,今日恰巧可以提前出宮,你看,就剩一桶了。”
    木老伯笑嗬嗬的,他往前走個幾步,擔心月璀不喜歡聞這惡臭,招招手道:“這泔水桶的味道實在是難聞,月璀姑娘,往這來吧,莫要被熏到!”
    月璀一邊走,一邊警惕地四處觀望,木老伯瞧她這樣,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月璀姑娘,你找我是有要緊的事吧?”
    “你說是啥事,就算豁出這一把老骨頭也要幫你完成!”
    確認四周沒有監視的人,月璀有點無顏麵對真心實意為自己好的木老伯。
    自從那次過後,木老伯一有好東西便會親自前來送給自己,每天見到她都會笑嗬嗬地打招呼,像家中長輩一般,詢問她吃了沒,接著像是變戲法一般,變出月璀從未見過的零嘴。
    眼下,她卻要傷害木老伯,良心上實在是過不去。
    可為了自家小姐,她又不得不這麽做。
    一直沒有等到月璀開口說話,木老伯眼尖地發現月璀藏在袖子裏露出一截的信件。
    當即了然,這丫頭啊!
    木老伯伸出手,想要輕輕地揉一揉月璀的腦袋,可伸出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之中,他的手方才搬運泔水,沾染了液體,手也是臭臭的,不免尷尬一瞬。
    收回手,木老伯捏著關節,他笑道:“月璀姑娘,我兒子的命是姑娘您救的,老頭子我啊,之前也說過,不管姑娘叫我幹什麽,我都沒有二話,哪怕是讓我去送死,我這老頭子也願意!”
    說著,一枯瘦幹巴,一眼看出農活做多的粗糙手朝著月璀伸過來。
    月璀一愣,為了小姐,還是將信件拿出,遞給木老伯。
    “它很重要,還望老伯能安全送到相府!”
    木老伯如何不知這封書信被抓到的後果,為了報恩,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將信件安全送達慕淵風手中。
    “好,放心交給我!”
    接過信件,木老伯揮手讓月璀趕緊離開此地,待他搬完最後一桶泔水,進屋將書信放入一大塊樹皮裏,折疊好,接著抹上泥巴,又套上樹皮,再放入牛皮袋中,包裹得嚴嚴實實,以防進水。
    打開其中一桶泔水蓋子,小心謹慎地將信封放進去。
    慢慢悠悠拖著車子來到宮門口,看守的士兵立馬攔下,語氣很是惡劣,喊道:“站住!裏麵是什麽?打開!”
    木老伯唯唯諾諾,像是很害怕的樣子,他臉上堆積著笑,大方展示身後的泔水桶,打開第一個蓋子,一股子難以忍受的惡心氣味蔓延開來。
    “這位大人,這是玉清宮的泔水桶,得到命令,今日可早些運出皇宮,將它倒了。”
    “哦?”
    為首的士兵捂住鼻子,懷疑地上下打量著看起來很是老實的木老伯,接過遞來的木棍,朝裏麵隨意的攪和,都是一些飯菜渣子。
    近日溫度上升,天空發暗,暴雨之前四周空氣很悶,悶得人喘不過來氣,加上這惡臭,更是熏得人頭腦發暈。
    那士兵繼續示意木老伯打開第二個第三個,又攪和尋找一番,待最後一個時,木老伯看著棍子即將捅進去,胸口裏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手指緊攥衣擺,汗水順著掌心融入棉麻的衣服中,暈開一片。
    “誒呀好了好了,臭死了!趕緊檢查完了事吧!”
    這時,另一個士兵受不了,奪過棍子沾了兩下,揮手讓木老伯趕快走。
    提起來的心猛地落下,木老伯哂笑點頭,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抱歉!”
    “走走走!”
    所有士兵捂著鼻子,現在的木老伯和這些泔水桶是瘟神,巴不得趕快消失。
    “上麵有令,要仔細檢查玉清宮進出的所有人,這般簡單放走他,萬一有問題……”最先檢查的士兵有些不安心道。
    “泔水桶裏麵那麽臭,能有什麽東西!杞人憂天了!今晚我請客吃飯行了吧!酒水管夠!”
    瞧著兄弟悶悶的,他幹脆大出血一回,才讓那人沒了芥蒂。
    慕容月站在書房的窗前,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不多時,開始落下雨點,接著稀稀落落地打在窗欞上。
    莫名的,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期待父親能夠理解她的處境和良苦用心,不安的是,這場朝堂上的政治鬥爭,風暴潮流避無可避,希望父親別陷入漩渦中。
    究竟能帶往他們到哪去,無從得知。
    她隻知道自己早已無法置身事外,必須全力以赴,為了趙清瀾,為了北涼,也為了自己心中那不可磨滅的信念!
    “小姐!木老伯成功送出去了!”
    月璀眼睜睜盯著木老伯出宮門,這才放下心,狂奔回來。
    “那就好……”
    慕容月順著雨點落下的方向,注意窗前的不遠處有一株肆意生長的黃色小花朵,此刻感受著雨點的賞賜,殊不知隨著雨勢越來越大,賞賜變為懲罰。
    偌大的雨點不留餘力地擊打它嬌小的花瓣,明明被雨點打得直不起腰,愣是沒垂直貼在地上,不屈不撓,和某人很像。
    腦海中逐漸浮現一高大背影,慕容月自己都沒注意她的嘴角緩慢勾起。
    見小姐莫名其妙的笑,月璀滿腦子疑惑,她站在旁邊,一眼,兩眼,三眼瞥向慕容月。
    完啦,她家小姐是不是被陛下逼瘋了!
    木老伯一路順暢地出了宮門,按照慣例倒完泔水桶,為了防止有人跟著,木老伯沒有立刻前往相府,反而若無其事地回了家。
    清洗完泔水桶,拿出信件小心謹慎地塞在懷裏,慢慢悠悠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