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曆374年，荒蕪星帶邊緣的交易站總飄著鐵鏽味，田菜抱著半袋剛換的能量晶，圓溜溜的眼睛卻黏在不遠處的星艦上移不開。
    那是艘銀藍色的戰艦，流線型艦身泛著冷光，艦首盤踞的金色龍紋在星風中若隱若現——是金華龍族的標誌。而站在懸梯旁的雌性，更是比星艦本身還要耀眼。
    墨色作戰服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露在外麵的小臂上爬著細碎的金紋，隨著動作閃著微光。她剛結束一場星際海盜清剿，眉眼間還帶著未散的淩厲，卻在接過下屬遞來的能量水時，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
    “是金華大人！”旁邊有獸低聲驚呼。
    田菜的耳朵尖瞬間紅了。她攥緊手裏的布袋，指節泛白。在這個雌性占比不足千分之一的獸世，她作為鼠族雌性，本該是被捧在手心的存在，可每次見到金華，她都覺得自己像隻誤入巨龍巢穴的小耗子，連呼吸都要放輕。
    金華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那雙鎏金色的瞳孔掃過田菜時，停頓了半秒，隨即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新來的？”
    田菜嚇得差點把能量晶掉在地上，結結巴巴道“是、是……我叫田菜，鼠族的。”
    “田菜？”金華踱步過來，作戰靴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田菜的心尖上。她俯身，指尖輕輕碰了碰田菜毛茸茸的鼠尾尖，聲音壓低，帶著點電流般的酥麻，“名字和人一樣，甜甜的。”
    田菜的尾巴“唰”地豎了起來，整個人像被煮熟的蝦子，連耳朵都紅透了。
    這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麵。
    從那天起，田菜總想著法兒地“偶遇”金華。
    她聽說金華喜歡喝交易站角落那家的岩漿果釀，每天天不亮就去排隊，捧著溫熱的陶罐等在戰艦旁，見到金華就把罐子往前一遞，小聲說“大人，這個、這個好喝。”
    金華接過，指尖故意擦過她的手心，看著她瞬間紅透的臉頰，低笑“小老鼠，天天送東西，想換什麽？”
    田菜絞著手指，聲音細若蚊呐“不、不換什麽……就、就是想給大人喝。”
    她聽說金華的戰艦需要一種稀有的星塵砂保養，就瞞著所有人，鑽進危險的隕石帶，用鼠族的天賦挖了滿滿一背包，回來時爪子被劃出好幾道血痕。
    金華看到她包紮著繃帶的爪子，眸色沉了沉，沒接那袋星塵砂，反而抓起她的手腕，用帶著龍息溫度的指尖拂過傷口“誰讓你去的？不知道隕石帶裏有噬骨蟲？”
    田菜疼得縮了縮手，卻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可是大人需要……”
    “我需要的東西，還不需要一隻小老鼠替我冒險。”金華的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怒意，可動作卻放得極輕，她拿出龍族特製的愈合劑，一點點塗在田菜的傷口上，“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關在戰艦裏，讓你再也跑不出我的視線。”
    田菜的心“怦怦”直跳，她偷偷抬眼，看到金華垂著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鎏金的瞳孔裏映著自己的影子，認真得讓她心慌。
    她開始更大膽些。
    在金華處理公務時，她會端著切好的漿果盤，躡手躡腳地坐在旁邊的地毯上，安靜地看著她。金華的手指在光腦上飛快滑動，偶爾抬眼，就能對上她躲閃的目光，然後無奈地笑“看夠了？”
    田菜慌忙低下頭，小聲說“大人好看。”
    金華停下動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有多好看？”
    “就、就像……就像超新星爆發時的光！”田菜絞盡腦汁想出個比喻，說完自己先羞得捂住了臉。
    金華低笑出聲，笑聲震得田菜的耳朵嗡嗡作響。她忽然傾身過來，在田菜耳邊低語“那小老鼠覺得，我和你比起來，誰更好看？”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田菜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要衝破喉嚨。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金華看著她這副傻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田菜毛茸茸的頭頂“笨死了。”
    其實田菜不知道，在她為了送果釀早起排隊時，金華的光腦裏就多了一個定時提醒；在她鑽進隕石帶時，金華的戰艦早已悄悄跟在後麵，隻等她遇到危險就衝過去；在她偷偷看她時，她的餘光裏，從來都隻有那隻紅著臉的小老鼠。
    這天，田菜又來送吃的，卻看到金華站在戰艦前，似乎在等她。
    “大人？”她疑惑地走過去。
    金華轉過身，鎏金色的眸子裏盛著她看不懂的溫柔。她伸出手，輕聲說“田菜，別再試探了。”
    田菜一愣。
    “我喜歡你。”金華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帶著龍族特有的篤定，“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了。”
    田菜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那、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因為想看著你一步一步靠近我啊。”金華笑著擦掉她的眼淚，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看你為我臉紅，為我冒險，為我……心動。”
    她俯身，在田菜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像對待稀世珍寶。
    “現在，換我走向你了。”
    田菜愣愣地看著她，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卻笑著撲進她懷裏，緊緊抱住她的腰。
    星際的風還在吹，帶著鐵鏽和星塵的味道，可這一刻，田菜覺得，全世界的甜，都不如懷裏這個又帥又多金，還隻對她溫柔的龍族雌性。
    確定關係後的第一個清晨，田菜是在戰艦的休眠艙裏醒來的。
    柔軟的被褥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和金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揉著眼睛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昨晚哭累了，竟是被金華抱回艙室的。
    艙門“嘶”地滑開，金華穿著寬鬆的銀灰色常服走進來，發梢還帶著水汽，顯然剛洗過澡。看到田菜醒了，她挑眉笑了笑“小懶鼠，太陽都曬尾巴尖了。”
    田菜的尾巴下意識地往身後藏，臉頰又開始發燙。她掀開被子想下床，卻被金華按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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