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菜的尾巴下意識地往身後藏，臉頰又開始發燙。她掀開被子想下床，卻被金華按住肩膀。
    “躺著吧，早餐我讓廚房送過來了。”金華在床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指尖劃過她毛茸茸的鼠耳時，田菜忍不住抖了抖，像隻被順毛的小動物。
    很快，智能餐車推著精致的食物進來——烤得金黃的星獸肉排，綴著露珠的甜漿果，還有一碗溫熱的穀物粥。田菜捧著小碗小口喝著，眼角的餘光總忍不住往金華那邊瞟。
    金華正低頭看著光腦，側臉的線條在晨光裏柔和了許多，金紋順著脖頸蜿蜒進衣領，平添了幾分性感。察覺到她的目光，金華抬眼，把一塊切好的肉排遞到她嘴邊“看我幹什麽？肉不好吃？”
    田菜下意識地張嘴咬住，臉頰鼓鼓地嚼著，含糊道“好吃……大人好看。”
    金華低笑出聲，指尖在她唇角蹭了蹭，擦掉沾著的醬汁“再叫大人，我可要罰你了。”
    “那、那叫什麽？”田菜眨著圓眼睛，有點無措。
    “叫我阿華。”金華的聲音放得很柔，鎏金色的眸子裏盛著笑意，“隻有你能叫。”
    田菜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小聲應著“阿、阿華。”
    這聲稱呼像顆投入心湖的糖，漾開圈圈甜意。
    自從田菜住進金華的戰艦，整艘艦都仿佛染上了甜味。
    金華處理軍務時，田菜就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一會兒給她剝顆漿果，一會兒用尾巴尖輕輕掃掃她的手背，像隻黏人的小尾巴。
    有次金華正在和各星域將領開全息會議，田菜捧著剛烤好的能量棒走過去，踮起腳尖想喂她吃。金華下意識地張嘴咬住，餘光瞥見全息屏裏一群將領憋笑的表情，才後知後覺地輕咳一聲，低聲道“乖，等會兒再吃。”
    田菜這才發現不妥，紅著臉縮到一邊，卻聽見金華對著屏幕淡淡道“我伴侶，田菜。”
    全息屏裏瞬間安靜了，隨即爆發出一片恭喜聲。田菜的耳朵尖紅得快要滴血，卻偷偷抬起頭，看到金華正看著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龍族生來驕傲，從不輕易顯露軟肋，可金華卻把田菜護得滴水不漏。
    有次去中央星參加星際峰會，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虎族雄性湊過來，想對田菜動手動腳，嘴裏還不幹不淨“不過是隻鼠族，跟著金龍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一道金色的龍息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在他身後的金屬柱上灼出一個焦黑的洞。金華不知何時出現在田菜身前，鎏金色的瞳孔裏翻湧著怒意，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再說一遍？”
    虎族雄性嚇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地跑了。
    田菜從後麵拽了拽金華的衣角，小聲說“阿華，別生氣了。”
    金華轉過身，看到她眼裏的擔憂，怒意瞬間消散。她握住田菜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別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田菜看著她緊繃的下頜線，突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像羽毛拂過心尖，又像星火點燃荒原。
    金華愣住了，隨即低笑起來，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語“小老鼠，膽子越來越大了。”
    “因為……因為阿華對我好呀。”田菜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悶悶的，“我也想對阿華好。”
    戰艦在星際間穿梭，有時是去清剿海盜，有時是去勘探新的宜居星球。田菜跟著金華去過很多地方，見過會唱歌的星雲，摸過會發光的星石，也在荒蕪的星球上，和金華一起分享過一塊幹硬的壓縮餅幹。
    有次在一顆原始星球執行任務，她們遭遇了罕見的磁暴，通訊被中斷，隻能暫時躲在山洞裏。夜裏氣溫驟降，田菜凍得瑟瑟發抖，金華便解開外套，把她裹進懷裏。
    龍族的體溫比一般獸人高，田菜靠在她懷裏，聽著她沉穩的心跳，很快就暖和起來。她抬頭看著洞外的星空，星星比任何時候都亮。
    “阿華，”她小聲問，“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嗎？”
    金華收緊手臂，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隻要你願意，就一直這樣。”她頓了頓，補充道，“龍族一生隻有一個伴侶，選定了，就是一輩子。”
    田菜的眼眶又熱了，她往金華懷裏蹭了蹭，把臉埋得更深“我願意的，一直都願意。”
    磁暴散去的那天清晨，金華牽著田菜走出山洞，金色的陽光灑在她們身上。遠處，戰艦正在低空盤旋，發出熟悉的嗡鳴。
    田菜忽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遞到金華麵前。那是一顆用星塵砂打磨成的小珠子，被她用鼠族的小巧手藝，刻上了一條蜷縮的小龍。
    “這個……給你的。”田菜有點不好意思，“我、我知道比不上你那些寶貝，但是……”
    金華接過珠子，指尖摩挲著上麵細膩的紋路，鎏金色的眸子裏泛起溫柔的光。她把珠子揣進懷裏，然後從脖頸上解下一條項鏈——鏈子是用罕見的龍筋製成，吊墜是一塊切割成星星形狀的金色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她把項鏈戴在田菜脖子上，指尖劃過她頸間的肌膚“這是龍族的定情石，戴上它，全星際都會知道，你是我金華的人。”
    田菜摸著胸前溫熱的晶石，突然覺得，自己這隻曾經在交易站裏怯生生的小老鼠，好像真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巨龍。
    後來，戰艦的休眠艙裏，總會有兩隻交纏的尾巴——一條覆著細碎的金鱗，威風凜凜；一條毛茸茸的，帶著粉色的尖端，總是不自覺地纏上另一條。
    金華還是那個又帥又多金的龍族將領，隻是她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那個總愛臉紅、會偷偷給她塞甜漿果的鼠族小雌性。
    而田菜也不再是那個怯生生的傻白甜，她學會了在金華忙碌時遞上一杯溫水，學會了在她受傷時笨拙地包紮，學會了在她看向自己時，勇敢地回以一個甜甜的笑。
    星際遼闊，征途漫漫，但隻要身邊有彼此，再遠的路，都像是鋪滿了甜漿果的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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