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君臣虐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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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邊境傳來異動。不是蟲族,是曾經與帝國結盟的伽馬星係突然反水,兵臨城下。
蕭澈在朝會上拍碎了龍椅扶手。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他忽然想起淩越總說,伽馬星係的攝政王野心藏在笑紋裏。那時他隻當是淩越常年征戰的警惕,如今才懂,那是用命換來的預判。
深夜,他打開淩越留下的加密終端,最新的文件夾命名是“伽馬異動預案”。裏麵詳細記錄著對方的布防弱點,甚至標注了哪顆恒星的引力場可以作為伏擊屏障——那是他們當年約定要去看的雙生星之一。
蕭澈的指尖在光屏上停頓許久,最終調出一份人事任免詔。他任命了淩越的老部下為先鋒,又親自擬定了後勤調度計劃,每一個字都透著當年淩越教他的兵法邏輯。
伽馬攝政王在談判桌上笑得意味深長“陛下可知,淩元帥當年本有機會徹底瓦解我軍?可惜啊,他為了護一個人,放棄了最優戰術。”
蕭澈握著茶杯的手穩如磐石,茶水卻在杯底晃出細碎的漣漪。他想起那年宮變,叛軍直指他的寢殿,是淩越帶著親衛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後背中了三箭,卻始終把他護在機甲駕駛艙的安全區。
戰事膠著時,蕭澈收到一封加密信,來自伽馬星係的某個暗線。信裏隻有一張星圖,標注著淩越自爆前的真實坐標——那不是蟲族母巢的核心,而是離母巢最近的躍遷點。
“淩元帥用機甲殘骸為餌,炸掉了蟲族的躍遷樞紐,自己卻……”暗線的字跡抖得厲害,“他本可以活的,隻要陛下肯認下當年的約定,伽馬願庇護。”
蕭澈忽然想起淩越離開前的那個眼神。那裏麵哪是訣別,分明是賭——賭他能守住帝國,賭他終會明白,有些守護從來不需要並肩。
他在禦花園燒了那封信,火焰映著新抽的星藍花枝,像極了當年淩越機甲的光。“傳令下去,按淩元帥的預案進攻。”他對著空氣輕聲說,“告訴他,我學會了。”
三個月後,伽馬星係投降。蕭澈站在躍遷港,看著帝國的艦隊返航,忽然有人遞上一枚變形的金屬片——是從伽馬攝政王的戰利品裏找到的,依稀能看出是個“澈”字。
據說,這是當年淩越在伽馬星係當質子時,用鐵鏈磨出來的。那時他還不是元帥,隻是個為了保護質子殿下,甘願代人受過的軍校生。
蕭澈把金屬片攥在手心,直到棱角硌出血痕。他終於懂了淩越藏在星圖裏的話宇宙那麽大,能讓你安心喘氣的地方,我替你守住了。
禦花園的星藍花又開了。蕭澈坐在花下,光腦裏循環播放著一段模糊的音頻,是從淩越的舊機甲裏恢複的。背景是呼嘯的星風,有人低聲說“等這仗打完,就教他開機甲,帶他去看雙生星……算了,他是皇帝,不該沾這些。”
風拂過花海,落了蕭澈滿身星藍花瓣。他輕輕閉上眼,紫金色的瞳孔裏,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原來最深的虐,從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你用一生護我周全,我用一生守你所願,明明隔著星辰大海,卻偏偏活成了彼此的模樣。
星塵依舊沉默,可這一次,它們都知道,這場守候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
意識回籠時,蕭澈正趴在軍校的訓練場邊,鼻尖縈繞著汗水與金屬摩擦的鐵鏽味。
不遠處,少女淩越正被教官訓斥,站姿筆挺如未開刃的劍。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訓練服,額角的碎發被汗水粘在臉頰,露出的眉眼銳利得像極了後來的“蒼狼”機甲——可此刻分明是稚嫩的,帶著少年人不服輸的倔強。
蕭澈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他們初遇的第三年,他還是那個需要仰仗旁人鼻息的質子殿下,而淩越,是剛剛嶄露頭角的軍校生。
隻是這一次,他被困在了這具年少的軀殼裏,成了個無法言語、無法動作的旁觀者。他能看見少女訓練後偷偷塞給他的壓縮餅幹,能聽見她夜裏在宿舍低聲背誦機甲操作手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當她望著他時,心髒在胸腔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變故發生在他十六歲那年。老皇帝病危,諸王奪嫡,叛軍勾結外敵,兵臨首都星。
他看著淩越跪在他麵前,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決絕“殿下,臣請入改造艙。”
那是帝國最禁忌的技術,能將戰士的體能與機甲核心融合,獲得毀天滅地的戰力,代價是剝離部分生理特征,從此在戰場上無堅不摧,卻也再難有常人的七情六欲。
“改造後,臣能守住您的國。”少女的聲音在顫抖,可指尖扣著地麵,連一絲猶豫都沒有,“隻是……”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的臉,像是要刻進骨血裏,“怕是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給您掰餅幹了。”
蕭澈的靈魂在呐喊,他想抓住她的手,想吼著說不要,想告訴她後來的一切——告訴她不必如此,告訴她他會成為明君,告訴她他們會有更好的路。可他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任由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順著神經蔓延,那是淩越的痛,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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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艙啟動的紅光映亮了少女最後含淚的眼。蕭澈感受著她的意識被機甲核心吞噬時的撕裂感,感受著她的身體在基因重組時的劇痛,感受著最後一絲屬於“少女淩越”的柔軟被冰冷的金屬意誌覆蓋。
再睜眼時,她成了帝國最年輕的元帥。銀灰色的軍裝包裹著線條冷硬的身體,聲音裏再無半分稚氣,隻有機器般的精準與冷靜。她單膝跪地行禮,軍靴碾過地麵的聲響,和多年後他聽慣了的那聲“陛下”重疊在一起。
他看著她平定叛亂,看著她鎮守邊境,看著她成了所有人眼中戰無不勝的神。可隻有他知道,在每一場惡戰結束後,她獨處時,那具被改造的軀殼裏會傳來怎樣尖銳的鈍痛;隻有他能感受到,當她路過禦花園那株尚未開花的異植時,心髒深處會泛起一陣模糊的、連她自己都無法辨認的悵然——那是屬於少女淩越的記憶碎片,是她潛意識裏,還惦記著要為他種下星藍花。
他看著自己(這一世的“蕭澈”)登上皇位,看著年少的自己學著處理政務,看著“自己”對著那位麵無表情的元帥,欲言又止。
而他,隻能作為一個透明的影子,困在時光的縫隙裏。
他感受著她每次看向“他”時,那被機甲核心壓製卻依舊洶湧的愛意,像深海裏的暗流;感受著她每次執行危險任務前,那股“若我死了,至少能護他周全”的決絕;甚至在她為了擋下射向“他”的暗箭,後背被能量彈灼傷時,他能清晰地嚐到她喉嚨裏的血腥味,感受到那具改造軀體強行修複時的灼痛。
她愛他的一切,從年少時的笨拙關懷,到後來的沉默守護。她的歡喜,她的隱忍,她的痛苦,她的決絕,都毫無保留地湧入他的感知。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能提醒年少的自己,眼前這位麵無表情的元帥,曾在無數個深夜為他哭濕枕頭;不能告訴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他會守住這個國,守到白發蒼蒼;更不能在她每次望著“他”時,回應那藏在冰冷眼神深處的、幾乎要將她自己焚毀的愛意。
他隻能看著,感受著,像一場永無止境的淩遲。
某天夜裏,他“飄”進元帥的休息室。看到她坐在窗邊,手裏捏著一枚磨得光滑的金屬片,上麵是個歪歪扭扭的“澈”字——那是她年少時,用訓練後的廢鐵磨的。
月光落在她臉上,褪去了戰場上的凜冽,竟透出一絲脆弱。他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聲,像歎息,又像自語“如果……沒改造就好了。”
那一刻,蕭澈的靈魂像是被投入恒星熔爐,疼得幾乎潰散。
他終於明白,所謂絕世的虐,從不是生離死別,而是當你終於有機會靠近,卻發現自己隻能做個透明的容器,盛滿她所有的愛與痛,卻連一句“我知道”,都無法說出口。
窗外的星子落了又升,就像他們被命運反複拉扯的時光。他守著她的情緒,守著她的秘密,守著這場隻有他一個人知曉的、漫長而絕望的共感。
而她,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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