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回想著那日為什麽唐蘊會那麽晚找到唐梔。
    讓人驗證了幾次，終於得出結論，但是有待驗證。
    於是在宮宴前一晚，她將趙柏月帶出了門。
    唐梔被她的人引到聚寶閣，捂住口鼻打暈了帶走。
    趙柏月一早便被謝明揚叫出來。
    在雅閣裏點了許多菜，卻不見她動筷子，而是一直望著外麵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察覺趙柏月很拘謹，謝明揚的視線終於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合胃口？”
    謝明揚問他。
    “啊..不是”
    趙柏月耳尖有點紅，垂眸拿著筷子，隻夾了麵前的青菜吃了一口。
    冬天的青菜，很罕見，也很貴，可謝明揚卻為他點了很多道。
    “祁老說你要出來走動走動”
    “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難得的，謝明揚今日一個人都沒帶。
    閣樓上就他們兩人，風吹進來，趙柏月有些控製不住，咳嗽了兩聲。
    謝明揚就起身去將窗戶關了。
    桌上的菜很可口，趙柏月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多吃了幾口。
    不多會兒，小廝來問要不要人伺候，謝明揚給回絕了，隻點了個彈琴的娘子在屏風那處彈奏。
    趙柏月臉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謝明揚是不是故意的。
    因為謝明揚點的，就是那日他扮作樓清公子的時候，在茶樓彈奏的那曲‘寄相思’。
    謝明揚倒是麵色很自然，閉著眼，像是真的在享受。
    等一曲彈完，趙柏月如坐針氈。
    “不如那日樓清公子的”
    謝明揚最終給了一句評語。
    但是最終，謝明揚還是打賞了錢。
    兩人在閣樓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大都是謝明揚時不時問一句，趙柏月思索再三很謹慎回答她。
    問的都是些很尋常的話題，沒聽出謝明揚的真實意圖。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柏月因為身上的傷，已經有些坐不住，謝明揚再三的勸說下，總算是紅著臉靠在了小榻上小憩了片刻。
    謝明揚轉到屏風那邊去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等趙柏月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了，謝明揚正在屏風那邊處理事情，阿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兩人正小聲討論著什麽。
    察覺到趙柏月醒了，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醒了？”
    “是”
    他驚訝自己居然真的睡著了，急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覺得十分失禮。
    “回去吧”
    “好”
    謝明揚臨走的時候還打包了幾件小菜，後廚一直溫著，見她下來急忙遞給了隨同的白刀客。
    閣樓離謝家有些距離，也不知道謝明揚為什麽突然將自己叫過來，難道真的是為了讓自己吃飯？
    現在他又與謝明揚在一輛馬車裏，思緒一片混亂。
    “那日給的紅包為什麽不收？”
    謝明揚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什麽？”
    他後知後覺。
    “壓歲錢”
    謝明揚重複了一遍，盯著他。
    他錯開她的眼神，看向了地上，聲音有些小。
    “我不能收”他說。
    本來來謝家已經承了謝明揚很大的恩情，如何能再收那麽多的錢。
    馬車一路上晃晃悠悠，謝明揚沒再說話。
    他思量再三，在快抵達謝家的時候，終於開口說話。
    “大小姐”
    “嗯？”
    謝明揚緩緩睜開眼，看著他。
    他手心都是汗。
    “我很能吃苦，如果可以的話，請留下我和小鬆，給我們一條活路”
    他漲紅了臉，垂著眸子。
    謝明揚不知道為什麽，笑了一聲。
    “知道了”
    她說。
    隨後，馬車抵達了謝家，謝明揚率先下了馬車，留下趙柏月有些愣愣的跟著下車。
    直到回到住處，他都覺得不太真實。
    謝明揚真的留下他了？
    謝明揚的書房裏，夏至和幾個白刀客也才剛回來。
    “回去了？”
    “嗯”
    他們綁了唐梔，就關在今日謝明揚和趙柏月的隔壁。
    謝明揚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白刀客們都離得很遠。
    事實也如她猜想的一樣，他們才離開不久，唐蘊就找到了唐梔。
    “趙柏月....”
    謝明揚再次呢喃著這個名字。
    看來，這個棋子的用處，比自己想的多。
    趙柏月在的場合，隻要她想藏，唐蘊就找不到位置。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她還讓人專門去查了上次靜國寺為什麽唐蘊那麽晚才找到唐梔，事實也正如她所料。
    唐梔眼饞這個傳說中的美人，偷偷去廂房看趙柏月了，所以唐蘊才沒有找到人，被謝明揚的人順利綁走了。
    “替他準備禮服，安排他明日跟我入宮”
    如果真的如趙柏月所說，唐蘊是那個擁有話本的人，那麽趙柏月就是話本裏的例外。
    很多事，趙柏月來做說不定更有效果。
    新年後的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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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明揚早早就起床梳洗了。
    謝宏文得知謝明揚要去，特地早早就等著了。
    他準備跟謝明揚談判，可謝明揚一直閉門不見主家的人，為此，謝宏文很是頭疼。
    但是他猜測，謝明揚要去宮宴，應當是想打響奪權的戰爭。
    所以，主家的人都非常忐忑。
    長老會連著通宵討論，急的謝宏文嘴巴都開始冒泡了。
    得知謝明揚隻參加晚宴，白日的祭拜和狩獵都不去的時候，謝宏文又鬆了一口氣。
    畢竟，狩獵和祭拜才是重頭戲，晚宴不過是個過場。
    “你要幹什麽啊，為什麽突然又要去晚宴了？”
    夏至看著謝明揚在比劃著禮服，實在是不解。
    “你說你要是要奪權了，祭拜的時候不去？”
    “誰說我現在就要奪權？”
    “那你到底要幹什麽？”
    謝明揚比劃禮服的動作終於停了。
    她選了一身做工複雜又華麗的宮裝，不過顏色低調，很符合她的個性。
    “去討個說法”
    她說。
    夏至對此十分不解，不知道謝明揚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銅鏡裏，謝明揚的眼神帶著危險的光，他也自覺自己不能再問了。
    趙柏月的房裏，丫鬟們想幫他整理，可他謝絕了。
    他實在不習慣別人服侍自己。
    等自己終於把那華麗複雜的衣服穿好的時候，出來就看見謝明揚已經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對上謝明揚略帶笑意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移開了視線。
    “哦喲”
    夏至一進門就看見了趙柏月。
    精心描畫過的眉眼，打理過的發和配套的發冠顯得整個人俊美無比。
    謝明揚一瞬不瞬正盯著人家看。
    那邊趙柏月耳尖都紅了，任由丫鬟幫他整理後背的衣帶。
    “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眼睛”
    夏至在一邊提醒謝明揚。
    謝明揚沒有絲毫尷尬，很自然收回視線，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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